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个也别想逃。”夜清旋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在众人耳际。方才他一直保持缄默,其实是在偷偷运用内功解开穴道。南蛮雪是这天底下除了师父之外,第二个能点他穴道的人,但不代表她能够全身而退。
夜清旋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冲开了穴位,是众人没有预料到的。电光火石间,几人已经厮打在了一起。大敌当头,南蛮雪也顾不得私人恩怨了,将手中的剑抛给了玄逸清,“接着。”玄逸清迅速地接下了宝剑。
“就凭你们两个,也想擒住本尊。”夜清旋眼底的鄙夷毫不掩饰。
“是吗,那就等着瞧。”玄逸清笑着哼了一声,继续投入到这激烈的战斗中。不得不承认,夜清旋这把剑是把绝世好剑,削铁如泥,他的身后,已经有好几棵树因为剑气太过凌厉而扑倒在地了。而这,对比夜清旋的赤手空拳,无疑是他们所占的一个优势。
南蛮雪在一旁静观战斗,她发现,夜清旋没了这把宝剑,力量似乎削弱了不少。而她,正在犹豫着是该跑掉,还是等到这场战争结束。这时,耳边突然传来刀剑刺破皮肉的声音,夜清旋的左肩被剑刃划下了一道伤口,鲜血正汩汩冒出。
“该死的。”夜清旋暗自咒骂了一声,立刻封住穴位止血,玄逸清自是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他的剑已经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凶猛袭来。
而另一边,宫晴轩的剑也向他刺来。
此时的夜清旋双目赤红,黑发飞扬,妖魅的脸上反射出夕阳浅淡的光影,只见他眉间射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然后,双掌合十,一股气旋夹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全力击出,硬是将两人致命的招数给化解在半途中,而他,却口中迸射出一抹血红……
银月悬空高挂,缕缕白光如瀑般倾斜而下,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闪耀的银装。夜,静得好像一潭死水,丝丝冷风袭来,带起树叶沙沙作响,一股阴森清冷的气息笼罩在空气中。皇宫天牢。
烛光在夜风的吹拂下摇曳生姿,锅火盆里火光缭绕,红红的火光映在墙上,给这阴暗的天牢更添了几分森冷气息。
一身明黄的宫震天,身后跟随着震天将军以及太子,还有二皇子宫祈尘,正满脸肃杀的朝一间重兵把守的牢房走去。
守兵们一见皇帝亲临,顿时满脸惊愕,欲行礼却被皇帝一个手势打住了。“将牢门打开。”宫震天沉声道。
守兵立刻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毕恭毕敬请皇帝入内。
“你们都到外面去,不许任何人私自靠近。”皇帝回对守兵头命令道。
“是。”守兵迅速退了出去。
十字铁架上,一名男子四肢皆被铁链锁住,头低微垂着,长发混乱,几乎遮盖住整张脸庞。衣襟上刺目的鲜红在火光的映射下显得触目惊心。尽管他此刻显得万分狼狈落魄,但那双充满蛊惑的幽深紫眸里射出的寒光却无法让人忽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夜清旋。
皇帝等人的到来他自然早已察觉。所以,他几乎是一抬眼就对上了宫震天那冷冽的双眸。
震惊,痛惜,矛盾……这是他从宫震天的眸子里读出来的讯息。呵,宫震天是看出他的身份了吧。如今,他沦为阶下囚,任人鱼肉,宫震天摆出这副表情是想做样子给谁看呢?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何震天将军看他的表情也是那么奇怪,诧异之色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
“父皇……”宫晴轩这一声呼唤总算是将皇帝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心下疑惑道:父皇为何在看到刺客的瞬间,会流露出这么多奇怪的表情?莫非,此人与父皇还有何渊源不成?
宫震天轻咳一声,与同样魂归自然的南亦横迅速地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讶。然后视线一同转向铁架上的男子。
“像,像极了。”宫震天看着夜清旋嘴里不停地喃喃道。而一旁的南亦横也随声附和道:“是很像。”随即,两人同时发出一阵绵长的叹息声,这不禁令宫氏两兄弟心中疑虑更深。
“宫震天。”夜清旋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这几个字来的。里面包含的满腔恨意仿佛一团火焰,烧得人几欲窒息。
“孩子,你为何要刺杀我。”宫震天用的是“我”而不是“朕”,语气竟含着几分怜惜。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夜清旋那眼神好像是要将眼前的宫震天生吞活剥似的。他们之间什么时候结下深仇大恨了吗?宫震天满腹疑惑。而其余人也俱是一副惊愕,不解的神色。
“父皇,他是……”宫晴轩看向皇帝,企图解开心中的疑惑。
“唉,作孽啊……”宫震天再次叹息。眼光望着夜清旋的脸,又似乎是透过他的影子再看另一个人,思绪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时,宫震天还只是太子,年方二十。与表妹凝柔郡主也就是当今的皇后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自然深厚。那年,他携着心爱的女子,以及南亦横,妹妹宫雨瑶四人一起结伴南游。途中巧遇结识了当时贵为西凉太子的夜墨晨,与他同行的是他的未婚妻苏落烟。本以为只是一场偶然的巧遇,哪知,孽果却因此而深种。
夜墨晨的未婚妻苏落烟竟然一颗芳心系到了宫震天身上。明知宫震天爱的是其表妹凝柔郡主,但爱就是爱了,苏落烟从小性子执拗,家世显赫,父亲乃当朝一品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几乎没什么东西是她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