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续收到一些面试通知,于是开始了满BJ奔波的征程。很多时候都是早上神采奕奕地出门,晚上灰头土脸地回来,时间久了,疲惫在所难免。不过,生活原本就是一部活生生的电视剧,它总能在你不经意间刺激你的神经。
住在学校又不常出去,所以之前只是听说什么“早高峰”、“晚高峰”,如今终于见识了。
公交车连喘了几口粗气终于磨磨蹭蹭地停下来,司机转过头朝后面大喊:“门边上的往里站站,我好把门打开!”我试着往里极了挤,旁边的大妈立刻不乐意了。
“小伙子,你挤着我肉了!哎呦,你这是往哪儿蹭呢!大妈都一把年纪的人了……”
我满头黑线,把一只胳膊从她的腰间抽出来,想伸出手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没想着胳膊肘又碰了她一下。
“哎呦,现在的年轻人,咋都毛手毛脚的,要不是大妈我身板儿还好……哎!你别再动了,保持这个姿势就行了。”
“可是大妈,我这一只脚还悬着呢……”
大妈脸部不动,调动眼珠子往下瞟了瞟,说:“年轻人体格好,坚持坚持,大妈再有两站地就下了哈。”
我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好不容易挨到下一站,终于下去不少人,我的另一只脚也总算着地了。
一头发花白的老大爷颤颤巍巍地挪上来,我闭上眼睛默念着:又到了拷问良知的时候了。
乘务员见状大喊:“哪位年轻人给老人让个座?
我环顾了一周,发现恰好有一位年轻人坐得离老人不远。只不过他一直低着头在玩手机,耳朵里塞着的耳机正呜哩哇啦作响。
乘务员隔着老远冲他喊:“年轻人,让个座!”
年轻人不知是没有听到还是假装没听到,转过头望了望窗外,继续低下头玩手机。然后乘务员就暴怒了。她从座位上离开推搡着人群走过去,一把扯掉那位年轻人的耳机,怒斥道:“有没有素质,啊?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素质?”
年轻人有些错愕地站起来,看了看身边的老人,似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低着头从座位上离开,站到了一边。
旁边的大妈有些不忍心,说:“小伙子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吧?”
乘务员没搭理她。
我有些郁闷。
也曾思考过,作为一个凭票坐车的人,我们有没有拒绝让座的权利?特别是在道德优越感缺失的情形下,也就是说我们并不能从最终的让座行为中获得精神上的愉悦,被迫让座已经剥夺了我们这一部分,那么,在这样的前提下,你让还是不让?
拓宽一下情境,如果你所做的事对自己无益,只对别人有益但他并不会感激你,甚至觉得理所当让,这样的事情你做还是不做?天底下估计只有父母对孩子会这样,还得配上一句让人有些厌憎的话——我们这都是为你好。而作为萍水相逢的路人,你愿意一无所得地去帮助别人而不计较他是否感激你吗?
有人说,如果这世界的道德需要劈头盖脸的谩骂来支撑,那就是不正确的;如果这世界的道德需要功利主义来维持,那就是毫无希望可言的。正如在尊重老人的问题上人们常讲的一句“每个人都有老的那一天……”,我们的道德真的要靠利己主义才得以苟延残喘么?
仿佛人类社会只是随着科技的进步而变换着面貌,而隐而不显的精神内涵却始终如一。说什么“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或许只是因为不了解而把过去想得太好了,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其实就是一种自恋。道德的外衣轮番变换,内里真的改变了吗?这真的值得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