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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拥抱黑暗

小教士亚连沃克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那黑黝黝犹如怪兽巨口的圣事所大门,虽然只有八岁,但是认真算来他来到教廷已经整整三年了,其间自然听闻过无数关于圣事所的恐怖故事和骇人传闻。

“亚连沃克?”一个和蔼的声音从亚连的背后传来,他急忙回身望去,一个身着灰袍像一名年老贵族远多于像一个教士的老人正面带和善的看着他。

“午安大人,我正是亚连沃克,奉罗德文萨主教大人的命令前来圣事所报道。”亚连行礼说道。

“不要拘谨,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来到教廷的三年里好像一直都是罗德文萨主教的随侍教士?”老人微笑着让亚连放松,然后看似无意的问道。

“是的,自我所在的村子被瘟疫毁灭之后,我便一直随侍在救了我的罗德文萨主教身旁,到上个月为止正好三年,请问有什么问题吗?”亚连老实的回答了老人的问题。

“不,当然没有问题,来,把你的手给我,其余十一个人应该都已经到齐了,我们快些赶过去吧。”老人说道,而心中则默默想到,即使有问题,但等你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的时候,那么一切都不成问题了。

亚连略带迟疑的看了一眼老人那布满皱纹的手掌,然后伸出小手捉住了老人的手,一股莫名的暖意从那个看似粗糙的大手处传来,平静了亚连略有些惊慌的心情。

老人牵着亚连向着圣事所的深处走去,硕大的建筑群一如教廷其它建筑一般雪白而圣洁,但却莫名的让人感觉到一股凉意和淡淡的心悸,宽阔而平整的大理石道路上不同于教廷别处,没有脚步匆匆神色焦急的教士们,也没有沐浴着阳光而在街道上寻食的小鸟,只是一片寂静。

只有在经过一些阴暗看不清楚内部的房间之时,才能感觉到一道道犹如墓地里的猫头鹰般的隐晦目光,阴郁而又布满寒意。

随着老人走了约莫十五分钟的路程,在亚连早已经记不得来路的时候,老人忽然推开了道旁一个充满了历史感的大门,一群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们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除却三个女孩子,其余都是男孩,看他们身上的教士袍,应该和他一样都是教廷内部人员。

在老人的示意之下,亚连走到了人群中去,微微点头致意之后便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老人微笑着说道:“现在人已经到齐了,你们当中也许有一些人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但我想大部分的人应该还满头雾水,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被选出来执行一个伟大的任务,那就是将世界从污秽和邪恶的阴影之中拯救出来。”

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微皱着额头说道:“污秽和邪恶的阴影?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这些事情不应该是教廷中的大人物们和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所应该担心的吗?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老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们当中有谁能为我介绍一下崇魔者?”

一个带着炼金术眼镜的小姑娘站起来说道:“崇魔者是一群被邪秽知识和黑暗力量所迷惑的卑劣杂种,他们屠杀人民以取悦邪神和恶魔们,来换取邪秽知识和黑暗力量的赐予,而获得的知识和力量越多,他们对于知识和力量的渴望也就越发强烈,直至这些渴望彻底支配了他们而堕落为魔奴或者被人们发现而被架上火刑架。”

老人赞许的点了点头,“崇魔者的诞生极难防备,邪魔们会主动找上那些心怀欲望的人诱使其堕落,甚至于无意间接触过邪秽知识的人也都有可能被吸引而成为崇魔者的一员,而在崇魔者没有彻底堕落之前,几乎没有办法将他们与常人分辨开来,这也是他们难对付的主要原因。”

一个胖乎乎的少年呆呆的说道:“但是我听说猎魔人可以将他们分辨出来。”听到胖少年说出那个虽然不是禁忌但是却代表着一个黑暗时代的名字,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沉默了下来。

老人却只是点头微笑说道:“是的,猎魔人能够将他们分辨出来,而这也是猎魔人这个职业诞生的主要原因,但可惜的是在与黑暗势力漫长的对抗之中,猎魔人们接触了太多的邪秽知识,从而彻底失去了控制。”

讲到这里,老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走向墙边的杂乱书架处,抽出了一本墨黑色的书籍,亚连看了一眼那本书的厚度和颜色便大致知道了那本书是什么,在服侍罗德文萨主教的三年时光里,他最常做的事情便是整理主教随手丢弃在各处的书籍,虽然没有看过几本,但是根据厚度和颜色判断书名还是可以做到的,这本书的名字他记得叫做《黑暗年代》。

老人凭着记忆掀开书籍,翻到自己想要的那页然后逐字逐句的念道:“他们身穿黑袍手提银灯,依靠着镌刻在身躯之上的诡异符文所赐予的力量,将一个个或有罪或无罪的身影推入火坑,接受着所谓的正义审判,但是他们所带来的并非救赎,而是更深沉的黑暗,教堂之前哀嚎和火光彻夜不休,街上空旷再也无人敢于行走,田地荒废但无人耕种,人们躲在家中艰难度日,只担心黑袍突然冲入家中,宣判着象征着火刑的罪名。”

老人随即合上了书籍说道:“这一段描写的就是猎魔人失控之后的事情,可以说黑暗时代自崇魔者们崛起而启,但却在猎魔人失控之后达到了高潮,终于在崇魔者们消身匿迹的时候,人们再也无法忍受而将猎魔人们进行了剿灭,那些黑袍们消失在了历史之间,黑暗年代随之终结,繁荣和光明重回了人间。”

老人顿了一下,说道:“而现在崇魔者们再次出现了。”

“什么!?”“这,这不可能!”“骗人!”少年们纷纷发出惊呼,从小便来自于父母和长辈们的黑暗年代故事虽然更多的是想让他们珍惜这得之不易的美好生活,但也一次次的提醒着他们崇魔者们有多么可怕,人在黑暗年代之中又是多么的无助和渺小,而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们黑暗年代将要再次来临,当即这些还是孩子的少年们便失去了镇定,吵闹声,质疑声瞬间便盈满全场。

老人轻轻的拍了拍手,不算响亮的拍击声却出奇的压过了一切噪音,让少年们不自主的将注意力放回了老人身上。

“镇定,教廷和诸多帝国一直在警惕着他们的回归,黑暗年代不会也不可能再次来临。”平静的话语安抚了少年们因为突闻噩耗而慌乱的心灵。

老人看少年们安静下来之后,才继续说道:“崇魔者们现在只是在小范围的行动着,在阴影之中畏缩着,积攒着力量准备给所有人一个大惊喜,但是既然被我们发现了那么自然就不会任由他们发展壮大下去,针对崇魔者们的计划早已开始实施,但还是老问题,我们仍然无法从诸多常人之中将崇魔者们分辨出来,为此教廷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而你们也正是因为这个决定才会聚集在这里。”

最一开始提问的高大少年握着拳头说道:“教廷需要我们做什么?只要能够保护家人,保护这世界上诸多美好的事物,我们愿意付出一切!”

看着少年们或坚毅或激动的脸庞,老人举起左手,一股神圣而磅礴的力量从他的左手汹涌而出,冲击在屋顶上略显斑驳的白色天花板上,显露出隐藏在墙壁深处的不知名炼金阵,一阵白光闪过,屋中少年们全都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屋子和略显狼狈的老人。

老人缓缓直起身来,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默默说道:“拥抱属于你们自己的黑暗吧。”

老人身后,被白色石灰所掩饰住的漆黑墙体因为巨大的冲击而再度浮现,被印刻在墙壁之上的巨大字体也随之浮现,“再璀璨的阳光之下,阴影依旧丛生,唯有漆黑的夜里,阴影尽数无踪。——猎魔人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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