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大好日子,你就别提不开心的事了。”皇帝出声制止皇后。
皇后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说了不该说的话,忙自责,“皇上说的是,是臣妾失礼了。”皇后俏丽的鹅蛋脸,淡施脂粉,红晕隐隐现出。高贵的凤冠上两边各自镶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金凤凰,浑身散发出一股华丽高贵的气质。
三天前皇帝就一下了命令,文武百官一个都不能少,必须参加郡主的成人礼。所以,今天这场面可谓空前绝后的壮观。是以,厌恶南蛮雪的太子也出席到此。
“侄儿拜见皇姑。”太子宫晴轩与二皇子宫祁尘一起来到宫雨瑶面前给她请安。
“起来吧,都是自家人就免了这些俗礼吧。”宫雨瑶忙扶二人起身。细细的打量起两人,几日未见,太子更显得稳重成熟了。刚毅英俊的面庞,光洁的额头下是斜飞入鬓的剑眉,粗细有致的长长睫毛微微向上弯起,高挺的鼻子下镶着一张性感的薄唇,最吸引人的是那双墨玉般清亮的眸子,仿佛能将人的三魂六魄给吸进去。二十刚出头的年纪却让他浑身散发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再看二皇子宫祁尘。温润如玉的脸庞,多情的桃花眼,细长倾斜着的浓密眉毛,如泉水般清澈透明的眼眸下立着一个高挺的鼻子,再下来就是一张朱丹红唇。一身华丽锦衣以紫色为主,淡黄色为辅,五颜六色的针线交错出精美的图案。不同于太子的霸气,他浑身露出一股温和之气,显得更亲近自然。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高过前一浪。冰炎后继有人啊。宫雨瑶在心里感叹道。
“多谢皇姑。”两人直起腰身。
“皇姑,雪儿丫头呢,是不是还在后院房内,我这就去找她。”二皇子宫祁尘不等宫雨瑶回答就飞速离开了。他这可是很好奇雪儿那丫头准备献给父皇一份什么大礼呢?
“轩儿,今日可是雪儿的好日子,你可不能失了礼数。”皇后对着刚回到座位坐下的太子嘱咐道。这两个冤家,一年都难得见上一面,一见面就出状况,最后还闹得个不欢而散。她实在是想不通,其实是大家都想不通,为什么雪儿这么讨人喜欢的孩子他就是不喜欢呢?他们哪知道这其中都是南蛮雪搞的鬼。
宫情轩面对自己的母后,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母后放心,儿臣明白。”若不是父皇逼的,他又怎会来到将军府,更不会来参加那个虚荣做作的女人的成人礼。
其实,在南蛮雪十岁以前,他们表兄妹的关系非常要好,可是,就在南蛮雪满十岁生辰那天晚上,他看到了不敢置信的一幕。宴会结束后,他去找南蛮雪,可是却在假山后面看到了她一边手拿皮鞭抽打与她年纪相仿的婢女,还一边咒骂婢女,那婢女身上满布青青紫紫的伤痕。他冲过去抢下了南蛮雪的鞭子,叱问道:“雪儿,你为什么要打她?”当时,南蛮雪笑得一脸纯真,“太子表哥,不怪我,是这贱婢把我的新衣服弄脏了。”说着还扯起自己的衣服给他看,“表哥你看,娘亲刚给我做的新衣服,现在这上面被这贱婢弄了好多的油,你说我不该教训下她吗?”
“你……就为了一件衣服,洗干净就好了,你怎么可以毒打你的婢女,我要告诉皇姑去。”那时也才十四岁的宫情轩有了小小的男子气概,一把就扯起了南蛮雪的胳膊往宫雨瑶住的地方走去。可是,他没想到,这婢女竟然跪在他面前死死的恳求他不要去见夫人,还威胁他说如果去见夫人,她宁愿一头撞到墙上去。最后,他只得作罢,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可是,在他的心里已经留下了深深的阴影。甚至,他在宫中时常听到太监宫女私底下谈论着关于南蛮雪的一些流言蜚语,这更使得两人之间的间隙越发的大了。此后,即使两人碰着了面,他也会避如蛇蝎。
将军府今日可谓宾客满堂。文武百官孰人不知这皇帝盛宠小郡主呢?谁也没有忘记六年前皇帝的那句戏言,这小郡主将来可是要当太子妃,甚至是皇后的,他们不抓紧时间好好表现下,将来还怎么在朝廷上混呢?虽然素闻这太子与小郡主的关系不是很好,可是有皇帝在,这太子恐怕也不能抗旨不遵吧。
宫祁尘一进雪落阁,就看见南蛮雪正吩咐两名家丁抬着什么东西出门。心中好奇,问道:“雪儿,这是……”
南蛮雪神秘莫测地笑了下,眨巴着眼:“不告诉你,等会你就知道了。”为了准备这份礼物,她可是耗费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当然,她的礼物可不是白送的,她可是要用它来博得龙颜大悦,继而谈判她的终身大事。越是到了成年,她就越危险,万一皇帝趁着今日文武百官在场,一时兴起,当众许下她的终身大事可就糟了。虽然她很得圣宠,可是终身大事由不得她做主啊。
所谓君无戏言,更何况在皇帝眼中,南蛮雪年纪虽幼,却天资聪颖,又是自己的亲外甥女,所以未来皇后的人选她再适合不过了。只是碍于太子对南蛮雪的刻意冷淡,且南蛮雪年纪尚幼,赐婚的圣旨才一直没下。若是一道圣旨,此事早就解决了,太子忠孝人尽皆知,抗旨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可是,为了两个晚辈的终身幸福,皇帝皇后再着急也得顾着年轻人的心思,一心希望两人能回到儿时的亲密感情,但不知婚姻大事还能拖到几时。
南蛮雪前世看多了宫廷戏,深知一入宫门深似海的道理。她压根就没想过踏入宫门一辈子出不来,她追求的是蓝天自由。太子虽然忠孝,但皇宫素来复杂,能在皇宫生存的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他为人冷酷,心机深沉,除非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否则他连正眼都不会瞧你一眼。他可以为了满足皇帝皇后的心愿勉强接受她,但以他的性情,她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二皇子宫祁尘则与大哥性情迥异,他是一个温和如玉的俊逸男子。奈何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彼此间只有兄妹情意,更何况亲上加亲后患无穷的道理她很明白。所以,为了她的幸福,她必须要有所行动。这六年来,她刻意安排人在太子经过之处非议自己,刻意地过分接近太子惹得他讨厌自己,看轻自己,现在,实现她的理想就只差一样东西了。“皇兄,如今我朝国泰民安,你就不要太过操劳了,一切当以身体为重。”宫雨瑶挨着皇帝的左手边坐下,右手边则坐着皇后。说起来,她这皇兄还是个痴情种呢,这一生当中就只有皇后这么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