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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再逛长安

“阿彻,我想起来。。。”,无辜的表情,述说着不尽的念想。

坐于床畔的男人从书简中探出了个头,睨她一眼,淡道:“想要什么叫小桐去拿”,见她微微下拉的嘴角,眉间轻挑,“想出去?”

葳蕤点头。

“躺着,等病好了我带你出去”,说完,再次移目那厚厚的书简之上。

葳蕤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手心的温度正好和额头的温度相当,唤道:“阿彻,叫小桐过来就好了,你坐在这里也不方便”。

刘彻抬眼,淡淡道:“就算我走了,还是不能出去”。

葳蕤脸上一红,不由讪讪道:“我没想出去”。

刘彻笑看她一眼,“恩。。。那就好好躺着吧,我就在这里”。

盯着头顶的紫销帐,唔。。。一袭玉佩悬于帐边,碧玉通透中,处处显示着不平凡的奢华,细细瞧去,龙鳞毕现,栩栩如生,仿佛一条真龙横空出世般的张扬——只是,再研究了这条龙三天后还要去琢磨它的雕工,委实是让人难受的。。。

头上的帕子被人掀走,他温润的手掌心轻触,皱了皱眉,“怎么还是有些烧?小桐,传御医!”

“不要”,葳蕤忙止住了他,拉住他的手,“不要传御医了,只是还稍微有点烧,比前几天好多了,按着御医给的方子再吃上几天就能好全了”。

刘彻看了看她,见她精神头委实不错,便没再坚持叫御医,只是不时替她换着额头上的帕子,见她无聊,便笑道:“等你好了我们便出宫去瞧瞧,也有好些日子没有去外头看看了”。

“真的?”葳蕤惊喜,有些奄奄的眼睛瞬间睁大,看的刘彻不由笑出了声,点头道:“真的,不过要等你病好了,你要想去看东方及我们就去看看,那小家伙现在该又长个了”。

说起出宫,葳蕤顿时来了精神,想了想高兴道:“我们去听说书吧,听说长安大街来了个好口才的说书先生”。

“好”,刘彻一口答应。

元光元年夏四月,刘彻大赦天下,赐民丧子者(无子者)爵一级。复七国宗室前绝属者。诏天下献书。5月,武帝诏举贤良、文学,亲策之。董仲舒对策事,上对策三篇,史称“天人三策”,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自窦太皇太后去世后,一系列的元光决策开始实行。

春去秋来,朝堂的风波一次次掀起,只是这次,掀起的那只手再也没有犹豫和隐忍,快刀斩乱麻之下,一切已经铸就。

大汉朝迎来了一个美丽的春天,奔放清新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欣欣向荣的生机恣意的生长,谱就新词一曲慢慢翻唱。

风和日丽的日子,暖风吹来,空中露出一片净白,一切都显得高阔,无端的让人心情开阔不少。

长安大街一如既往的热闹喧嚣,葳蕤几人来到的时候,大约已是午时,摸摸扁平的肚子,饿了。

“饿了?”刘彻看见她的小动作,问道。

葳蕤点点头,指着一旁的客栈笑道:“进去吃点东西吧,大家也该都饿了”。

“好”,刘彻率先走了进去,几人也忙跟了上去。

正是午时吃饭的时辰,客栈里人声鼎沸,小二引着他们来到了空着的一桌,乐呵呵的殷勤招呼。

葳蕤拿过食谱看了眼,便随意点了几个菜,“小二,就这些吧,能否快着些?”

“好嘞,几位请稍等,菜一会儿就上来”,小二招呼一声,便匆匆而去,可见客栈生意的繁忙。

看着满堂的闹呵,无端的生出了许多亲近之感,自打她小时候便喜欢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只是生活往往是出人意料的,出人意料的来了这里,更出人意料的遇到了他,偷偷撇他一眼,正好被他抓了个正着,咧嘴笑了笑。

刘彻看了满堂的客满,不由有些兴起,回头道:“得意,你去把老板叫来”。

“是”,杨得意应一声便急急而去,不一会,客栈老板便跟在杨得意身后陪着个笑脸而来。

见到几人,葳蕤明显看到了老板眼里那闪闪的光辉,只是和他一桌的那个人却似乎完全没注意,瞥了眼杨得意,眼得意笑着眯眼躬身,默默估摸着他塞了多少给老板才让他笑的如此灿烂如花。

“老板,这里的生意一向都如此好吗?”刘彻喝了口茶水放下,看向老板询问道。

那老板眉头本来就有几道不太深的皱纹,此时笑得烂漫,那皱纹顿时在额头形成了一朵花的纠结,扬嘴笑道:“一看这位客官就不是常来这里的客吧,我们客栈在整个长安大街都是有名的,那客人满座是经常的事,几位这是稍晚了些,再早些怕是连位子都没了”。

“哦?那老板收益一定不错了?”刘彻好奇道。

“客官说笑了,小店那是小本生意,要说养家活口那还行,也就够个几口人吃饭的钱”,客栈老板笑的一口牙闪闪发光。

“爹,爹~~”,小孩子脆嫩的叫声从远处传来,客栈老板顿时回头,吆喝声起,“哎~~这里呢”。

不一会儿,一个光头小子便蹦蹦跑了过来,看样子,也就七八岁的样子,一旁吃饭的客人顿时笑了起来,哄笑道:“老板,快回去吧,你家母老虎又要发威啦”。

“去!”老板冲着那客人一挥手,“吃你的饭吧,管那么多”。

“爹,你快去吧,娘正找你呢”,光头小子拉着老板的袖子一顿拉扯,登时惹得旁边的客人再次哈哈哄笑了起来。

“你个臭小子!不好好读书,跑来做什么?告诉你娘,我一会就过去,这会儿有客人在呢”,老板在光头小子头上一敲,有些闷闷道。

“爹,你还是快去吧,你上回也是让我这么说,娘不就拿了把刀追了出来,你还是快去吧,要不然一会儿又要拿我挡娘”,那小子憨憨的,丝毫没注意到他爹脸上红肿透着黑的脸色。

“臭小子,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老板一脚踢在了光头小子的屁股上,那小子“哎呦”了一声,脸色苦闷,“爹,你又踢我,回头娘又要骂你我可不给你挡着”。

