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张婶都有意的要掩盖,拆穿了给人家也不好看,还不如顺着她的话,两方讨好。
“你放心好了,叫你家少爷不要担心,我家离这儿又不远,就是到家了,这天还都不一定会黑。”
五月说的可是实话,自家离这儿确实不远。
“可是,这……这……”
“哎,张婶,你不用担心,我可是先走了哈。”五月理所当然的没有再给张婶再说话的机会,浅笑一下,转身,迎向夕阳吗,离开。
时间总是在不禁意间的流转,转眼,时间又过去了七天。七天的时间里,五月没有见过李离,更何况是李意。偶尔,闲下来的时候,看见那些熟悉的地方,心还是抑制不住的疼。
别自作多情了,五月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为自己的想法也为自己多情的心思。
“大夫人,这是今天的账单,你仔细看一下。”五月垂眸,将手上的账簿交给大夫人。
王婆的失踪倒是方便了五月,第二天,李家大院就传来消息,王婆之前掌管的酒作坊的事由都交给五月,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忧。
好在李意之前教过五月不少的字,对付作坊的大大小小的杂事也是绰绰有余。
不过,一想到李意,还是会想到之前的利用,心还是会一阵一阵的疼。
“嗯,你倒是做得整齐有序啊!”李夫人用褒贬不清的话说道,说的时候还不忘记撇一眼眼前低着头的五月。
即便是低着头,五月也可以感觉得到李夫人盯着自己的带着打量的眼神,虽然是比不上王婆的毒辣,但是与生俱来的气质还是把五月的心提到了提心吊胆的档次。
“谢谢夫人。”五月福身,笑着说道。
“哈,你倒是聪明。”李夫人嗤笑。虽然这李夫人不是李意的生母,但是这样的笑,还是一脉承袭的传了下来,果然是李家的人。
其实,李夫人虽然是已过世的离家老爷子的夫人,但是李家的人都知道的一个事实就是这个李夫人乃是李家老爷子的续弦,生了两子两女。而在这四个孩子当中,和她最像的还是李清妃,不管是在相貌上还是性格上。
李夫人也不过是三十岁的年纪,可是因为保养得好的缘故,看起来却像是二十五六岁,丹凤眼,柳叶眉,也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坯子。
“夫人说的是。”五月谄媚的一笑,极力避开李夫人打量的眼神。
李夫人见五月一笑,也不免有些得意,收回自己的目光,留在手上的账簿上,而后,涂满丹蔻的手指哗啦啦的抖动。
纸张贴合声音传来,并没有给五月带来听觉上的享受,却像是一曲紧急催命的紧身咒,时时刻刻的监视她。
李家的人可不想表面上的简单。不管是说话不经过大脑的李清妃还是眼前这个笑里藏刀的李夫人。
“娘,娘……”李甚大叫着跑进李夫人的院子,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影响形象。
两旁服侍的小厮丫鬟见状,想笑却有不敢笑,扭着一张脸,憋着到了嘴边的笑意。
“怎么还是这样的没大没小,没看见我在忙吗?”李夫人看了一眼自己匆匆跑来的儿子,有些怒其不争的斥责道。
“娘,这事可是十万火急。”李甚可不管李夫人想要说什么,无赖的贴上李夫人的肩膀。还将自己的头枕在上面,不过,这一下,就看见了自己刚才并没有看见的五月。
“咦,娘,这是哪家的小丫头?”李甚一改常态的看向五月,嬉笑着放下自己的手,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到五月的眼前,用他高上五月一个头的身高压迫五月。
“四少爷。“五月微微福身,当时作揖。
“你就是戚五月?”没有丝毫怀疑的语气。
五月睁大了黑白分明的双眼,不解的看向对面的男子,说是男子其实也不然,按理来说,李甚和自己一样大的年纪,比李意要小上两岁。可是说话的语气和处事的方式都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纨绔,风流,是城里的人对他的评价,一切大户人家少爷的不好的习性他都占有。可是,五月却不是这样认为。李意生性冷情,李离坦荡不羁。可是本质上的他们却又是那么的工于心机。
而这个李甚,是离夫人的儿子,又会简单到哪里去?
