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有反叛思想,实在是因为现在的形式真的很适合农民起义,为什么这么说呢?实际上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发生过一次大规模的农民起义。
那时候这里发生了一次干旱灾害,我想用“千年不遇”来形容它也不为过,因为这次干旱持续了几十年的时间,尼罗河水位下降,根本无法利用水利进行灌溉,农民们颗粒无收,最后引发了大饥荒。
听老辈的人说(他们也是听他们的老一辈说的。),那个时候埃及的河水全都干涸了,船变成了最没有用的交通工具,人们徒步就可以从河的一端走到另一端,水在当时是最为珍贵的东西,就连州长这样的官员都实行了饮水供给制。
很多人都感慨当时是“处于阴间沙洲的气息中”,而且很多人为了活下去,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当然孩子们成了大人们最首当其冲的目标。
饥荒使人们失去了理智,眼看就到到达崩溃的边缘了,但那些腐败的官员们却更加凶猛的榨取人民的劳动成果,即使在那些饥荒的岁月里,税收却是一分也不能少的。
越来越重的税收让人们不堪重负,最终导致了人民起义的大爆发。当时的统治者对人民起义进行了无情的镇压,很多人在此次起义中牺牲,到最后起义还是失败了。
而现在的行势虽然没有饥荒,但是王权旁落,各个神庙的祭司、僧侣们都掌握着埃及的很多大权,比如现在的高级祭司普塔赫摩斯就是最尊贵的维西尔。
维西尔是埃及具有极大影响力的官员,负责管理国家、协同法老处理家族事务等,拥有许多显赫的头衔。
据说伽卡尔就是一位负责宗教方面的维西尔,之所以称呼他为大祭司是对他的尊敬及爱戴,要知道在整个埃及能被称为大祭司的可只有法老大人一个人。
“娜芙蒂蒂,那是什么?那是什么?”西弗的叫声将我从深思中惊醒,真想不到这个时候我还有闲心想些别人,我都佩服我自己。
“不知道,先去告诉大祭司一声。”我望着远处仍在靠近的人群,心里有些紧张,说实在的,我可不想以这样的方式死去。我拉起西弗的手向圣殿里面跑去。
“我害怕,娜芙蒂蒂。”西弗颤着声音说,她的手冰凉冰凉的,看来真的很怕。
我捏了捏西弗的手,尽量用很镇定的声音对西弗说“不要怕,西弗,有我在呢,别忘了,我可是伺候着王子殿下学习过打架的,我会保护你的。”
西弗半信半疑地看了看了,迟疑地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我向里面跑。
我暗暗地叹了口气,还好西弗没有发现我说的是打架,而不是打仗,打架我是会,只是从来没打过。
从我们站的位置到圣殿并没有多远,但我却觉得有好几千米的距离,那个笨蛋的阿蒙霍特普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就在这时,圣殿的门开了,阿蒙霍特普和伽卡尔从圣殿里开门走了出来,看他们的表情很镇定,没有什么惊慌的意思,反倒是我和西弗两个人像是火烧了屁股一样。
“大祭司、王子殿下,大事不好了—”还没等我开口说话,西弗就尖叫着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
阿蒙霍特普皱着眉头看着西弗说“这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外面不是有护卫在守着吗?”
他倒是挺放心那些人,万一攻进他死了不要紧,害得我们这些无辜的人受牵连怎么办?我可没钱把自己做成木乃伊!
看着阿蒙霍特普似笑非笑的神情,好似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难道他今天突然要来卡纳克神庙都是有预谋的?
就在我白痴一样东想西想的时候,阿蒙霍特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面前,我以为他要和我说话,谁知道他看也没看我,只是盯着前面的未知点,很不屑地说“真不懂,当初图特摩斯哥哥怎么会想把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娶回王宫的!幸亏你没能成为哥哥的王妃,不然到时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气愤地瞪着他的侧脸,不敢相信在这种时候他竟然会说这样没有任何意义的话来!
