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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晏景南夹着香烟的手指一僵,看来在感情这出戏里,全看演技显然是行不通的,还要看准“市场”,找准“行情”,不然落得个空欢喜,彼此都是黯然神伤。

难道,刚刚楠淑的行为,只是哀莫大于心死?而韩学则是她发泄的一个道具?想到这,晏景南看韩学的眼神里,弥漫了一层薄薄的同情……

两个人沉浸在烟草的味道里,卓然的神色,带着一抹孤立,明明就是两个人,却又是气质那么的相像。

“谢谢你,以及你的父母,为楠淑所做的一切。”刚刚韩学对于季楠淑的手术过程,虽然只是简单的一语带过,可其中的细节,晏景南不用想也知道,是怎样的煞费苦心。

在国内医治的时候,各种渠道都了解过这个手术的难度和危险性,即使这次的手术不是根治性的执行,即使只是缓解燃眉之急,可困难程度也是不一般的。

韩学对于这句道谢,不置可否,可他这么做,要的不是晏景南一句谢谢,“我这么做是为了楠淑,而你又一次让她伤心了。”

晏景南眼眸里含着浅笑,“韩学,我跟离桑发生了关系,很可能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而楠淑,我知道说抱歉,听起来很苍白,可该我负的责任,我不能推脱。”

韩学在刚刚晏景南说与离桑“发生关系”之时,眼神已经无比震惊,再一联想到离桑有可能怀孕,心里顿时有种想揍人的冲动。

一下拎住晏景南的衣领,口吻里满是怒火,“你到底怎么想的?楠淑不是你最爱的人吗?那你怎么又跟那个女人鬼混到一起了!就算楠淑最后不会选我,就算你爱上谁的床我们管不着,可你这样做,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一声声的质问,晏景南很想一一解释,可又觉得这些根深蒂固的认知,又怎么会是一句两句解释就可以说清的呢?

回想起与离桑的那次“意外”,还有幕后有心人的排演,晏景南越发觉得,此时此刻,就让他们保留这样的认知,也没什么不好。

覆在韩学手臂上的手,最终是垂了下来。晏景南微微吁出口气,神色间一副如释重负。“韩学,照顾好楠淑,她依旧是我最重要最在乎的人,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的改变而改变。”

晏景南将燃尽的烟蒂捻灭在水晶烟缸里,眼神中带着郑重,“这次你父母去澳洲做学术报告,我没法亲自道谢,楠淑就交给你了。”晏景南利落的起身,拿起一旁的外套,转身就要步出书房。

“等等!”韩学及时开口,也跟着起来。

“还有事?”晏景南微微转身,星眸里泛着深邃,这样的结局,对于目前的三个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吧?

韩学来到晏景南身边,表情有些凝重。“那个……那件事是真的吗?”

晏景南一挑眉,对韩学出口的话,有些不明所以,他口中的那件事是哪件事?

一看晏景南的表情,韩学也知道自己突然这么问,有些唐突,“我听说最近你遇到些麻烦事?要不要我回去?”

原来是这件事。晏景南拍了拍韩学的肩膀,“我可以,只是你要照顾好楠淑,这次的事情有些麻烦,我不想让她涉险。”

也许将那些话都说开了,反而更好,就好像一颗毒瘤,捅破它,就脓毒流净,让表皮重新愈合,才算做是新生。

韩学点了点头,晏景南没有问,为什么韩学要在自己身边安插那么多的“情报员”,有些事情就算韩学不追查,也迟早是要被人知道的,不过早晚而已。

一拉开门,季楠淑红肿着双眼,双手捂住嘴唇,强压着哭泣,看到晏景南,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更是泪如雨下。

“景、景南,你别走,好不好?”季楠淑这时候不想再去追究什么离桑,什么爱或不爱,她舍不得这份陪伴,这份依恋,即使没有了爱情,可那让人恐惧的习惯,她怕一个人承受不来。

晏景南这次终于不再吝惜一个拥抱,将楠淑紧紧的纳入怀里,嗅着她丝滑长发上传来的馨香,感觉很踏实,却不是男人对女人的爱恋,只是兄妹般的亲情。“楠淑,好好养病,我会再来看你的!”

