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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无能的憎恨

我们都说“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但我们也知道,每个人都不同的东西其实没什么特别。正如人的长相千差万别,每个人都可以自称独特,可美与丑的界定向来与此无关。

也许是宿舍的光线向来不大充足,在昏暗的条件下照镜子总让我觉得自己长得还行,这种自我认知的缺乏极易导致自我感觉良好,而现实是残酷的,它总会逮者机会让你“撒泡尿照照”。

傍晚六点半,太阳还在屋顶上露着额头,这应该是一天中光线最柔和的时候。打完篮球,我估摸着七点可以去餐厅吃夜宵,于是就一个人在运动场上瞎溜达,然后我就看到了她,确切而又悲剧地说,是她和他。从他们之间的距离和彼此亲昵的举止,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一对情侣。

我没有正对着对他们,当时的我正对着训练室的窗玻璃自恋,思忖着如果我的眼角稍微往上提一点,整个人看起来会很有精神。而这时,他俩从我背后经过,倒映在玻璃上一对璧人与打完篮球疲惫又邋遢的我形成了极大的反差。那一瞬间我觉得这也许是世上最悲惨的事:你看看那两个人,再看看自己,于是痛苦地意识到什么叫般配,什么叫妄想。

生活就像一部武侠剧,主角从来不像我这么平庸,我问导演:我能不能接一掌再死?导演干笑了两声;去领你的五十块,明天不用来了。

是不是每个人都要经历那么一个时刻,意识到有些东西是自己永远触碰不到的,然后带着有些残忍的冷漠,接受上天给予的、你能够配得上的东西。

又是不是所有的求而不得最终都会转变成对自己无能的憎恨?

“小满,你跟我讲实话,我长得丑么?”

“不丑啊,你比壮壮要帅多了。”

我转过头看看壮壮那张还残存着几颗青春痘的方块脸,继续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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