“你—”我刚想发飙,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伽卡尔笑眯眯地走来来,弯着他那双精亮的眼睛对我说“娜芙蒂蒂,你带着西弗到圣殿里面躲一下吧,这里有我们来处理就可以了。”
圣殿?那个只有法老和王后才能进入的圣殿?这样可以吗?
伽卡尔看出了我的顾虑,他伸出手在我的头顶轻轻地抚摸着,眼睛却看向西弗“娜芙蒂蒂,去吧,不要想太多,在这样的情景之下,神会原谅你的。”
我转头看向西弗,见她正焦急地看着我,我咬了咬嘴唇,用力点点头,将西弗向圣殿的方向推了推,对她说“西弗,如果今天我能活着出去,我以后一定再也不会欺负你了。”
“你不跟我一起去吗?”西弗惊慌地看着尖叫着说。
我笑着摇了摇头,看看背对我的阿蒙霍特普,转头对西弗说“西弗,你是我在王宫里最要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有事,你快去吧,我会在外面保护你的。”
西弗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就听阿蒙霍特普又冷哼了一声说“愚蠢,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却说要保护别人,真是好笑!”
我忍着想要怒骂他的冲动,继续对西弗说“西弗,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知道吗?”看见西弗还是要说话,我一把拉住她的手带着哭腔地说“西弗,如果我今天死了,那麻烦你不要告诉我的父母,跟王后借点钱把我给埋了吧,我以后再还给你。”
西弗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一脸不知道要跟我说什么的表情,以她的思维没准现在在想要怎么才能跟王后借到钱吧。
阿蒙霍特普听到我刚才的话闷哼了一声,大概是被我雷到了,我才不管他有什么反应,总之我不会在他面前视弱的,他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也不走,娜芙蒂蒂,我在这儿陪着你!”西弗甩开我的手,坚定地冲着我大喊。
“别闹了西弗,你快走吧。”我又上前扳过她的肩膀想将她推进圣殿里面去,于是我们两个人在原地你一把我一把地争执起来,谁也不肯让步。
“好了,都给我住手吧,既然想死,那就都留下来死吧。”阿蒙霍特普转过身,紧皱着眉头冲着我们怒吼着。
我和西弗被他这一吼震在一边,不着痕迹地咽了口唾沫,没想到阿蒙霍特普竟然还有这样的爆发力!
我和西弗相视一笑,彼此吐了吐舌头,然后乖乖地站到阿蒙霍特普身后,阿蒙霍特普不满地横扫了我俩一眼,这才把脸转过去继续盯着前面的嘈杂。
伽卡尔看着我们微笑地点着头,眼中充满了赞赏。
远处打斗的人群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带头一些人的大概轮廓了,他们个个穿着像强盗一样的长袍,头上包着头巾,脸上还蒙着面罩,这些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起义的,反倒像是真正的强盗!
不会吧!有哪个强盗团会傻到来抢皇室啊?而且这里是神庙啊!真的是活的不奈烦了。
这时阿蒙霍特普转过身,冷笑着对伽卡尔说“伽卡尔,我说过什么,他们今天就会动手的,怎么样?又被我猜中了吧?”
猜中?猜中什么?他果然知道今天有人会来神庙捣乱吗?那他为什么要来?自投罗网吗?
“呵呵,是的,好吧,我又输了。”伽卡尔点了点头,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群说。
远处的护卫兵们渐渐不支地向圣殿的方向退着,有的甚至开始丢下武器向里面跑来,慢慢的有更多的人丢下手里的刀枪逃走。“强盗们”大概知道自己已经占了上风,个个举起手中的武器向里面追着。
看着那些向我们跑来的护卫兵,我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这样的情景,我强作镇定地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但是我的腿却不听自己的使唤不停地抖着。
“害怕了就跑吧,我不会取笑你的。”阿蒙霍特普冷冷地说。
我没有回应阿蒙霍特普的耻笑,自从那次晚归之后,他就总是这样阴沉沉地对我,我应该习惯才对,也许哪天他把我扔到尼罗河里喂鱼我都不会惊讶了。
“娜芙蒂蒂,你想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吗?”阿蒙霍特普转过来有些残忍的咧开嘴,样子邪恶极了,像是我做错了什么事马上就要得到报应的感觉。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向后退出了一步。“我不想知道。”
“不,你会想知道的,有意思的事情就要开始了。”阿蒙霍特普撇着嘴角,侧着身对一旁说着“准备战斗!”
