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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云山雾罩

景帝后三年正月,景帝崩,刘彻以太子身继帝位,尊窦太后为太皇太后,王皇后为皇太后。

新皇登基,普天同庆,汉武朝迎来了第一个百花盛放的春天。

“葳蕤”,刘彻看着葳蕤的眼神充满了兴奋的神采,依稀她头一次见的那个小孩,稚气,娇嫩,却乖巧懂事。

“葳蕤,我登基了”,他说,握着葳蕤的手微微颤抖。

衮服加身,冕冠高戴,朱、白、苍、黄、玄的五色冕旒随着他头颅的晃动发出悦耳的交鸣声,冕旒低垂,丝毫掩不住他眼中的炙热和豪情。

葳蕤含笑望着他,轻弯身伏礼:“葳蕤恭喜陛下荣登大宝!”

刘彻扶起了她,那微微抖动的双手仍然禁不住的微颤,幽眸中的神采光华绽放。

“陛下,该自称朕了”,葳蕤亦笑看着他,提醒。

“是的,朕,哈哈”,他笑得开心,笑得真实,就仿佛是那个孩子那般自在,扑在葳蕤的怀里,嚎啕大哭。

葳蕤亦浅浅含笑望着这个帝王,从小看到现在,正是他大好年华的时候,一盘宏图伟业正等着他,巍巍汉武的盛世正等着他!

刘彻畅笑了几声,见她始终含笑淡淡的注视着她,目光倏地一敛,大步来到她的身边,幽深的目光就这么静静的凝聚在她的身上,他说:“我不喜欢你这样看着我!仿佛看着一个孩子!我已经长大了!”轻轻抚上葳蕤些微错愕的眼睛,在他的轻拂下,葳蕤缓缓闭上了双眼。

温热的,****的,唇与额头的触碰让葳蕤心头一颤!

感觉怀中人儿僵硬的身体,刘彻微微叹息,轻柔的抚慰着她的背,“我不喜欢你这样看着我,小的时候,只有你会拿这种目光看着我,我很喜欢,可我长大了,不喜欢这种目光,你不习惯,我等你!等你慢慢适应!”刘彻说到这里,轻柔的嗓音一转,略带僵硬道:“我可以等,不过,你休想出墙!未央宫的墙可比太子府的高了不少!”

葳蕤心头惴惴的,即使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可这么个自己从小看着大的孩子,是的,如今已经长大了,她真的可以吗?心里惴惴,却也不自觉的带着分欢喜。。。是。。。欢喜吗?。。。

刘彻阻止了她欲去揉眼睛的手,叹息道:“你自来便是这样,一碰到无措的事便喜欢揉眼,以后可不要了,把眼睛都揉坏了”,拉掉她的手,低低的叹息,伸展双手轻轻把她抱在了怀里。

心头的暖意缓缓升起,轻轻包裹了她的心,慢慢升起,袭上眼眶,雾气隐现。心头的那根弦崩的紧紧的,仿佛只要一个触动便要崩裂开来。

不是我要把你推开,只是。。。我真的可以吗?刘彻。。。

无意识的轻轻抚上他的背,从来没发现,他的背,原来已经这么宽厚了吗?

“葳蕤。。。”,感受着背后轻轻的小手,僵硬的动作显示着主人的迟滞,刘彘眼神闪过狂喜的冲动。

“葳蕤,你。。。”,那眼中的炙热仿佛能灼伤人的眼睛,无意识的喃喃声“葳蕤。。。”还是那个淡定沉稳的帝王吗?

望着满室的古色古香,记忆中,那些高楼林立,喧闹繁华已隐隐淡去,模糊。悠人,你也会祝福姐姐的吧!记忆中,似乎只有那红楼高瓦,青砖铺地,庄严肃穆的高墙皇城,越来越清晰的,却是那一张脸,他说:“等你病好了,我再来找你,你要等着我!”

“葳蕤,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连喝水都能呛到呢?”

“你等我,等我长的比你高了,你就做我的妃子吧”

是那个说“男儿当保家卫国,上能安邦,下能定国,要这一张上好的面皮有何用?!”的人。

……

“挣!”是琴弦崩断的裂音,在她的心头!

云山雾罩间,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在那迷雾的深处,正是那巍峨高耸而立的汉室宫殿,那一抹青幽深沉的目光!是他,一直都是他!

刘彻,这辈子,我便随你!

“陛下”,葳蕤轻轻拥紧他紧绷的身子,嫣然一笑,道:“陛下会是个好皇帝,葳蕤会伺候陛下一辈子,直到葳蕤老了,伺候不动了”。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葳蕤。。。”,耳边是他不自信的喃喃,那用力的大手使得葳蕤感觉发疼。

“阿彻”,葳蕤点点头,含笑轻唤。

刘彻一个点头,仰头而视,“上苍待我不薄!”

猛然把她报在怀里,“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葳蕤,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

浓浓的鼻息喷薄在她的耳畔,脸上微红,瞬间红到耳边,微微摇了摇头,埋进他的怀中。

“呵呵”,刘彻大笑,一把抱起她,“以后不许再把朕当小孩了!”

葳蕤轻呼一声,身体腾空的感觉让她紧紧搂住了刘彻的脖子,背后一暖,却是着了实地,刘彻隐含笑意的声音从她头上响起:“着地了”。

葳蕤睁眼,头顶上那一双含笑的眸子深深凝视着她,仿如深潭,稍一探进去便会让人失了神!

环佩脆响,确是锦帐上挂着的环佩在触动下交触响了起来。葳蕤这才主意到他们已经来到了床上!

脸上一红,不再去看锦瑟的华帐,轻轻搂紧了刘彻的脖子。

“葳蕤~”刘彻眼神中划过炙热,唇畔轻抿,缓缓压下了头。

葳蕤额头上轻触温润,却是刘彻在她额头上轻点。

静静望着他深邃的眸子,展颜一笑,轻轻闭上了眼睛。

夭夭碧枝,皎皎风荷,那一席华色紫绡帐下,一抹汉白羊脂玉枕,枕畔熏香渺渺中,谱就一室旖旎风华无度!

微风轻入,带起满室银光华彩,波光朦胧中,悠远淡去,月上柳梢,半闭半涩间,悄然闭眼,瞬间隐没于梢头,恢复一室的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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