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事情有些严重了吗？”蔡言有些不淡定了：“你可不要胡来，把祖国的优秀青年毁到你的手上。”
“你可不要瞎想。”华斌打了个激灵：“大家都是闹着玩儿，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龌蹉。”
“是吗？”蔡言看看田辉：“看来从他嘴里是撬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那你说说看好了。”
田辉笑嘻嘻看看华斌：“华头，蔡总要调查这件事，我是说还是不说？”
“事无不可对人言！”华斌脸色一正：“你尽管说好了。”
“嗯。”田辉举起杯中啤酒：“来，大家伙走一个。”
众人哄然而干。
“那我说了。”田辉给大家把酒满上，这才拿手朝着旁边小区方向点了等待，慢条斯理说道：“我们住这个小区，建筑质量只能算一般。”
“嗯。”蔡言点点头：“所以这个小区的房子，价格略微便宜一点。”
“别的就不说了。”田辉笑道：“就说墙壁吧，不能说跟超薄数字电视那样像是现场直播，反正晚上静下来的时候，隔壁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那是听得相当清楚。”
“隔音效果居然差到这种程度？”蔡言有点吃惊：“那你们晚上讨论工作的时候可要小心点。万一要是我们项目的机密被别人窃听，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哄！”几人一起笑了起来。田辉朝着蔡言咧咧嘴：“蔡总，你太高看我们了！在公司已经累得要死了，脑袋里跟冒泡的浆糊一样。回到家里哪里还敢提项目的事情，根本想都不敢想！”
“辛苦了！”蔡言感佩的点点头：“你们做软件的，算是无冕之王。虽然看上去玩儿的就是那点设备，其实完全是建立在软件平台之上的。不要说应用，就是你们现在做的测试平台，也是公司技术含量最高的一块。”
“理解万岁！”大家一起举杯，敬了蔡言一个。
大家干完之后，田辉才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们租的那套房子，总共有两个卧室。我跟华头一间，另外两个哥们一间。我们这一间，正好和旁边那个单元的房间隔了一堵墙。”
“嗯。”蔡言点点头，这才觉得这个故事有点意思。
“旁边那个单元的房子呢，也被房东租了出去。”田辉诡异的笑着：“那边的租户更换比较频繁。比较有意思的是，连续两次都是租给同居的年轻人。”
“偶哟？”蔡言也是有脑子的人，马上就反应过来：“原来，你们……”
“是滴是滴。”田辉小鸡啄米一般点头：“蔡总你也知道了。年轻人嘛，晚上闲着没事就做点爱做的事情。那时候我们基本上也躺下了，就听听现场直播也蛮有意思。”
“不要因为这种事影响睡眠。”蔡言点点头：“不行我去联系一下，回头把那个房子也租下来，省得影响你们白天工作。”
“不要酱紫嘛。”华斌嘻嘻一笑：“这种事，怎么会影响工作呢？”
“嗯。”田辉继续讲故事：“我们这些人里头，就数华头最不着调。我们听听也就行了，他嫌听得不清楚，把之前学的物理知识都用上了。去搞了个什么玻璃杯，扣在墙上当放大器，跟个大蛤蟆一样趴在墙上听！”
“哈哈哈……”几人大笑起来。烧烤店女孩拿了一大把烤串过来放在他们桌子上，看着他们高兴的样子，疑疑惑惑走了。
“这开始呢，我们墙壁对面住了一对年轻人。”田辉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咯咯咯的乐不可支：“精力旺盛，每天晚上折腾个没完。把华头忙得屁滚尿流，天天睡不好觉。那一天……”
“别说了！”华斌有些挂不住了：“高级领导在这里，你老说这些丢脸的事干啥！”
“说说。”蔡言反倒有了兴趣：“让我也听听这家伙有多不靠谱。”
“那天晚上，华头又在墙上趴了半天。”田辉越想越乐：“好容易那边完事了。华头从墙上撤下来，嘴里悄悄说了一声：‘可把我累死了’。”
“结果话音刚落，墙壁那边女的也跟着说了一声‘可把我累死了’。”田辉使劲控制着自己的脸部肌肉：“你们说华头这累的，是不是有点不着调？”
“哈哈哈……”包括蔡言在内，所有人一起狂笑起来。华斌摸摸下巴，也跟着嘻嘻一笑。众人笑了个痛快，这才一起干了一杯酒。
“前一阵子，旁边的租户又换了。”没想到田辉还有下文：“这回倒好，搬进来一对韩国人。这下子华头可抓瞎了，虽然声音听得见，可是不懂是什么意思啊！”
“原来是这样。”蔡言皱起眉头看着华斌：“最近我好像看见你老是夹着一本韩语基础，我还以为你在刻苦攻读韩文。莫非……”
“哎呀。”华斌不好意思的摸摸脖子：“学点知识总是好的嘛。知识储备越丰富，将来越有可能用得上……”
东拉西扯，几人一直喝到深夜这才恋恋不舍散去。
蔡言果断拒绝了华斌邀请他实地考察的好意，坚决的和几人分手。大家开玩笑是可以的，但是作为公司的主要领导，他要是和华斌一样去闹腾着听别人的墙角，那就有点逼格太低了。
独自走在寂静的大街，蔡言不由想起了自己有些遗忘的过往。那时候他在一家合资公司做主任工程师，也是跟现在一样，和一帮小兄弟一起租住在一个居民区里。
公司也是研发性质的，十天有八天要加班到深夜。到了晚上十一二点，大家离开公司回宿舍。那时候也有不少路边摊在深夜里营业，就是针对他们这些晚归的年轻人。
那个年龄精力超级充沛。大家忙了一天，还能在路边小摊上吃上几十个烤串，喝一两件啤酒，然后再晃晃荡荡回家。回到住宿的地方还不老实，总要再聊上个把钟头，才能进入梦乡。到了第二天，还能生龙活虎按时按点去上班。
“真是美好的回忆……”不知怎么，蔡言居然信步来到几个公司高管租住的小区。远远站在门口向里面望去，大多数的窗口都已经黑洞洞，主人应该是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他的眼睛扫过其中一个窗户。那里同样黑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伫立良久，他才慢慢拐过街角，招手拦住了一辆出租汽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