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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浮屠

但是,沉谧所期待的平安盛世并没有到来。甚至于说,他预期中的所谓几年安生日子,都没有到来。和平的假象,只悲惨地维持了不到三个月。撕破这层假象的,是燕氏与陆鹤夜的对立。陆鹤夜和莲见的冲突,是在合力对战宁家的时候,即已悄悄开始。五月攻入京城的时候,鹤夜派遣了自己的心腹去发掘皇亲贵胄藏在京都的窖藏财宝,结果一行三百多人,被率先进城维持治安的莲见悉数斩杀,如果只是斩杀了倒也还好,但是莲见却把三百多个首级全部悬在京城正门神武门上,并且在旁边立起公告牌,说这是某某军中某某人,因在白昼行强盗之事,故此伏诛的字样。对于莲见而言,这是维持京城治安的不得已手段,但是对于那位年轻的庄王而言,却是可以一笑,但不能置之不理的事端。后世对于此事的评价是,在此事上,庄王操之过急,但是事实上,当时的局面,却不完全是由陆鹤夜所控制。六月的时候,朝廷有意逐渐废除宁家所推行的分封令,回复国初的郡县制。这个触犯所有人利益的事儿当然不能明着来,朝廷决定先不动沉家、燕家这样有功的大领主,而是将没收的宁家和宁家一系的封地全部收为国有,然后全部打乱,变成几亩几亩这样零碎的土地,再这样赐给每一个有功的士兵,让这些士兵全部成为农民。这样的一石二鸟,一是再没有了大领主,二是可以立刻解除大部分的士兵,让之前拥兵自重的领主们逐渐没有和国家抗衡的力量。然而,被这项措施所打击,首当其冲的不是沉家和燕家,而是陆鹤夜。在燕家举起义旗之前,在畿南地区与宁家周旋一年之久,吸引了几乎所有兵力的,是陆鹤夜的军队,而当获封赏赐的时候,鹤夜本人固然是得到了极大的荣誉,但是他的部下,归于神庙的重回神庙,那些依附于他的军队,瞬时就被解除了武装,从士兵变成了农民——除了对他忠心耿耿的神卫,他将不再有其他的军队。对于这一纸律令,燕莲华的评价是,原婉容应该出力良多,紧接着,他就若无其事地对莲见一笑,道:“你说接下来会是谁?”莲见想了想,慎重地答:婉容对皇位势在必得,她会继续对陆鹤夜采取动作。燕莲华大笑了起来。他笑得太厉害了,以至中途咳嗽起来,整个人伏在榻上,剧烈地喘息。摆手制止了莲见的帮助,燕莲华抬起头来,秀丽的面孔上犹自带着一种森冷的笑意。“莲见,在你的认知里,你也依然不过将原婉容当成一个普通的为了自己的儿子争取皇位的女人。你没有发觉吗?我从未说过,她对她儿子的皇位势在必得啊。”莲见于那一瞬间,浑身一冷,然后燕莲华又咳嗽一声,低笑道:“她想得到的,并不是儿子身下的皇座,而是属于她的帝位。原婉容并不是一个可以被这样肤浅的利益就迷惑的女人哪。“我尊敬沉谧,是因为他贯彻自己的理想,从未偏离;我尊敬纤映,是因为若这是一个以欲望来决胜负的世界,那么自那具娇弱身体中涌出的欲望,足以吞噬我们所有人。”“好了,那么若从她的儿子将成为皇帝的角度来考虑,她会对付谁呢?”莲见冷静地循着燕莲华提供的线索思考。得出的结论是,现在的和平,不过是数股军事与政治的力量彼此胶着下的虚妄产物,那么贸然彻底削弱一方,都只能让虎视眈眈的其他方有机可乘。陆鹤夜已经被打击,而沉谧本身只为这个朝廷服务,在现阶段,只要不主动挑衅,那么他会保持一个中立态度,纤映所要做的,就是打击燕家的势力。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问燕莲华接下来要怎么应对。燕莲华玩着一柄泥金的扇子,眯起眼睛,轻轻一笑。“为什么要应对呢?”

