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惠如呆在原地,她吓的好一阵没有回神。
夏栀子尖叫一声,“白姐姐!”
白江茫然的看着她,“为什么?为什么?”
夏栀子低下头去,凑近白江耳边,喃喃说了一句话,白江的脸上瞬间失去血色。
“舒念!”方惠如终于反应过来,蹬蹬瞪的追着下楼,舒念却因为撞击晕了过去,白江被磕到了头,鲜血长流,“啊!”
“救护车!快打救护车!”舒云山强自冷静下来,大声喝道,“方惠如!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这一次,我们慢慢算账!”
叫完救护车,夏栀子和那两个人已经走掉了。方惠如一直在喊着舒念的名字,白江晕在了舒念的怀中,苍白的脸上挂着深深的悲哀。
舒云山却从书房里抓着信封出来,最后一把摔在方惠如面前,“你自己看!”
信封里除了钱之外,还有舒云山写的信,方惠如一阵心虚,故意不看舒云山递给她的信,“有什么好看的?就算我错怪了她,她为什么不解释?心虚了吧,就算这次没有,以前也有的吧,你看着跟项链,一看就价值不菲,她哪里有钱买的?”
舒云山看着白江脖子上的项链,最后若有所思的看着夏栀子离去的方向,眼神紧了紧,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救护车很快的来了,方惠如死死抓住舒念的手跟在担架后面,医生将白江从舒念怀里拉出来,少年手臂那样紧,就算是昏迷了也还执着的抱着她。医护人员花了好大劲儿才将白江来出来。
到了医院,方惠如依旧在喋喋不休,“我就说吧,我就知道!白江就是个扫把星!逮住谁克死谁!”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抽过去,“方惠如!”
舒云山扬着手在半空,“不要我给你脸你不要脸,你何苦和一个孩子过不去?这么多年来,你给过她好脸色吗?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第一次的,她没有因为舒云山打了她耳光而吵闹,她只是坐回凳子上。
“装,你继续装!”舒云山讽刺的看着她,“你不要忘记你是为什么能进舒家大门的!”
方惠如脸上白了白,正要反驳,医生出来了,舒念是一时心脏病发作,加上受到冲力刺激所以才昏迷的。白江磕到了头部,好在没有伤到组织神经,所以只是失了点儿血也没有什么大碍。
白江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白墙,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黑色的影子慢慢的走近,然后站在她床前,缓缓的坐下,伸出手从她的纱布上轻轻拂过,感觉到手被人轻轻握住,白江稍稍弯了弯手指,“是你。”
“是我。”低柔清澈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顾至夏。”白江打断他的话,“顾至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坐在她身边的确实是顾至夏,听到她的话整个人都是一震,“什么?”
“我不知道你的过去,我也不知道你究竟隐瞒了多少我本来就该知道的事情。”白江声音空寂无比,“顾至夏,夏栀子是你的谁?”
顾至夏脸上白了白,“我不是让你离夏栀子远一些的吗?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我听你的话,然后做一个小三?”白江奇怪的看着他,缓缓的将手抽回来,“而且还要正室亲自对我说,白江,你就是一个小三?”
“很好玩吗?顾至夏,很好玩吗?”她眨了眨眼睛,不知道眼泪怎么会落下来,她拼了命的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觉得疼,可是心口还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揪住一般的无法呼吸,眼泪划过眼角没入身下的白色枕头之中去,“我玩不起,也不想和你玩这样的游戏。”
“白江……”顾至夏张了张嘴,像是想解释什么,最终没有,“对不起。”
白江整个人都呆掉了,她唇边忽然出现了一个惨然的笑,“你为什么不否认?你为什么要承认呢?”
她此生一共喜欢了两个人,一个喜欢变成了最后的兄妹之情,还有一个……却也不是她能握住的。可是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难过的她以为这一辈子都这样难过了。
“顾至夏,其实我是猜的。”她喃喃,“那天夏栀子凑在我耳边说,白江,我讨厌你,所以要用这样的方式将你从至夏身边拉开。我早就知道的啊,哪个妹妹会这样叫哥哥的?又有哪个哥哥……会这样对待一个妹妹?”
白江转动眼珠子看向顾至夏,“所以顾至夏,你这样骗我,你要这样骗我!”
顾至夏脸上神色凝重,却没有一点点想解释的意思,“所以……白江,你要我解释什么呢?你一早就将我定了罪,一早就下了结论,你就这样不相信我?你宁愿觉得我是在骗你,我是在玩你,你不愿意去稍微相信我一下,白江,我也很累。”
他说——白江,我也很累。
眼中分明是黯然的。
白江心中微微一颤,她想相信他啊,她那么那么的相信他,相信他的话,相信他给的喜欢,所以不知不觉的就将心交了出去,她此生这样用力的去爱一个人,可是最后还是支离破碎,“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顾至夏站起身来,缓缓的往外走。错开来看白江的舒云山,什么都没有说的错开他就走了。好一会儿舒云山才踏入病房,他坐在半钢顾至夏坐的地方,有些愧疚的低着头,“对不起啊白江,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没关系。”白江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睛再也不想说话了。
她是再也不想醒来了。也许这样就能去见爸妈了,抱怨他们为什么不带着她一起走呢,那样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她听到舒云山叹了一口气然后离开,等到病房里安静至极才又睁开双眼。外面日光橙黄的打进来,让人一望之下就想靠近。
很温暖吧,她一直想要靠近的那个温暖。
护士小姐来替她换药,她随口问,“和我一起来的那个病人,他怎么样了?”
护士先是愣了愣,很快想起她问的是哪一个,“你说的是那个心脏不好的吧。”
白江急急点头,“就是她。”
护士柔软的手捧住她的脸,“不要动,我替你换药。他那个是老毛病了,不能受大的刺激,哎,就算医学这么发达,但是对于与那样的病状还是难以根治啊。”
白江脸上看不出喜悲,以前舒念为了她而争吵的时候,她从没有觉得愧疚,因为那时候她潜意识里是喜欢他的,也许不是爱,只是一种依赖习惯的喜欢,可是现在,她觉得很难过。
——又,害的他住院了啊。
“那是你男朋友吗?好帅啊。”护士同她开玩笑。
白江脸上白了白,“不是,他是我的哥哥。”
护士笑了,“真好啊,有那么帅的哥哥,可以天天看得到啊。”
白江勉强笑了笑,第一次觉得这个护士很烦人。
一个星期之后白江出院,医生给她做了脑部CT,并没有发现有脑震荡的迹象。只是舒念还不能出院,他还要继续观察,他的心脏已经很不好了。
舒云山来接她出院,想要白江搬回舒家的话又一次没有说出口。他和舒念都说要保护她,可最后谁都没有做到,她还是在舒家大大小小的吵闹,方惠如的冷眼之中长到这样大了。
这样大啊,越来越像她了。他心中万分感叹,其实方惠如说的没有错,他确实是有那么几分私心的。只是谁都不知道他执意要将白江带回家的原因,其实他也不过是在赎罪……
“舒爸爸?”白江奇怪的看着他,打断了他的沉思,“你走错方向了。”
舒云山回过神来,丢给白江一个歉意的眼神,然后掉转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