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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失踪者2

“呵呵,这个好,墨镜就交给你去买了。言归正传,笔录做得如何了呢?”方杰微笑地看着狄英。

这么长久以来方杰一直把狄英当成自己可爱的小妹妹。对于连父母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方杰来说,成长的艰辛自不必说,有一个真正的亲人是多么难得。每次想到这,方杰心中总是一阵暖意,他也下过决心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这个妹妹。

“先生,您和聂队长的交谈我都记得下来了,还有那些做过笔录的人的详细情况我都抄下来了,你看看吧。”

狄英的话将方杰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接过从狄英手上递过来的本子。

方杰翻开记录本,蝇头小楷清秀有力,虽然上面的字看起来密密麻麻,却颇有条理。单从记录来看,任何人都会觉得书写者应该受到极好的教育,思路清晰,细心谨慎。有这样的一个好帮手也让方杰觉得省心不少,办起案来更是得心应手。

方杰推了一下眼睛,仰起头,随后就不自觉得转起手腕上的那串佛珠。这是方杰的经典动作,每次遇到难题,陷入沉思,他就喜欢转几下佛珠,心里会平静很多。这串佛珠是他父母留下的,出生就戴在身上。方杰曾找人鉴定过,小叶紫檀,年代久远,价值不菲,没准还是禁宫之物,仔细观察之下方杰在其中一颗佛珠上看到一朵雕刻的六瓣莲花图案。

线索少之又少,失踪者生死未卜,在警方的严密搜查下凶手也没留下任何踪迹,看来现在能做的只有去当事人家中一趟,兴许能抓到一丝线索。

这就是方杰所信奉的蝴蝶效应,一个细微的线索能颠覆全局,一个不经意的疏失也足以致命。有时候一根稻草就是能够压垮整个案件。所以方杰在侦查的过程中非常注意细节,喜欢凡事推敲。

“狄英,你帮我看看最后一个失踪的人是不是叫做刘逸呢?

狄英拿过本子看了一下说:“先生,最后一个失踪的人确实是刘逸,他的父亲是新思传媒集团董事长刘宏伟,趁你看档案的时候我还上网查了一下,新思传媒成立于十五年前,五年前上市,个人拥有资产超过八十亿,控制当地多家报业和电视台,例如星城日报、星城卫视等。现住址为西区星城路888号星城山庄别墅8号楼。”

“小丫头,调查得还挺仔细的。下午就去那吧。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有一些意外收获。”

虽然案件侦破看起来遥遥无期,但是方杰已经有些兴奋了,他迫不及得想和这个凶手过过招。说真的,每次遇到的都是一些蠢得要死的凶手,怀疑自己智商下降的想法一致都没有间断过。

“福尔摩斯也需要莫里亚蒂教授啊。”方杰不禁感慨了一句。

“先生,您在说什么呢?你又在自言自语了。”狄英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呵呵,没什么。只是勾起了一些心事。”

“先生,你怎么年纪轻轻的这么多的心事啊。”狄英皱着眉,撅着嘴,装成一个老者。眉眼中充满了调侃。

方杰笑着无奈地摇了下头。

“对了,先生,您刚才说到这个凶手可能是变态杀人狂,那么我们会不会有危险呢?我在电视上常看到那些杀人狂会冷酷地杀掉所有阻止他的人。”

狄英的问题差点没让方杰笑出声来,“傻瓜,怎么会呢?哪有那么多的什么变态杀人狂,电视上的都是骗你们这些小孩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方杰也不知道这次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

方杰摸了摸狄英的头,笑着说:“走吧,就算有什么危险,有我在还怕什么!”

“哦”狄英低着头答应着,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星城路888号星城山庄别墅8号楼刘逸宅外

“狄英,有件事情我要和你商量一下。”

前面就是第六个失踪者刘逸的家,方杰突然将狄英拉到了一边。

“先生,有什么事呢?”狄英有些困惑为什么方杰在临进门前才叫住自己。

“一会你不用跟着我做记录,我和他父母交谈的时候,你去找他们家的佣人聊聊。”

方杰顿了顿说:“切记,我想知道刘逸平时的主要爱好,是否有固定的活动,以及在失踪之前几周的异常的举动。这种事情问他的父母没用,他们平时想来也忙得很,根本不会在意自己的儿子在做什么,倒是这些佣人会时刻关注这些事情的。我看了以往的档案卷宗,没有佣人参与到笔录中。所以我想这其中应该有我感兴趣的东西。呵呵,今天你是主角。”

“我明白了,不过我有些紧张……”说完后,狄英微微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想是在为难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平时只是做些记录工作的狄英在这方面确实没什么经验。

“没事,你放松点,就当是和他们聊天,大多数人对小女孩都不会有什么戒心的。况且以后你总要独挡一面的,我也不能让你当一辈子助手。”