“就这样被打击?”“呀,我说过,纤映欲望深重。”燕莲华白皙容颜上的笑容微妙地带了一丝近乎愉悦的玩味,“而欲望深重的人,什么都想握在手里。那么就看看,她到底能握住多少了啊。”再说,不是还有沉谧吗?这句话燕莲华却没说,只是微笑着含在了唇间。沉谧不为任何势力服务,他只为自己的家族和王朝服务。如果说莲见、陆鹤夜和原纤映的最终目的都是霸权,那么沉谧的目的则是确保平衡目前的这些势力,然后,在这样的夹缝里,培养出王权。所以,他现在是一个暂时公正的仲裁人。

结果正如燕莲华所预料的,在这条打击陆鹤夜的律令颁布之后,沉谧便几乎是立刻就去拜访了原纤映,从明光殿退出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去了鹤夜在京都的宅邸,当日夜间,又陪着自己新婚的妻子入宫拜访纤映。这个明显的斡旋人到底在两位权力者之间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结果却是显而易见的。八月五日,朝廷颁旨意,着莲音在兰台副令的虚衔上领北关镇守衔,重新落实了燕家在北关的势力,而同时,燕家对其他领地的申请,都被朝廷巧妙地抑制。而就在同月,朝廷通过了另外一个任命——纤映的长子,时年六岁的丰王,被任命为了征东将军,领左近卫府将军,管辖近畿军卫事宜。于是,六岁的丰王成了将军,那么,背后到底是何人行使权力,就不言而喻了。对于丰王的任命,表面上看是对原纤映的回报,然而事实上,这个任命的背后,同时有着原纤映和沉谧以及燕莲华这样三重阴影。这个联盟的力量是巨大的,催生这个联盟的理由复杂而吊诡。燕莲华需要依靠这个联盟来加强燕家对北关的统摄,而纤映则需要燕氏与陆鹤夜的力量相互制衡,至于沉谧吗,他需要以此来遏抑三方的力量。“呀呀,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他们三方都一起轰隆隆地被埋在奉山下面哪。”

笑眯眯毫不在意地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的时候,沉谧正在弟弟宅邸,此时天气恰好,赏花最宜,他便搬了张榻在亭子里放着,自己躺上去,衣襟微乱,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酒杯,清闲惬意,漆黑的长发柔软地从肩头披泻而下,若即若离地碰触着光洁的板桥。沉羽靠坐在亭栏上,正给他手里的杯子斟酒。听了兄长的话,沉羽没有说话。沉谧瞥他一眼,轻轻一笑:“好吧好吧,会留下你那个小情人儿。”沉羽只挑了挑眉,哼笑一声。沉谧却慢慢地不笑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杯子,轻轻摇晃,于是倒映在酒面上的明月,便碎就千光。“现在维持国家的这些力量啊,它们谁也不能过于强大,但是也不能让其中一方过于衰弱,给予一方力量,就要同时遏抑它,不然的话,这个国家就会立刻崩溃。”兰台令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指头轻轻地点向碟子。“最先是陆鹤夜,然后是燕莲华,接着,是纤映。”这么说的时候,男人的面孔上噙着温柔的笑意,眼神却寒冷如冰,“如果可能,祈祷结束的时候可以留给我一个小不点的皇子,希望我能有时间亲自培育出一代帝王。”

在九月之前,事情基本都在沉谧的预料和控制之内:燕氏的力量被局限在了北关,以他的军队和陆鹤夜的军队为主,对以上两地的包围也逐渐完成,然而,到了九月,忽然一切都脱出了他的预料。陆鹤夜被解除骠骑大将军之职,获封太尉。这个任命毫无预兆,在几乎所有官员都晕头转向的时候,燕莲华一乘软轿,施施然入宫,拜访原纤映。一层御廉隔断,秀美的男子和美丽的女子浅笑晏晏,和歌唱答之间,燕莲华折了一枝山茶,托在扇上,款款递给了纤映,扇面雪白,只有燕莲华一笔有二王遗风的墨迹尚且淋漓。上面是半阕古歌:汝之泣声非独一。这一句的下一句是:其数多且繁。纤映默默在心里诵着,长长的袖子就矜持地掩住了嘴唇。