啄吻了一下季楠淑的发顶,将季楠淑带向门内,借着转身之际,冲身后韩学使了个眼色,韩学赶紧上前接手,“楠淑,景南有事情,要赶快回去了,乖……”

“不!景南你别走!”晏景南心里也是难受异常,可现在再留下来,只会越来越乱,一使劲,挣脱了季楠淑的牵制。“好好照顾自己,楠淑。”再也没有一丝停留,如来时匆匆,终于离开。

身后是女人绝望的抽泣,回响在偌大的书房里,一阵阵心酸和悲戚,就这样将彼此相拥的两个人围绕,只是心里各自想的谁,只有心才知道。

与此同时,鞍城的绿惠澜湾别墅群,“影园”的客厅里,一个不速之客,“意外”的出现在了冷御影的面前。

男人一身黑色的装扮,一脸的阳刚劲酷,浓密的眉不修而挺,棱角的五官处处透露着张狂和不羁。

他是铁雄谦。

冷御影坐在真皮沙发里,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这么多年了,他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变化,除了眉眼间的清冷之色愈见浓重之外,其他的倒是不曾有什么改变。

铁雄谦也只是冷冷的注视着冷御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腰间突兀的鼓起,冷御影很明白眼前男人的目的。

喝了口手里的红茶,冷御影闲适的好像一切都很正常。“雄谦,过去的事情,何必呢?”

轻哼了一声,铁雄谦最看不惯冷御影这张虚伪的嘴脸了。“姓冷的,你信不信,我今天就可以在这里要了你的命?!”言语里没有起伏,仿佛在说这茶味道不错般的正常。

冷御影浅笑,却只是在唇边瞬息绽放,转眼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信。”

这回答一说出口,铁雄谦的眼神里迅速掠过一抹狐疑,这男人真的是冷御影?怎么感觉这次回来见他,感觉变了呢?

“我怕死了,你信吗?”冷御影左手垂在身体一侧,右手轻揉着左肩的肩胛骨处,这里有旧伤,而造成这个旧伤的人,就是眼前的男人。

铁雄谦嘲讽的一笑,“二十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你还真是老了,竟然学会了惜命。”他可忘不了当时跟冷御影火拼的场景,那男人一身染血,如冥界来的修罗,那时候若不是自己胡乱的开了一枪,伤了他,那么今天就是他铁雄谦的忌日。

这鬼天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一到阴天下雨,他的旧伤便会隐隐作痛,像上万只小蚂蚁啃食自己的骨头一样,密密的疼。

“还在疼?可这点小伤,根本换不回小柔的命!”铁雄谦神情一凛,一直平静无波的眸子,却带着嗜血的光芒。小柔……他的小柔,在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

冷御影没有说话。可这样的沉默,无异于更刺激了铁雄谦。“冷御影!你不同意我跟小柔在一起,说我是个混混,给不了她幸福,行!这我认了!可你也不能把她往火坑里推啊!”

“我没有。”

“你有!你让她嫁给你那个身患绝症的弟弟,难道不是在害她吗?!”铁雄谦愤然的起身,几步来到了冷御影的面前,冲动之下掏出腰际的手枪,洞黑的枪口倏然顶在了冷御影的太阳穴上。

“冷御影!你这么些年,为什么身边没有女人?!嗯?不就是怕成为你的羁绊吗?”铁雄谦毫无感情的开口,他……曾经是冷御影最得力的手下,却因为当年喜欢上了冷御影的贴身女特助,而变成了终身的万劫不复。

婉柔是个孤儿,差点饿死在街头的时候,是冷御影救了他。当时的“暗影”组织,是连城有名的黑帮,甚至在省城也排的上数一数二。冷御影拿婉柔当自己的妹妹养,久而久之,道上便有了“御影环柔”的说法,意思就是说冷御影和婉柔,形影不离。

冷御影还有个弟弟,叫冷锋,嗜赌成性,好逸恶劳,也许是作恶太多,后来竟然身患绝症,本来想好好管教弟弟一番的冷御影,知道他时日不多,索性由他去。

回忆像潮水般的涌来,那些个痛彻心扉,蜚短流长,又一帧帧的回放在眼前。如果当年婉柔嫁给一个好男人,铁雄谦纵使会心痛,那也认了!

只是……那个时候婉柔与自己都已有了情愫,偏偏冷锋又出来横插一杠,铁雄谦是个忠于自己主子的人,冷御影是他心里膜拜的神,他敬他、重他,可这不代表他愚蠢,知道心中所爱,还能眼睁睁的看人家痛下其手,横刀夺爱。

而冷御影,竟然没有出手阻止,就那么强行的将小柔嫁给了冷锋,铁雄谦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他的小柔……婚后过的该是多么的惨?不然又怎么会年纪轻轻的,便香消玉殒了?

手微微颤抖,他真想一个“不小心”的走火,就爆了他的头!可现在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还不能死!

“说!那个小杂种在哪?”手指摩挲在扳机的指环处,铁雄谦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的无助挣扎过,那个孩子是婉柔和冷锋的,可他……却只想终结所有的一切!那些让婉柔曾经痛苦的一切!

即使,那是她的孩子,他也要毁掉!

冷御影看着眼前的铁雄谦,只是觉得好笑的要命,这话可是他说的,但愿到时候他不要后悔就好了。

“雄谦,你可不要后悔。”冷御影任由那洞黑的枪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丝毫不以为意,拿起茶杯,悠哉的又品了一口茶,“小柔的孩子,现在是冷氏的接班人,你要找他,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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