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怎么样了,虽然这次的时间来的比前面都要长,可是他还不是挺了过来,虽然幻象中的世界的确美好到让人不敢相信——雪依成为了他的妻子,他们脱离了寒宫找到一处神仙境地渡过余生,男耕女织、儿女成群,早上迎接晨光,下午观赏夕阳,夜晚点着篝火,在美丽的湖泊边数星星。他承认这个世界他曾梦到过很多次,但是每每醒来他都会苦笑自己的天真,然后这种苦笑化为习以为常,最后习惯到如呼吸一般全无感觉。不过也要感谢他曾有过无数次这种天真的想法,以至于被魔蛊侵蚀后产生的幻象也让他觉得没有说服力,也让他清楚的明白这就和梦境一样,竟然是梦境那么终有醒过来的一天。
寒蛊、火蛊、锥心蛊、灵蛊、魔蛊……侵蚀王虫等等,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熬过八种蛊物了呢!接下来还有最后两种。
不由的陆秋音的脸色渐变,上面明显的标致着‘不好’的字样,摸去怀中的手也一直一直停在原地,好久都没有拿出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清秀的眉紧皱成一个川字,细长的睫毛一颤一颤,标志着他的不安。
“陆神医……”星月的声音更加沧桑无力了,他眼睛轻柔的眨动着,胸口还喘着粗气,之前柔润的唇干裂开来,“只有……只有,最,最后两种了……”
陆秋音指甲不深可是埋入手心的感觉却是那么的刺痛。说实话能挺到现在,他都已经在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怪物了,不过如果把最后两种拿出来他也不能肯定,星月到底还能不能称得过去。
“怎么可能,腐蚀虫的毒性到底有多强!”陆秋音不敢相信的甩甩脑袋想让自己清醒清醒,“八种蛊物,居然没有一种能够与之抗衡。”
晨翼也脸色震变,星月已经开始体无完肤了,他深知从一开始,每往后走受到的折磨就越大,可是到底是什么能让鬼手神医露出这种表情,这种不敢将后面两种蛊物拿出来的表情,后面的这两种蛊,到底是怎么样的,到底有多恐怖?
“陆神医。”晨翼赶紧提醒道:“还不开始吗?”
陆秋音身体一晃,一口气几乎要将密室外所有的空气全都吸走,他深埋怀中的手疯狂的颤抖着,好久才拿出一个平凡无奇的瓶子,只是那之后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几乎像万千的炸弹,炸响了每个人的耳朵,炸飞了每个人的灵魂。
“千蛊焚身——唯一仅次于世间三大剧毒煞罗天道、冰花葬、咫尺天涯的剧毒,蛊物皆由它诞生,被侵入者无痛、无痒、无幻、无伤,下一秒……直接死去!”
这一刻星月的世界是空白的,他感觉不到任何声音,任何人的表情,他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心到底处于何种状态,但是即便如此,也总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如果他死了,那么雪依就会失去避风港;如果他死了,雪依也会跟着死去;如果他死了,还有谁会一直一直守护她,就像……哥哥一样!
所以,他、绝、对、不、会、死,绝、对、不、能、死……
一瞬间的死亡吗?那么就让他挑战一下一瞬间到底有多长……
顿了顿再也没有过多的表情,他惨白的脸色上出现了一直以来最勇敢的镇定,一时间那干裂的唇深陷的眼眶似乎也变的神采奕奕起来。
晨翼不由得浑身一震,即使知道这也许是一条不归路也要永不回头吗?
“星月。”他喊了一声,脸上露出信任的微笑,“绝对不会死的,对吗?”
星月回给他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说道:“绝对!”
一时间友谊串联起来,在这个原本情敌加敌人的词汇中撕裂了一道永远的裂缝,满满的关注了朋友间的温暖与祝福。
外面的朵朵乌云内突然投下几缕温暖的阳光,阳光透过的瞬间将成片的乌云逐渐撕裂开来,然后灿烂回归,阴霾消除。
金冥殿的寝宫内,雪依仍旧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旁边有卡布细心的观察照顾,还有闲着没事儿做的西泊在一旁打起了瞌睡,小素认真的听着卡布的吩咐端茶递水,而紫如则焦急的望着窗外,等带陛下他们的好消息。
“小素,你说陛下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就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了,马上天就要黑了。”
小素一边递给卡布一块干净的棉布也很担心的回答道:“不知道,但是我很担心星月公子,你不知道我照顾雪依小姐以来,他对雪依小姐的好我是看见的,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呸呸呸……”紫如连忙大眼的瞪了小素一眼,“乌鸦嘴乱讲什么啊!星月公子福大命大绝对不会有事的。”
卡布看着这两个丫头无奈的摇摇头,她们担心星月他也是一样,相处下来虽然对方都不怎么顺眼,但是冥冥之中却产生了一种情感,更何况雪依小姐也是他很敬重的人。“紫如,你是雪依小姐救回来的吧!”卡布突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紫如回神小声应了一声。
“那么,你应该知道雪依小姐的身份了。”
“嗯,雪依小姐给我和小素都讲过,你放心就算要我的命我也不会讲出去的……”紫如眨巴着眼睛停下脚步向卡布靠近了一点,眉头微蹙明显的疑惑。
卡布柔和的笑了笑继续说道:“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星月是什么身份了,听小素的说法,你好像喜欢他。”
“她什么时候说的,别听她乱讲……”紫如激动起来,脸绯红到了耳根,转头看向小素,她早就拖着扫帚逃避到屋外去了,不由得送给她一个白眼又转回头对卡布说道:“星月公子,那么善良优秀我喜欢他也是自然的,不过不是你说的那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