“你个臭小子,找打是不是?”一把拉起了那小子就往外走,一边传来小孩子哇哇叫疼的呼喊声。

看到客栈老板父子两的打打闹闹,无端的便觉心情舒畅,似有所觉,转头,正对上那人望着她的眼睛,眨了眨眼,扯起了嘴角。

等了一会,小二便把点的菜食端了上来,后头正跟着那个光头小子,小小的手里和小二一样也端着菜食。

“嘿嘿,我爹让我过来招呼几位客人,说是让我早些学会好当家”,那小子摸了摸脑袋,笑得有些憨憨。

葳蕤笑了笑,这才多大的孩子,就让学着当家?不由笑问道:“小家伙,你几岁了?”

那孩子脸上一对圆溜溜的眼睛在光头的配合下尤其突出,眨了两下,回道:“我叫石光,过了今年就八岁了”。

葳蕤见小孩子心喜,遂拉着他在自己身边,摸了摸他的光头,赞道:“小光光,你的光头真好看”。

石光咧了咧嘴,“我爹说,这样就能省了剃头的钱了,反正我还小,等以后再蓄起来,不怕娶不着媳妇”。

葳蕤扯了扯嘴角,双手扶正了他,看着他认真道:“小光光,你还小,娶媳妇的事还是等你长大了再想吧”。

小家伙摸了下他那光光的脑袋,点点头道:“恩,反正媳妇又不能用来玩,也不能用来吃,这么没用,不娶也没关系”。

葳蕤眼皮抖了抖,这么误导小家伙实在不好,便道:“媳妇还是要娶的,要不然你只能当和尚了”。

“和尚?是不是来要饭的?”那孩子估摸着是看多了来化缘的和尚,故由此一问。

佛门乃清静无为之地,却不能如此亵渎,葳蕤遂解释道:“不是,和尚就是和你一样光着头的,是佛祖的弟子,五蕴皆空,能解世间欲念之苦”。

“啥是欲念?”小孩子的好奇心委实是强烈的。

葳蕤踌躇了下,于是认真解释道:“欲念就是不能吃肉、不能喝酒、还不能娶媳妇生儿子”。

话刚说完,小家伙便一个劲的摇头,“我要吃肉,不要当和尚”。

对于小家伙的聪明灵慧,葳蕤忙满意的点点头,只听小家伙又道:“我去跟我爹说,我要娶媳妇生儿子,不要当和尚!”

葳蕤脚下一趔,忙拉住了他,见那孩子拿着疑惑的表情瞅着她,不由眼皮再次抖了抖,转头问道:“呵呵,小孩子是不能娶媳妇的,对不对?”

对面那人漠视的表情,葳蕤直接掠过,只见杨得意和王平干干的笑脸,重复道:“是,小孩子是不能娶媳妇的”。

见那孩子半信半疑的看了几人一阵,葳蕤忙又补充,“真的,不骗你”。

小家伙似仍不太明白,只听淡淡的一句话传来:“原来我小时候,你就是这么教我的?”

转头看去,只见刘彻似笑非笑的脸,顿时讪讪。

几人正说着话,小二再次上来,端上了几盘菜肴,看中间一盘色泽鲜黄的样子,正是一盘煮鲜鱼汤。

鱼汤的香味从小二端着的盘上飘过,甜香中略带腥味,葳蕤猝然觉得有些恶心,蹙了蹙眉,压下了喉间突然泛起的不适感,转移注意力继续跟小家伙说着话。

眉头再次蹙起,鼻中再次袭来鱼汤的味道,正是刘彻舀了碗鱼汤放在她面前,刚才那淡淡的鱼腥味顿时飘散进了鼻中,比之前更加浓郁了几分,恶心感再次泛上喉头,闭了闭眼忍了忍,才没有吐出来。

“怎么了?”刘彻发现了她的不适,关心道。

“没什么”,葳蕤挥挥手,只是那碗鱼汤就放在她面前,鼻中始终飘散着淡淡的腥味,终究是忍不住,“哇”的一口干呕了起来,吐出了一地的黄水。

“姑娘,这么了?”小桐正站在她的身后,见她如此,忙帮着拍她的背,谁知小丫头一拍,似乎是触动了身体中压抑的恶心感,连连干呕了好几次,因着早上没吃什么,倒是没吐出些东西。

葳蕤忙把面前的鱼汤推到了刘彻的面前,有些无力的冲他摇了摇头,话没说出,再次干呕了一下,才吐出几个字,“我吃不下”。

“得意,去请大夫!”刘彻忙从对面走了过来,转头吩咐,杨得意应了匆匆往外跑去。

轻轻帮着捋她的背,刘彻担忧的神色望进了葳蕤眼中,只是冲他摇摇头,经过刚才连番的干呕,似乎连说话都有些无力了。

始终站在一旁的石光小家伙,此时却睁着大大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葳蕤,见她似乎好些了下来,摸了摸脑袋疑惑道:“姐姐,你是不是肚子里有小娃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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