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没有任何人能从他手中将陛下夺走,任何人都不可以。
“既然他们注定不能出来,那么就离开吧!”他向烈火中送了最后一个骄傲地眼神然后拂袖一挥这才满意的离去。
熊熊烈火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将这方土地滚烫的燥人,焦臭味和腐臭味变为千丝万缕,缓缓交织出一张禁锢生命的网,那一飞冲天的火势全数盖下的不只是生命还有人的希望。
关度虚弱的趴伏在卡布妻子的冰棺旁,双手无数此颤抖的拾着地上遇火熔化的冰水,那流淌在掌心间的水完全无法捉摸,就被高热的温度烘烤的干净,火越来越烈,冰也越来越少,眼看着夫人的尸体快要暴露于空中,可是却只是爱莫能助,如今的他也已经自身难保了。
“怎么办?”他懊恼的用力抓着头发,突然深褐色的眼里就闪过一丝精光,那种毅然决绝的精光将他的气馁快速褪去。
不行,不能将自己困在这里,要赶快出去,只有快点出去了才能把师傅找来,对,找师傅,他这就找师傅去。
可是刚一抬脚头顶被烤的崩裂开的石板突然猛烈的压了下来,像死神的门匾硬生生的阻挡了他的去路,不只是他,还有鲁森也被阻挡开来。
刚刚才从滚滚浓烟之中恢复视力的鲁森马上就见到这个场面,立即惊慌的大喊:“师兄……”话说完还作势要朝关度奔过来。
“别管我鲁森,你快去找师傅!”关度立刻将他阻止,他喘着粗气,肺里面因为吸入太多烟雾的原因,也开始咳嗽连连,意识也开始模糊了。
鲁森不依,小小的身板颤抖的厉害,他想要冲过来,可是刚一迈步火焰几乎又升高了一丈,那七具尸体已经被烧的不成人形,就算呆在这里依然不能保住任何线索,可是……里面还有他重要的师兄呀,虽然关度成天偷懒可是在关键时刻他总是发挥着常人的冷静,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被师傅训斥的时候相互帮助,被罚不许吃饭的时候相互偷饭菜解决饥渴,一起哭一起笑,这样的友谊,要他怎能弃他于不顾,这样的事情他鲁森根本就做不出来。
突然他咬咬牙狠狠的摇摇头,“师兄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一起离开的。”说着明亮的眼睛就开始四周搜寻能灭火的武器,可是扫描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即使是有也被大火焚烧的毫无用处了。
“你这个混蛋……”关度气急败坏的大喝道:“你是想留下来和我一起死吗?我们两个都死了谁将这事告诉师傅,你这个混小子……你给我睁开眼睛看清楚了,你一向比我厉害,功课比我好,脑袋比我机灵,可是我就不同了,我活下来也做不出什么伟大事迹,你以后还要接管师傅第一御医的招牌,这不是你的梦想吗?”
鲁森被说的清泪纵横,他看着关度眉头皱成了一团乱纸,鼻涕混着眼泪一直流进他的嘴里,似甜似咸,最后融化成一汪药一般的苦涩。
突然他紧紧的闭紧双眼想将自己的眼泪全都吞回去,下一秒打开的瞬间换上的是一派纠缠的义愤填膺,“好师兄,鲁森……绝对会为你报仇的!我……”
浓烟呼啸的张狂开来淹没了他最后一句话,也同时遮住他两对望的双眼。
鲁森看着看着面前没有去路的火焰,那火似乎在嘲讽般的卖力摇摆着腰肢,他最后一次盯着阻隔他两兄弟的石门,钢牙一咬转头飞也似的离开。
他一定一定要把消息带给师傅,他绝对绝对不能辜负关度的期望。
可是为什么天意往往与期盼背道而驰。
刚一出门两三米处那席火红的衣服霎时刺痛了他的双眼,那人衣抉飘飘,美艳的不似凡间芳物,然而残忍的确如夺命修罗。
鲁森的悲愤几乎是在一瞬间僵在了脸上,他看着阿哈达那一抹理所当然的讥笑,看着他身旁冷血无情的侍卫,本来还坚定的心一下子跌入低谷。
好久他才开口,那个颤抖、沙哑、绝望的声音恍若间不是他的。
“祭司大人,你……不是走了吗?”
阿哈达回给他一个假意的灿烂笑容,突然伸手拔出附近侍卫腰间的大刀优雅的放在唇边伸出舌头一舔这才答道:“走?是走了啊,只是走在这里又停下来了而已。”
说完还没等鲁森反应过来,阿哈达就已经闪到了他的面前,冰冷的微笑,残忍的眼眸映入鲁森如见到鬼魅一般惊恐的黑瞳,突然他腹部有一股侵入骨髓的冷意贯穿进来,低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那把沉重的大刀。
阿哈达一笑快速将刀抽了出来,然后双眸一瞪又狠狠的捅进去,来回刺入不下十次,每一次几乎都带着对雪依无比的恨意,捅的鲁森体无完肤。
直到鲁森断气的那一刻,阿哈达还在进行着他疯狂的报复。、
也不知道过了好久,也许到他累得那一刻他才停了下来,拂袖依然一派优雅的拂去额上溢出的汗珠,将刀唾弃的往地板上一扔,似乎觉得那把粘了他敌人的血的刀都显得无比恶心。
他看了眼倒在地上眼眸圆瞪一动也不动的鲁森这才浮起一个满意的笑意,才安心的离开。
这一天的金医阁出现了与往常截然不同的景象,原本种植在院内的大朵大朵的白色桔梗花突然之间竞相凋零、枯萎、变成灰烬,那一日几乎连天都散发着阴沉的灰白,全然不似夏的气候。
刚刚从炼药房里出来的卡布,还没好好享受屋外的新鲜空气,就被眼前赫然消失的桔梗花弄愣了神,此时晨翼他们也正好赶了过来,容一脸喜色还以为马上就能得知犯人的详情,可是接触到卡布那双惊恐的眼神时,他的面色陡然暗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