他的话章刚落,从一旁的石柱内侧“呼啦”闪出好几百人,在这样石柱密布的大殿里面,想要藏人简直易如反掌,但是我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藏了多长时间了?
这只数百人的队伍在瞬间按照既定的队列站好,拿出弓箭做好了一切战斗的准备,只等阿蒙霍特普一声令下便会发动攻击。
前方向回奔跑的护卫兵们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队伍没有太大的惊讶,甚至连欣喜都没有,他们的表情很自然,一点都不像被人追杀的样子,反倒像是演练了上百次一样,他们忽然兵分几路向圣殿前的石柱后躲去。
护卫兵的躲闪是那些“强盗们”始料未及的,他们看起来很吃惊为什么自己的猎物会做出这样的反应,就在这时,打头的几个人好像意识到了不妙,举起手中的武器向奔跑的人大喊着“撤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就在他们反应过来的同时,阿蒙霍特普已经高声地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数百支箭像带着地狱死者的邀请函一样厉声尖叫着向“强盗们”飞驰而去,几乎每一只呼啸而去的箭都会扎中一名“强盗”的身体,“咚咚”的撞击声带着鲜血喷涌而出的“噗嗤”声,让我毛骨悚然。
“强盗们”惊慌地挥舞着手中的大刀不停地诅咒着,那些转身准备逃走的人也没有逃出死神之手,转瞬间便倒在了血泊中。我震惊地看着发生在眼前的惨剧,看着那些被死神镰刀无情斩首的人,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我想我应该要尖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而我身旁的西弗早已经昏了过去。
我好像被谁点了穴道一样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所到的范围已经没有了阿蒙霍特普、没有了伽卡尔,什么也没有了,只是白茫茫的一片偶而间也带着血红。
我只听耳边有人轻声地说“好了,好了,这样就可以了,可以了。”这个人大概是伽卡尔,他总能让我安心,但这次效果好像不太好。
我的胸口闷闷的,觉得有一块大石头沉沉地压在心窝的地方,让我喘不过气来。
“孩子,醒醒,醒醒。”伽卡尔的声音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这次声音变成了一道光束,我努力地让自己跟着他的声音走出这白茫茫的世界,而最终我做到了。
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明起来,伽卡尔略带焦急的双眼在我眼前晃动着,当他看到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丝欣喜滑过了他的眼睛。
“娜芙蒂蒂,你很勇敢。”伽卡尔大笑着称赞着我。
勇敢?这就叫勇敢了?我无法赞同伽卡尔的赞美,这叫什么?事先预谋好的测试吗?为了测试我是否勇敢,特意安排的一场戏吗?
“娜芙蒂蒂,我该说你残忍好还是无知好呢?”阿蒙霍特普讥笑的声音再次的从我身边响起。
我转过头看向坐在一旁木椅上的阿蒙霍特普,他怎么能这么镇定,那可是人命!他怎么能像是小孩玩家家酒一样说把人杀了就把人杀了?杀人之后还能这样的谈笑风声?
阿蒙霍特普没有理会我的怒目而视,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对外面喊道“把人带进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有两个护卫兵押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走了进来,那人应该是受了重伤,他被护卫兵重重地扔在了地上,他闷哼一声,挣扎着靠向大厅中央的石柱上,有气无力地抬起头用还算有神的望着阿蒙霍特普。
当我看到那人的脸时,我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震惊无比地看着眼前那个被鲜血染红了白袍的少年。
怎么会?怎么会!那少年,竟然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