“那么,大人能给我什么呢?”她低低笑道,外面的青年也回以雍容一笑。“肯定会比兰令给的要多哟。”“呀呀,那我可以期待吗?”“自然。”那是温柔自信,然而又凌厉的,男人的声音。于是纤映笑得越发愉快。燕莲华轻轻拍打了一下膝盖,微微倾侧了面孔:“您也是这么觉得的吧?”“哦?妾身怎么了?”“如果您不是这么觉得的话,那么庄王也不至于赋闲啊。”纤映没有立刻说话,她只是高深莫测地微微弯了一下唇角,声音娇弱柔软:“朝廷上的事情,妾身不知啊。”于是,燕莲华再没有说话,低头致敬之后,退出。回去之后,他对莲见说:“你看,如何,她的欲望无边无际,所以我才说,什么都不必做。”

十一月五日,朝廷发布命令,任命莲弦领右近卫府参领,负责护卫纤映所出的丰王。诚如燕莲华的承诺,当纤映抛弃了沉谧这个合作者的时候,她从燕莲华那里获得了更多。然而,也几乎是在同时,她遭受到了来自陆鹤夜毫不留情的报复。

这一年的十月,因为娘家阿附宁家,而被丈夫冷落多年的皇后于郁郁寡欢中撒手尘寰,丝毫不为她的死去悲痛的永顺帝,于两个月后,大顺元年的年底,册立了纤映所出的丰王为太子。这充分表示了永顺帝对于这个陪他共患难的女子,多么深重的爱恋。他抛弃了年长而战功彪炳的陆鹤夜,执意选择了才刚刚六岁的丰王。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鹤夜正在位于京中王府的夜宴上品香。品香的席位铺设在临水的钓台上,水远风闲,琉璃和金银制的香盒里盛放着产地成色不同的沉香,一一在公卿女官间传递而去,每个人品香之后吟诵古歌,以示自己的判断,最后以判断是否失误和吟诵的古歌是不是高雅妥帖来一决胜负。信使到的时候,正是轮到陆鹤夜品香,容貌俊秀,一身冰色长衣下重叠的素色袖口轻轻掩住了白琉璃的香炉,只露出上面一点流光溢彩。他看都没看焦躁不堪的信使,慢慢吟了一句古歌,声调绵长优雅,取了丝帕垫在香炉下面,放回去,才扫了一眼信使,旁边的幕僚立刻会意,对信使说道:“有任何事情,都待香会结束之后再说。”“等不及了!有大事!”信使汗流浃背,幕僚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的陆鹤夜,低低说了一句。“天塌下来了,也待结束!”信使终于匍匐退下。香会继续,到了天将微亮,才到了尾声,于丝竹踏歌声里,众人鱼贯退出,陆鹤夜有些疲惫地按了一下额角,饮了口水,等候多时的信使终于战战兢兢地到了板桥下,说,太子已立。他本以为这位年轻的亲王会陡然大怒,哪知陆鹤夜只是云淡风轻地轻轻笑了一声,浅淡的眼睛在漆黑长睫掩映之下,赫然有了一种微妙的水波。“对朝廷而言是大喜事,对我这个兄长来说,也是大喜事。”庄王低低笑道,轻轻转头,身旁脸上扣着笑面的青丘奉上一个果盘。陆鹤夜慵懒斜靠在榻上,手里扇子撑着下颌,他轻轻巧巧拈了一枚红果,在指尖玩赏,过了片刻,破颜一笑,连着指尖含入了果子,斜瞥一眼,侍从立刻命信使退下。有风吹来,侍从放下了帘子,清晨薄色的景物变得模糊起来,陆鹤夜向后仰靠而去,毫不意外地落入了侍奉他的青丘的怀中。感觉那双苍白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按压着自己的额际一带,他困倦起来,幕僚的声音传来,仿佛远远的,隔着一层雾。“请殿下示下此次事件。”陆鹤夜轻轻笑了一声,手里的扇子徐徐展开,然后他松手,扇子落到了榻上。“你说,婉容有几个儿子?”幕僚立刻心领神会,叩拜而出,陆鹤夜感觉到身后慢慢一轻,他被人放在了榻上,轻笑着再睁开眼的时候,钓台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由此,奠定了历史的走向。大顺元年就这样风雨欲来地结束了,转过年来,就在喜气洋洋,大家欢度第一个和平新年的时候,东宫发生了惨事——刚刚年届七岁的丰王,忽染重病。朝野上下大为震动。永顺帝和纤映自不必说,陆鹤夜立刻召来神官,建立道场,为太子祈福。这病来得古怪,任谁都束手无策,祈祷也全无效果,七岁的孩子坚持了半个月,终于在一月二十三日,永远地睡着了。当时原纤映刚刚生产完不到二十天,爱子夭折,她悲痛欲绝,大病一场,几乎死去,而永顺帝为了弥补爱子之夭折,立刻封了这还没满月的小小婴孩一个越王,看样子,这小东西再长大一点,就是当定太子了。这场蹊跷的死亡,也自然成了宫廷之中私下良久的谈资。没有人认为这个孩子是自然死亡,那么,谁是凶手?根据传统的推断,这个孩子死亡之后最大的得利者是谁,谁就是凶手,但是问题来了,丰王死后,看皇帝意思的能接替他成为太子的,毫无疑问是他的弟弟越王。纤映不可能傻到杀掉自己的长子好让幼子即位。那么是陆鹤夜?更不可能了,他与其费力地去杀掉自己的弟弟,不如直接杀掉纤映比较有效果,杀了一个儿子,纤映还有其他的儿子,但是杀掉纤映,她的儿子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么,剩下的最有动机的,便是燕家了。因为现在纤映所出的越王年纪尚幼,离到足够立储的年纪还有几年,这种情况下,燕家的意见就非常重要,如果燕家在此时表示支持鹤夜或其他的皇子,皇帝也要考虑考虑。而燕家大可以以这点来漫天要价。

