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尔笑了一笑，显然对于他所给出的答案十分赞同。
“我自幼就喜欢读书研究，对我来说，能够活在这些书本当中才算得上是真正地活着，所以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他将茶杯放下，笑颜展露。
“这样的说法不就等于我活着就是为了给路德先生折磨吗？”他摆了摆手，开玩笑说道。
“哈哈，若是那样确实十分呛啊。”西泽尔哈哈笑道，挠了挠有些杂乱的头发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问道：“其实我很想知道一些事情，只是一直以来没有机会找左林小弟你问清楚而已。”
“什么？”左林看到他这么正经，也不敢不正经了。
“你对于左家亦或者右家到底是怎么样的看法呢？虽然我这样说可能不太礼貌，但我确实很想清楚在这种环境之下你的心境该是怎么样的。”
“很多人都问过这个问题啊……难道大家就十分关心这个吗？”左林有些奇怪，因为太多人都关心他是如何看待这一方面的事情的，结果嘛，惹得迁命不开心一次，惹得甘咏不开心一次，惹得尤里大叔不开心一次……细数下来除了莉莉其他人听到他的答案都是一副冷酷到想要杀人的级别，这不由让他怀疑难道自己的看法就这么重要吗之类的……
“大概是很多人都明白一些事情吧。”西泽尔慢慢地抿了抿茶，说道：“你是左家能否再起的关键，这些事情博恩帮不了你，你的看法决定了很多人的站队。”
左林平淡地望着西泽尔，等待着他的下文。
“在这片土地上，许许多多人都在期待左家的再次崛起，可也有人生出了巨人也该躺下了的想法，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自于你，这座城市数以万计的目光都在注视着你。”西泽尔的眼睛瞪大了几分，“左家的最后火种啊，你的一切选择将会决定艾茅斯都城是燃起一片雄起的烈焰，还是消失在暗涌当中毫无声音的闷爆。”
“这么一看我还真是十分重要的角色。”左林苦笑了一番。
“当然，谁让你是左中元的孙子。”西泽尔浅笑着靠在了长桌上，端起红茶一饮而尽。
“可我就是我。”左林淡淡地说道；“无论我爷爷是谁，我还是我，是左家最后一任家主。”
西泽尔表情僵硬了几分，说道：“是的，没错。”
“所以站队这种事，别看着我爷爷。”左林转了个圈，慢慢朝着门外驶去，说道：“就算那个老人背脊有多宽大，你们的目光依旧还是要在我的身上。”
他转身行了个礼，轻声说道：“我要重新建立左家，无论能否如同爷爷当年的黄金时代那般繁荣，但至少是一处深深烙着我的名字的地方。”
“谢谢你的茶，西泽尔先生。”
望着被关上的门，西泽尔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这些天，无论尤里还是路德都成功把他那种血统逼出来了嘛？”西泽尔哈哈大笑，将茶杯放回了桌面，“血缘啊，真是一件超有趣的东西。”
“明明就没教过老虎撕咬却让它露出獠牙，难不成这是本能一般的东西吗？左爷爷。”
……
弗吉尔担着镐子，他一手拿着酒壶，时不时喝上一口，脸颊微醺，看上去十分逍遥快活。但他并非如表面所看那般醉醺，即使不用回头也知道路德站在自己身后就是最好的证据。
“路小子，很少见你来见我啊。”他将身子靠在了墙上，将酒壶挂回腰间，用眼睛的旁光慢慢观察着站在不远处的路德。
他还是一样冷酷，似乎一把蓄势待发的箭一样，让人望着他就有一种危险感。
路德摇了摇头，显然对于这个人已经没辙了。
“刚放工？”路德问道。
“你以为我像你这些太子爷那样舒舒服服蹲在博恩商业街里面，我得工作啊小少爷。”他裂开嘴笑了笑。
“不管怎么样，在博恩商业街当中我们俩的身份是平等的。”路德双手抱胸，慢慢走到了弗吉尔的对面，说道：“最近有什么发现？”
“侦查不一直都是砂石帮的工作吗？什么时候太子爷在指望我们这些市井小民为你们寻找线索了？”
“你应该明白我找你问的不是那些事。”路德终于升起了几分怒意，开口说道：“安城街那些人怎么样了？”
弗吉尔笑了笑，说道：“那些黑帮的人就算有什么动静，我肯定会快速禀报你的，太子爷。”
路德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显然接受不了弗吉尔这种太过随便的性子，但长久以来由于事务上有所合作他才慢慢将对弗吉尔的怒气转变为习惯，以至于在被他拆桥的时候能够忍下那股怒火。
但偏偏没有办法的事，安城街那边向来都是鱼龙混杂之地，是砂石帮的手无法伸到的一处地方。所以帮助砂石帮监视那片地带的，是弗吉尔工人联盟麾下的人，在弗吉尔手下有很多仍住在那片杂乱之地的工人，他们虽贫穷却忠于博恩商业街，所以是监视那片地带最好的人选。
“如果有消息我一定会和你说的，所以太子爷你能不能安下心了？”弗吉尔摆手说道。
“安城街一日不安，我哪能安下心来？”路德明白和弗吉尔说再多也无用，因为他肩膀无担子，向来不受任何事拘束……除了段老头，恐怕这世界很难找到其他一个人能够压得住他。
“不就是一些小黑帮吗？你父亲当年都能够把他们全部打去安城街，难道你不行？”弗吉尔嬉笑道？
“首先，你所谓的当年我也有参加，死在我剑下的人不少，其次，如今右家入艾茅斯都城，任何动向都会干扰接下来很多事情，我不想在日后对抗右家的时候突然挤入几个不入流的小黑帮。”
“大概就是因为你这种看扁别人的态度，安城街那些小黑帮才一直不会归顺到砂石帮当中。”弗吉尔也习惯了面前这位狂妄的青年一直以来的口气，当然不会在意这种气势凌人的说话方式。
路德摇了摇头，示意他不需要再说了。
“反倒是在矿场那边，我们的人侦察到了右家的人，你最近小心点。”路德如此说道，就算对方没有给他带来有用的信息，他也得将消息带到。
因为这很有可能是某些暗示。
“可以下手吧？段老已经迫不及待了吧？”弗吉尔听到了这个消息还是有些意外，一直不正经的面容开始出现了一些正色。
“段老的意见向来不代表你的意见，同样，你的意见从来也不是博恩商业街的意见。”
“如此说法还真是让人伤心啊，说的好像我并不是博恩商业街的一份子一样。”
“实际上，你不是一直都没有把这个地方当作是你自己的家，不是吗？”路德默默地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弗吉尔停下了嘴巴，那双仍带有某些醉意的眼睛疲累地眯了起来，仿佛很是苍老的动物一样，让人感到了某些沧桑。
“路德。”他摇了摇头，叹气说道：“给了你这样的一种感觉，我表示很遗憾，也谢谢你和我报告了那些消息，我会好好利用的。”
路德就算多目中无人也不至于察觉不到弗吉尔那点变化，可即使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他也没有需要道歉的必要，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错。
“回家了，你也快走吧。”弗吉尔挥了挥手，将衣袋里的草烟拿了出来，用火柴点燃，丝丝浓雾弥漫了整条街巷。
“那几个右家小贼，你祈祷他们别出现在我的地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