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沐翊霜已来到北漠有半个多月了,背上的鞭伤也愈合大半,只是桃儿在每次换药事都会惋惜地说道:“姑娘背上的伤怕是要留下疤了。”
“有疤也好,也能时刻提醒我今日之事。”沐翊霜安慰似的回道。
“姑娘冰肌玉骨,有了疤痕,岂不可惜,奴婢活到现在还头一次见到姑娘这么好看的人,就算宫里王最宠爱的箫璃妃也不及姑娘大半。”
听着桃儿越说越兴奋的样子,沐翊霜心情也难得开心了许多,随着桃儿细细浅浅的笑出声来。
桃儿一边说着宫里的趣事,一边为沐翊霜整理着衣物,其实沐翊霜带来北漠的东西也不多,只一个包裹而已,里面多少装有些换洗衣物,桃儿也一并打开来一件一件收拾安放,
“咦,姑娘,你的这件衣服好像有些破旧了,桃儿去给你补一补?”桃儿拿起一件用上好云锦织缎而成的藏青色披风,本是极为华贵的衣服,上面却有几处拆线和划口,桃儿是多少懂这些衣服的材质和料子的,这样稀少名贵的云锦怕是只有北漠王那样尊贵的人才能穿的起的料子,姑娘看来不是简单的人,不过桃儿懂得不该问的,她也不会多问,她心里知道姑娘是个很好的人,但也是个可怜的人,桃儿不是没有看到在屋子不远处时常有林嬷嬷和几个侍卫出现的身影,那些怕是监视姑娘的人吧。
沐翊霜往桃儿那处看去,在看到桃儿手中拿着的那件衣服时,明显单薄的身子有几分颤抖,这衣服让她想起了那个如梦魇一般的夜晚,恨意上心头,冷漠的转过头去不再看它,淡淡的道:“扔了吧,一件旧衣服而已,不必补了。”
桃儿看见姑娘似是脸色突然变的很差,情绪也变得低落,不似方才,桃儿不再多问,领命道:“好吧,桃儿扔远一点就是了。”
说罢,便拿起披风,向外走去,刚走几步,沐翊霜倏地叫住了她:“算了,桃儿先放这里吧。”
“是,姑娘。”随后桃儿放在桌子上,便也没再管它。
只是夜间就寝时,桃儿似是看见姑娘把披风放在了枕边,一只手紧攥着披风叠起的一角,姑娘看着披风的时候,眼角还泛着泪光,姑娘好像在哭。
燕绛皇宫,乾坤殿书房内
宇文庭看着手中凰戒里的金凰在冲着北方欢悦般的舞动,“凰飞舞,相见欢”,俊美无俦的男人嘴角略含苦涩的一笑,“翊儿是在想念寡人吗,翊儿终于会想念寡人了吗?”
从沐翊霜入宫为后拿到凤戒的那一刻起,宇文庭也将凰戒收入怀中,这不是为了证明他作为燕绛储君的身份,他只是想证明一件事,传说中凤凰戒里暗藏天大玄机,他的父皇和母后琢磨了一辈子这其中的玄机,也未能发现,只因他的父皇从未对母后真心相待,母后得不到父皇的心,自然也参不透这象征帝王之爱的灵戒。
凤凰戒中,凰为凤而生,凰为凤动,拥有凰戒的帝王能时刻感受到爱人所在的方位,同时也能能感觉到爱人的气息,没有得到凤之爱的凰只是时时刻刻面向凤的方位静静地望着,日复一日的等待,枯守桑田;而终有一天,当凤爱上凰,凰会为了这千万年无边等待与期盼守望的胜利而舞。凤戒象征帝王之爱,凰戒意喻帝后之爱,母后从未看见过手中的凤飞舞过,父皇也从未看见过凰戒中有凰的存在,无爱之人感受不到图腾的存在,这便是其中凤凰戒中的玄机所在。
宇文庭记得,他的翊儿曾经好奇般的问过他这凤戒的玄机,她说:“皇儿你说哀家手中这只凤为什么总在飞着,这凤长得又大又美,听说你手里有一枚凰戒,快拿给哀家瞧瞧,里面的凰是不是也在欢脱的跳着舞。”
他真的拿给翊儿看过了,翊儿拿过凰戒观察了很久,也注视了很久,而后很失望的说:“皇儿你的凰只知道看着我,动也不动,真没趣,来,母后给你看看我的凤宝贝,每天都能给哀家跳上一支舞,今天母后大方的让你欣赏一会儿,只一会儿哦。”
“凤在飞,母后喜欢便好。”那时他在想,若是他手中的凰一辈子不曾飞起,也罢了,他能让翊儿手中的凤永远飞着也很好,他的翊儿喜欢看着凤飞舞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