“真麻烦,现在搞得全天下都认为太子是我们杀的了。”过年的时候刚刚大病过一场的燕莲华卧在帐子里,看着帐顶,悠悠然地吐出一口气。莲弦当时正懒懒散散地在兄长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翻着手里的书,莲见端正地坐在燕莲华榻边,手中端着一碗药,正轻轻搅凉一些,好喂给他吃。莲见看他面色潮红,把碗递给莲弦,亲自去旁边的冰桶里取了块帕子,敷在他额上退烧。

看莲见没说话,燕莲华叹了口气,轻轻苦笑:“不是我干的。”莲见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又把碗接过来,一口一口喂他喝了。喝完了药,莲华费力地抬手揉了揉眼睛:“我只能说这招好,嫁祸得高明。”“也不可能是沉谧做的。”莲见沉思了片刻,低声道。“不用想了,就是陆鹤夜做的。”“他这次的好处就是让燕氏与原婉容对立吗?”“这样的好处已经很了不起了。”“那原婉容会于丧子之痛中,与我们敌对吗?”莲见慢慢地说,而燕莲华则露出了一个微妙的表情。“很难判断。”燕氏族长轻轻喟叹,咳嗽了一声。因为高烧而有些模糊的视线里,莲见的面孔动摇了一下,燕莲华勉力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手:“你想说什么?”“我觉得,原婉容不会与我们敌对。”燕莲华沉默了一下:“为什么这么判断?”“因为她并不是一个母亲。”莲见的声音清冷如流泉,仿佛想起来什么一样,一身雪色神官袍服的女子向远处的虚空投去了一眼,手里水晶数珠轻轻拨过一粒。原纤映从来不是一个母亲,所以孩子的性命对她的意义,等于贵重的货物。对于好的商人而言,一个贵重的瓶子被打破了,该想到的并不是损失了多少钱,而是可以通过这个碎裂的瓶子获得什么。那么儿子的死给予纤映的,便是一个绝好铲除政敌的机会。不需要知道凶手是谁,她只需要知道,谁是目前对她而言最凶险的对手就好了——确定对手是谁,就将这个作为致命的武器,一举掷出。反正当她所有的敌人都倒下的时刻,她的仇自然也就报了。燕莲华听了沉默,莲弦也沉默。他们都知道说着这句话的莲见想到了什么,莲弦最后叹了口气,伸手倒了杯茶,递给莲见。莲见愣了一下,看着妹妹低垂的眉眼,她心里一暖,把热茶握在手中,也不喝,就像捧在手里就能暖在心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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