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兼程之下,麒麟终于来到一座小城。在一座茶馆,麒麟吃了点食物,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从南方到东方,这种天气只会越来越糟糕。
楚南生给麒麟的图册标注了从淮南到边城最近的距离,但依然要经过五座大城和数个险境,而武器城正好在这个路线上。
过去三年,麒麟醉生梦死,如今恍然回到佣兵生活,麒麟深吸了一口气,浑然不敢大意。将图册又仔细看了一遍,默记了当中要经过的路线。
“伙计,来壶热酒……等等!”麒麟摸了摸口袋,发现身上才几个铜板,嘟囔道,“真是见了鬼了,忘了拿钱袋了。我堂堂狮虎团的代理团长,居然在这风雪的路上没有酒喝!”
麒麟砸吧了下嘴巴,因为天生味觉迟钝,麒麟吃其他的东西,味同嚼蜡,只有酒的味道,才会尝到甘甜与辛辣。
“伙计,你看我这匹马,值几壶酒?”麒麟指着代步的白马,说道。
伙计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娃娃,睡眼惺忪,帽子歪斜着戴着,嘟着嘴巴,气鼓鼓的模样,估计还没睡醒。
“本店概不赊欠!”小伙计瞪着一双大眼睛,丝毫不觉得一匹大马能有多好。
麒麟悻悻一笑,道:“那给我来壶热茶吧!”
看到邻座的食客烫着热酒,麒麟实在有点难耐,便问道:“小伙子,你们这附近有没有山匪啊,佣兵之类的……或者能换来壶酒的活儿。”
这小孩儿听到麒麟喊他小伙子,心中一喜,暗道自己果然不算是小孩子了,提到佣兵,更是满脸兴奋道:“这阙城,谁不知道擎火佣兵团,负责半片儿城池的保护,每月初三,必然下山收取保护费。”
这小孩儿说完,还有模有样的叉着腰,乜斜着眼,学着样道:“初三了初三啦,都把这个月的交上来,交上来!”
“嘿!你,瑞儿,你胡闹什么,快快进去!”掌柜从里屋出来,揪着小孩儿的脑袋,在小孩儿哎呀声中,拖进了里面。
“每月初三……”麒麟眉头一挑道,“今天,好像就是初三吧!”
“小伙子,那擎火佣兵团的英雄们几时来收保护费?”麒麟朝里屋喊道。
那小孩儿伸出一个脑袋道:“你猜?”
门外,一阵希律律的骏马嘶吼声,一群模样粗犷、身材高大的汉子撤去身上的斗篷和披风。其中一人走到麒麟面前道:“你找我们?”
麒麟轻笑一声,随意道:“据我所知,佣兵无非有刺探消息的、守护城池村庄的、保护重要人物的、猎杀猛兽和人等等,这收保护费用的佣兵,算是哪一等啊?”
“你这是故意找茬的啊!给我围起来!”数人将麒麟团团围住。
那为首之人嗤笑一声道:“阙城城主都没有说什么,你倒是好大的闲心来管这事儿。看你也像是同道中人,落魄至此。小二,来壶热酒!”
“不敢说管什么闲事儿,只是想讨杯水酒喝。”麒麟呵呵笑道,自己拿着杯子,就从酒壶中倒了一杯。
“啐!”一口浓痰,便吐了进去。
“喝吧!城主大人也喝过,你不亏!”那大汉说道,周围擎火的人,全都大笑起来。
麒麟咧嘴大笑道:“兄台先请!”麒麟将酒杯放在那大汉的手背上,轰然一声,大汉直接被压酒杯压在地上动弹不得,桌椅也被撞碎。这一幕诡异的场景,震得所有人不敢大口喘气。
那大汉脸皮被撞破,鲜血直流,喘着大气道:“敢问尊姓大名?”
麒麟拿着酒壶直接往自己嘴里倒,砸吧着嘴道:“真是好酒。”
“你是擎火的团长?”麒麟问道。
“是!”
“说实话,若是三年前的我,碰到你这类佣兵,我是见一个必杀一个!”麒麟杀字出口,整个屋内的气氛都冷了一圈,所有人的呼气声都变得颤抖。
“阙城城主收刮民脂民膏,我等也是被逼的……”大汉依然心有不服。
“那你算是匪类还是佣兵?”麒麟站了起来,围着的数人都缓缓退开。
大汉愣了一下,下意识道:“佣兵……”
“哇……”大汉直接被麒麟一掌拍翻,远远的飞到了雪地之中,随后在惨叫声中,又被麒麟抓在了手中。
“可有团规?”麒麟问道。
“有的。”身旁的一位擎火成员掏出一本小册子。
麒麟放开大汉,端坐着,翻开册子,一条一条念道:“第一条,保护阙城百姓,不得侵犯!”麒麟大声的念着。
“第二条,兄弟相爱……不相杀!”
“够了,可杀不可辱!”
麒麟没有继续念,而是自己从柜台那里,取着酒,然后自己生燃炉火,一壶一壶的烫着酒,众人不敢出声,而围在酒炉的人也越来越多,一传十十传百,城主也来了,那是一个满面油脂的老者。
擎火佣兵团剩下的人马也来了,团团围住了酒炉,就连城主也围了进去。
麒麟饮下酒壶内的最后一杯酒,脸色微醺,道:“人人都可以为自己讲出一个又一个动人的道理,为自己开脱,为自己彪炳成就。嗤!哪里有收取保护费的佣兵嘛!”
麒麟一声大喝道:“从今天开始,擎火佣兵团就地解散!”
“小子,你算个什么东西,当真以为厉害到一个打三百人吗?擎火团的勇士们,给我上!”擎火的一位首领手中挥舞着巨大的狼牙棒。数百名擎火的成员也是一个个面目狰狞,一拥而上。
麒麟打了一个酒嗝,望着冲杀过来的佣兵们,只是张开双手,怒喝道:“镇!”
所有冲过来的佣兵头颅上如同被重击了一般,都被狠狠压制在地上。
“镇!”
“哇!”所有人齐吐了一口鲜血,而只有挥舞狼牙棒之人还坚持站在原地未动。
麒麟翻身上马,道:“你们是匪,并不是佣兵,擎火不是佣兵团,是匪窝!”
麒麟说完,并没有停留,而是继续赶路。一直到麒麟消失在风雪里,阙城城主才诚惶诚恐的扶起那大汉和手持狼牙棒的大汉。
“三百人竟然拿不下一个无名无姓的佣兵。”大汉一声惨笑,拾起地上隽秀着擎火的大旗,只是十数人跟随着他而去。
擎火佣兵团,就此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