看到始终不动声色的罗丝,庄秋言找了个殷连尘看不到的角度悄悄踢了站在她后面的乔莹一脚。乔莹立刻适时的走上前来,配合道:“庄姐姐所说的极是,这玉牌上刻着的店名,听说就是我们夫人在外面所开的店呢。”
看着面前一唱一和的两个女人,罗丝不耐烦的说道:“这店是我在外面开的怎么样,这玉牌的主人也确实是我店里的员工又怎么样?”
眼中闪过一道厉光,庄秋言冷笑道:“怎么样,我们这些姐妹还想问夫人究竟想怎么样呢。我们想问问夫人你的眼里究竟是有多容不下我们这些妾室。这府里的沐姨娘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你怎么就忍心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罗丝皱眉道:“这又关沐若烟什么事?”她们现在正在讨论的不是玉牌的问题吗,怎么突然又扯到了沐若烟的身上来了。说到这,罗丝顺便想起了刚刚在正厅看到的沐若烟。于是,转头对向从刚才就一直没说话的殷连尘,“沐若烟她怎么样了,她的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殷连尘把沐若烟抱走的时候,也顺便把罗丝给赶了回来。
一直到刚才庄秋言带着府里这么多的小妾出现在了她的东院,还对她说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这一件件事情来的有些太突然,罗丝根本就想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殷连尘微皱起眉头,声音有些低的回道:“今日若烟在大明寺上过香,在下山的时候被歹人给掳走……强行侮辱了,而且孩子也没了。”
听完殷连尘的话,罗丝一时愣在了当场。除却这段时间因为知道沐若烟怀了殷连尘的孩子,所以罗丝的心里毕竟有些不是滋味。其实,她对沐若烟的印象还好。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去对沐若烟怎么样,去对沐若烟的孩子怎么怎么样。
可现在,突然之间,她却被告知沐若烟被人侮辱,并且连孩子都没了。罗丝的心里一时间怎么都无法平静下来。就像当初殷连尘刚出征岑州不久她被人恶意抢劫的那次一样,人的生命再一次表现出如此的脆弱。尽管,那是只有几个月大的胎儿。
殷连尘有些不忍的偏过头不去看罗丝那呆愣住的表情,因为罗丝即将面对的是关乎到她切身的残忍的问题。
这种时候,庄秋言的声音又适时的插了进来,“怎么,那种残忍的事情都敢做了,还要表现出一副如此同情的表情吗?我劝你最好收回现在的表情,免得我们姐妹看得恶心。”
听说了小妾们都要来讨伐罗丝的事情之后,一向只在自己的小院里专心做针线的宋瑜看到这里实在忍无可忍了。从一开始她就不相信小妾们所说的那些污蔑罗丝的话,因为她知道罗丝是绝对不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人。所以,当她听到庄秋言说出了如此过分的话以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宋瑜从人群的最后面努力挤上前来,站在庄秋言的对面,把罗丝给护在了身后。“沐姨娘的事情一定不是丝丝干的!你们不要血口喷人!”因为宋瑜以前在庄秋言的手里吃过亏,所以现在不管怎么说,在宋瑜的心里对庄秋言还是有些惧怕的。但一想到什么都不知道的罗丝却要在这里受别人污蔑,她就怎么都眼不下这口气。所以即使是再害怕对方,宋瑜也还是会站在罗丝的前面来保护着她。
“吆,我说是谁那?”庄秋言现在说话的样子完全就不拿正眼去瞧宋瑜,有些戏谑的指着宋瑜对身后的人说道:“这个不就是想要做朝凤阁绣娘的女人吗?还叫夫人叫的这么亲热!”
这时候,乔莹在一旁接嘴道:“莫不是与夫人是一伙的?”小妾们一听庄秋言和乔莹两人的话,便七嘴八舌的炸开了锅,“那还用说吗,平时夫人最看重的人可就是她了。夫人哪一天不都的差人去她的院儿里坐坐。有时候,这夫人还在晚上亲自去呢。”
挡在罗丝前面被一堆女人指手画脚的宋瑜,当下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但一想到罗丝受到她们的污蔑,就又挺直了腰杆挡在了罗丝的前面。
罗丝轻轻拽了拽宋瑜的衣袖,把她拉到了一旁。从最开始拐弯抹角的话听到现在这毫不留情的指责,罗丝总算是听出点眉目了。和着,有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给她下班子了呢。而且,目前看情形,对方给她下的这绊子绝对会让她摔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一向喜欢直来直去的罗丝,直截了当的问庄秋言,“你大半夜的在沐若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拿着我店员丢失的玉牌,跑到我这里究竟图的什么?”
庄秋言面色不善道:“我能图什么啊,还不是想让夫人你还我们沐姨娘一个公道。”
听庄秋言这话的意思,罗丝皱眉道:“你是说……”
还没等罗丝的话说完,就听到众人的身后传来一个女人凄厉的哭喊声。尖锐的嗓音带着让心胆寒的哭声,在这个安静的夜空里似乎越发显得恐怖了起来。一些胆子小的女人,甚至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敢再去听那如同鬼泣一般的哭声。
当众人回过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已经换掉那身血衣的沐若烟,不顾身后丫鬟的搀扶,踉跄着朝这边冲了过来。等着看好戏的女人们,全都往后退了一步,分出了一条路让给沐若烟。
身着一身白衣,披散着头发的沐若烟,脸白的如同一张纸一样,毫无血色。沿着众人让开的小道踉跄着往罗丝这边走来,一边走还一边用尖利的声音哭喊道:“你还我孩子!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你还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