“意外啊,意外。“李甚并没有靠得五月太近,倒是看了她几眼,然后转过头和李夫人对视了几眼,似乎是得到了李夫人的首肯,才转过头来,看着五月,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自语。
饶是五月给李夫人做事的时间也不算是很长,但是对于李夫人和这几个孩子之间的关系也略知一二。和李意等人的不和,也是肉眼可以看见的。但是五月一直秉承自己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对这样的事也当作是充耳不闻。
“少爷,你可是说笑了。”五月笑,是不是所有的人到了这个位置,多多少少的都学会了阿谀逢?五月不知道以前的人是怎么样的,但是五月知道自己已经朝着这个方向慢慢发展。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落得个王婆的下场,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和王婆又有什么差别,同样是棋子,只是自己多多少少的还有一些用。
“哦。”李甚好奇的看了一眼五月,她笑的时候,黑白的双眼清澈潋滟,不像是奉承,倒是直接。
不愧是李家大少爷提拔上来的。李甚低低笑了两声,转过身,背对五月,而后,挥挥手,示意五月下去。
五月领了命,微微欠身,面对着两人,然后才离开。
此时,五月并不知道,李甚在转身的一刻,嘴角露出的高深莫测的笑。而后,对着李夫人相视一笑。笑里的意义,也只有他们自己才会知道。
回到前庭,五月做的第一件事就拐进左边角落的仓库,点了点新进来的货。之前这里的事都有王婆专门整理,作坊的管事职责交给五月后,连带这里的货舱也交给了五月。照着账核对了一下最近卖出的酒和买进的稻子,南方水运上来两百袋的稻米,上好的新米,酿的都是酒的上准。北方陆运下来的小麦,四百袋,也是酿酒的好选择。
“姑娘,姑娘。”五月正清点到新进来的稻米,前庭新来的小弟趴在仓库的大门外面一声一声的喊着姑娘。
仓库是前庭的重地,除了作坊里面的管事和酿酒的师傅有钥匙可以进到里面,一般的人是不给进到这里的,一般来说,十步以外的空地都是不给闲人靠近的。
今天能够撇开距离不说,能够这样不管不顾的跑过来,看来是发生了什么的大事。
“嗯。”五月应了一声,检查了一下四周的窗子,仓库重地,不得受潮,才走到仓库外面,对着小厮低低的笑道:“走吧,发生了什么事了?”
小厮显然没有想到这个管事居然是个这么没有架子的人一时间也有些错愕,不敢相信开口说道:“那个那个前庭有人闹事,指定要见你,大家伙见没有办法了才来麻烦你。”
“哦,是吗?”
前庭闹事的?还指名要见她?前庭闹事的其实并不少见,多是一些喝醉了无事生非的人,最多也是找几个家丁或者是长工给人家送回家里面去,但是指名道姓要见自己的到还是没有见过。
五月带着疑惑不解的走到了前庭,意外的发现前庭并不像以往闹事过后的一片狼狈的场景,倒平日里不见有什么作为的几个小丫鬟,喜笑颜开的一群围在一群。
“哟,姑娘,你可是来了。”作坊里面的人不喜欢管事管事的叫,见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姑娘,也就顺口而出,渐渐的,姑娘姑娘的也就叫开了。
其实,五月不喜欢他们姑娘姑娘的叫。
“嗯,不是说有人闹事吗?现在是什么个状况?”跟在五月后面的小厮原本以为五月会斥责,不过,见五月只是笑,自己的担心有些松懈,才低低的回了一句:“嗯,这个,这个,是那个公子说的,如果我们不这样叫你,你是不会出来的。”
“哎,丫头,想不到,不过是几年没见,你的变化倒是大啊。”男子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五月把自己心里所有听过的声音和映像中的人都联系起来,还是不知道后面的男子是谁,不过,听他的口气,似乎是和自己挺熟的。
“呵呵。”男子笑着走到了五月的眼前,打断五月的思绪。浓眉大眼,高鼻梁,束发,颀长却不显得单薄的身板。以及身上的阳刚之气。
穿的是绫罗绸缎,是个有钱的主,买酒也是上好的贡酒。
五月确定,自己确实是没有见过他。
“公子是要来买酒的?”五月笑,背着手将五指并拢,握成拳。
随后,小厮,端着斟满酒的托盘走到了五月的后面。
“呵呵。”男子只是笑,并没有说话,只是原本就浓的眉毛揪在一起,似乎是不高兴。
“要知道我们这而可是景城里面久负盛名的酒作坊,公子要是不信,大可以试试看看,我们作坊是不是浪得虚名。“五月接过小厮递来的酒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可是眼前的男人似乎颇为不开心,大眼眯了眯,是发怒的前兆。正在五月以为他要发怒的情况下,男子却是表情一变,微微一笑:“哟,丫头,可是不记得我了?”
五月敬茶,不得不说,这样说话的口气像极了段文韬,不过,段文韬怎么会张的找么的俊秀,那样的虎头虎脑的一个少年怎么想打偶不会和眼前这个男子重合在一起。
“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男子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副模样,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而后,又朝着五月笑。笑五月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