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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看着就好

不只是人类,其他种族也有传承者,只不过称呼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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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旅社外,几辆马车停在那里,那是迪文的货物,有东西,也有人。

一名乌木佣兵看守着马车,看着来往的人们面带同情的望向车中的奴隶,小孩子们试图接近和奴隶们交谈,也不阻拦,依旧笑盈盈的看着。

囚车中的奴隶大都死气沉沉,身上破旧的布衫肮脏不堪,头发一蓬蓬乱糟糟的,脸上身上脚上染着污泥以及血痂,双眼如死鱼一般泛着不健康的白色,蔓延着如树枝般的红色血丝,树皮一样干枯的嘴唇一动一动的,好像在念叨着什么。

天空的碧蓝与他们无关,和煦的微风与他们无关,只有身上难以抑制的瘙痒以及时强时弱的疼痛一直与他们相伴,从丢弃人格与尊严的那一刻起。

之前在镇子中被称为女巫的女孩也在其中,她靠在角落,浑身颤抖,双眼红肿,低声啜泣,对于这个新加入的伙伴,其他奴隶们没有丝毫的反应。

“嘿。”有人呼唤她,女孩抬起头一看,是傍边囚车上的一个男人,看相貌三十几岁,棕色的头发,笔直的眉毛,犀利的眼睛,尖尖的鹰钩鼻,脸上还画着战纹。

“你好,我叫威赫,你可以叫我战斧威赫,或是直接叫我战斧。”威赫向这边够过来,双手握着囚车上的木头,他的声音爽朗而有力,“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低下了头,低声啜泣着。

“我听他们说你是女巫?”威赫靠着边坐了下来,结实壮硕的身体不像个吃不饱饭的奴隶。

女孩依旧没有回答。

威赫看了看她,道:“我觉得哭泣不会解决任何问题,你觉得呢?”

女孩重新抬起了头,看向了威赫,眼中的绝望与悲伤任谁都能读得出来。

“或许你该笑一笑,”威赫笑道:“就会发现其实也没那么糟。”

“我是不洁者。”女孩终于开口了,声音微弱嘶哑,“我流淌着邪恶的血脉。”

“我不是不洁者,体内也没有邪恶的血脉,”威赫看着女孩,“但我和你一样被关在囚车里,即将成为一个死而无声的奴隶。”

女孩没有说话,威赫接着道:“控诉命运的话,算了吧。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吧?”

“苯丝芙格。”

“不错的名字。”威赫赞道,“他们为什么会叫你女巫?”

苯丝芙格苍白的嘴唇动了动,面色变得十分痛苦,“我杀了两个人……其中……有我的父亲……”

威赫眉头一皱,正了正身子,“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女孩好像想起了非常可怕的东西,“我控制不住它们……它们想杀了一切……”

“它们?”威赫眉一挑,“什么它们?它们是谁?”

“我不知道……呜呜呜……”女孩突然将脸埋在怀里哭了起来,良久才缓了过来,“它们很狂暴……想杀掉一切,我控制不了……它们有很多……很强……却好像不存在……又确实存在,它们借助我的身体来到这个世上……我借助他们的力量……”

“力量?”威赫双眼一亮,“有多强?现在还能呼唤它们吗?”

威赫看了看不远处聚集在一起的十多个乌木佣兵,“能打得过他们吗?”

女孩拼命的摇了摇头,一脸痛苦的把头低下,“不会了……我不会再用这种力量了!”

谈话以女孩的沉默结束,威赫还没有死心,不断地试图说服她,不过显然是无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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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纪,我的朋友,说实话,你不像是一个……杀手,为什么要接下这份契约呢?”

“风雪皮毛”中,图奇与邪纪坐在一起,图奇拿着一小杯麦酒喝了又喝,“其实……我是想说,这种事总是利大于弊,而且也绝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我知道你是传承者,但传承者可不止你一个。”

图奇喝了一口酒接着道:“我只是提醒你,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会跟着你。”

邪纪一笑,抿了一口晶杯中的食人花,眼睛望向了窗外。

太阳正在地平线处挣扎,努力的为世间留下一点光辉。农夫们扛着农具三三两两一起有说有笑的往家中走去,小孩子们你追我赶的奔跑着,农妇们喂着牲口,做着饭,呼唤孩子归来,牲畜们耷拉着眼皮,懒散的窝在棚子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食物。

“他们很幸福。”图奇望着窗外的景象道:“穆德公国是艾格力帝国的附属国,地处南大陆的最东北处,北接落日森林,东临朋那加索大海,四面无患,从来没有战争。”