方杰打心里其实不想让狄英做侦探,这行实在不适合女人,但是也许狄英是个例外,他也想趁这个时候看看她的态度。

“你怎么知道我愿意做个侦探,又怎么知道我不愿意一辈子做个助手呢?也许……也许我就愿意一辈子在你身边做个助手。”狄英的话越来越小声了,脸也有些微微泛红。

狄英的反应有些让人出乎意料,他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轻率。没有人愿意自己的人生轨迹由别人决定,即使对方是自己非常亲近的人。但是在后半句方杰就有些糊涂了,语气不是生气,而是带着一种温柔婉转的情绪,女人啊,真是搞不懂。

方杰困惑了,他不知道狄英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对不起,我不是想对你的将来做打算,只是想让你多学点东西。”方杰满脸的歉意。他对狄英期望很高,她确实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智慧和成熟。

“没事了,你老是这么严肃的,今天下午就看我的了。”狄英调皮一笑。

看到狄英不生气了,方杰顿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那我们走吧!”狄英长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对方杰说道。

星城路888号星城山庄别墅8号楼刘逸宅

门铃响了。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子,穿着睡衣,一张略显疲倦的脸,没有任何妆容,像是刚刚睡醒,又像是为什么事忧心过度。

“你应该是刘逸的妈妈吧。”方杰很客气地边点头边说。

“你们是?”中年女子警觉地看着方杰和狄英。

“刘夫人,我们是警方派来对您儿子失踪案做进一步调查的。”

“请进来吧。”刘夫人淡淡地说,眼神又恢复了一开始的空洞与无神。

方杰和狄英尾随进入,一个巨大的客厅展现在眼前。雕花琥珀色大理石台柱,高达五米的水晶吊灯,客厅一角摆着一台德国产限量版布鲁斯诺钢琴,青色环形石阶直通二楼,整体装饰奢华典雅。有钱的人房子方杰看的太多了,但是装饰如此豪华的确是不多见,狄英也很稀奇地看着这个金碧辉煌的大厅。

“请坐吧。”仍然是不温不火的语气。

方杰欠身坐在了一张舒适的皮质沙发椅上,看着佣人把茶水端进来,又走出去。

桌上的烟灰缸中插满了半截烟,空气中的烟味也似是凝固不散。看来这夫人还真是为自己的儿子深深担忧。

“刘夫人,今天我们来主要是谈谈您儿子的案情的。”

“是不是我的儿子有什么消息了呢?”听到和自己儿子有关,刘夫人显得异常激动,两腮通红,声线也微微颤抖。

“对不起,还没有任何消息。今天我们来只是做个笔录。”方杰的语气有些无奈,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他很不喜欢在别人求助的时候却无能为力。

听到否定的答案后,夫人的眼神再度变得无神,旋即又激动起来:“你们警方不是才来做过笔录吗?怎么又要做笔录!有这闲工夫怎么不去给我把我儿子找回来!我昨天才见过乘风他妈,这可怜的人不见了儿子,整天魂不守舍的,都要把人给逼疯了。你说你们警方还能干些什么?都几个月了,连个音讯都没有!”

看着眼前刘夫人那副要把人生吃活剥的模样,方杰有种秀才遇见兵的感觉。

这会是一个难熬的下午。

方杰赶紧给狄英使了个眼色,狄英心领神会地走开了,临走前还向方杰投来同情的目光。方杰只能点点头,报以苦笑。

“夫人,您别激动,我是警方的特别顾问,您的儿子我一定尽快帮您寻回。鉴于案情比较复杂,我需要问您一些问题。”

说到“特别顾问”的时候,方杰故意拉长了语气,他要让对方知道自己是和以往的警察不一样的。

绝大多数人对专家都有一定程度的盲目迷信,就像大多数人看到警察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方杰相信,取得对方的信任是得到很多线索的前提条件。任何人在不冷静的时候是不会有什么正确有利的反馈的。

“好吧,有什么问题你就尽管问吧。”刘夫人向后仰,瘫坐在沙发上,右手扶着右脸颊,表情显得很落寞,也许是知道了从眼前的这个人那里得不到任何和自己儿子有关的信息吧。

“请问您儿子在失踪前一个月有什么异常举动吗?”方杰其实在牵挂着狄英那边的情况,但是这边却还要编一些问题。

“我儿子很乖的,三岁学画画,五岁学钢琴,成绩一直很好……”说着说着刘夫人就有些泣不成声了。

心理学上这是典型的逃避现实反应,失去了儿子,但内心却无法接受,因此沉寂在过去的回忆中。

方杰早知问不出什么,只能机械地点着头。但是看着刘夫人那孤独落寞的表情,难念触景生情。方杰不禁想到当年父母离开自己的时候是发自怎样的心情。是因为贫穷还是一些突发变故而不得不将自己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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