“希望这会一直持续下去。”图奇感慨道。

“恐怕这种状况不会持续太久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图奇扭头一看,是一个身穿亮白色盔甲的人,走到图奇旁边的桌子旁坐了下来,身边还跟着一个下巴留着一撮小胡子的男人。

看那白甲人行为举止间都透漏着一股子难以形容的优雅,看向众人的眼神虽然随和却也带有一丝高傲,他身边的小胡子男人抱着白色的头盔,拿着一把白色长剑,看样式都是替白甲人拿的。

“请问你是……”

“罗伊奥.马歇尔,科鲁城的白鹿骑士。”白甲人也就是罗伊奥冲图奇一点头,脸上带着礼节性的笑容。

“原来是骑士大人,你好。”图奇真诚的笑着回道,罗伊奥的尊重让图奇对他的印象非常好。

罗伊奥扭头对他的仆人道:“东西都放下吧,去要些吃的。”

小胡子男人恭敬地一弯腰,将头盔和长剑放在了桌上,转身离去了。

“你们从哪里来的?”罗伊奥看了一眼邪纪问道。

图奇看了一眼邪纪,发现邪纪依旧在看着窗外,便对罗伊奥笑道:“角斗之城。”

“角斗之城?”罗伊奥眉毛一挑,“你认识卡洛琳吗?”

“额~”图奇面色有些不自然,“算是……认识吧。”

“她是我妹妹。”罗伊奥道,“看样子你和她很熟悉,她的脾气很不好,作为一个女性,很少见。”

“呵呵……”图奇干笑两声,心中十分认同罗伊奥的说法,但却没敢说出来。

不多时,罗伊奥的仆人将食物拿了回来,罗伊奥对图奇道:“很抱歉,我有些饿了。”

“没有关系,你请便。”图奇回道。

一直望着窗外的邪纪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了,他轻声道:“来客人了。”

“呜~”邪纪的话音刚落,图奇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就听到一声低沉有力的号角声响起,又戛然而止,好似被什么突然打断。

酒馆中的一些住在鹰喙镇或长期在鹰喙镇一带活动的人脸色一变,着急忙慌的跑到了外面,正好看到北面哨塔上的人从七米多高的哨塔上大头朝下掉了下来,胸口插着一根长矛,染着大片的鲜红。

“有敌人!!”镇子的北面传来了一声大吼,接着这个消息犹如瘟疫一样扩散开来,一个传着一个,不少人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在镇子南面的角斗之城正规军听到号角声立马从“兵营”中跑了出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正规军队长是个个子中等,却十分精悍的男人,名叫安森,他抓住了一个居民,瞪着眼睛问道。

“我不知道!”那个居民也十分慌张,号角声响不是什么好事,“他们说有敌人!在北边!”

“跟我走!”安森带着三十多号人拿着武器冲向了镇子北边。

镇长老头艾格诺万斯从镇中心的一间大木屋里走了出来,一脸茫然的望着骚乱的镇子北面,倒还算是镇定,冲着不远处的一个民兵道:“你去召集所有民兵到北边去看看!”

说话间,一群人连滚带爬的从镇子北边跑了过来,其中还有负责站岗的民兵。

“巨魔!是巨魔!”

“快跑啊!”

“镇长大人!是巨魔!足足有一百多个!”

人们遇到镇长,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都停了下来,一双双眼睛看着镇长,期待着他拿出个主意。

镇长老头艾格诺万斯闻言神色一变,大声喊道:“你们快去镇子南边!快跑!”

人们这一下又都慌了,一个追一个的向镇子南边狂奔而去。

艾格诺万斯的老脸上仿佛结上了一层冰霜,树皮一样的脸皮上皱纹好像更深了一些。

巨魔,森林中的强盗,他们怎么会到这里来?艾格诺万斯的眉头越皱越深,他抬头望了望,双手一握拳,朝木门旅社的方向跑去。

风雪皮毛中的大部分人都跑了出去,罗伊奥看了看外面,对仆人道:“去把马解开。”

仆人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罗伊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优雅的切下了一块牛肉放在了嘴里,咽下去后道:“看样子是吃不上了。”

说着站起身,理了理亮白如雪的盔甲,拿起桌上的头盔和长剑走了出去。

图奇见酒馆里几乎没人了,便看向了邪纪,“我们怎么办?”

邪纪一动未动,依旧倚在那里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食人花,“看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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