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人。”村长俯首道。
“董春,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本官告诉你,今早本官派人去了趟山洞,在水潭底部的空地上找出了董二毛的人头以及沾有血迹的木棒,来人,呈上来。”立刻有衙役将证据呈上,掀开了上面盖着的黑布,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还有话说?”
玄雅兰惊叫,扑入了玄逸清的怀中。董李氏倒地。
“大人,草民……认罪。”董春俯首道。周围立刻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老妇人惊呼一声昏死了过去。
无头尸案以凶手董春依法被判秋后处决而终结,万缕霞光与水天山色交相辉映,一切又是新的开始。
不知不觉在宜城已经逗留了五天。自从两天前南蛮雪妙断无头尸案后,一时间在宜城百姓中声名大噪。街头巷尾均在议论着这位断案如神的奉旨钦差。官场应酬也频繁起来,而南蛮雪却最是讨厌这些虚浮的东西,每每有邀约都被她寻了理由拒绝。难得今天清闲,此刻她正在院里练剑。
剑气如虹,震得身后树叶飘零洒落一地。“雪儿,接着。”南子俊利落收起宝剑,对着旁观的南蛮雪扔了过去。南蛮雪身子向前一跃,稳稳接下了剑,身若蛟龙,翩翩起舞,长虹贯日,剑气冲天。
一袭白衣出尘脱俗,挥剑起落间风情无限,眼神顾盼流转,光彩照人,青丝飞舞,仿若风中柳絮轻轻飘动,周围万物俨然成了她的陪忖。玄逸清和玄雅兰刚踏进院里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待南蛮雪收了剑后,身边响起了掌声,“南大哥真是好风采。”玄雅兰满脸钦慕,向她走来。
“南大哥,不如你教我练剑吧。”玄雅兰满含期待,却被南蛮雪的一句话瞬间浇灭,“要论风采本官怎及得上王爷,郡主要练剑王爷乃是上上人选。”
“可是哥哥事务繁忙啊,南大哥你就答应我吧。”玄雅兰不死心道。
“郡主莫不是忘了本官乃是奉旨钦差?”南蛮雪将剑还给南子俊,从始至终没回头看玄雅兰一眼。
玄雅兰一时间无言以对。是啊,奉旨钦差上承天命,下达民情,也不是个空闲的官职呢。
“兰儿,你要真闲不着,哥哥改日便给你请个武师。”玄逸清插话道,眼神却是看着南蛮雪。女装的她,艳丽无双,男装的她,亦是如此的光彩夺目。不知何时,她已经悄悄占据了他心底一处角落。明知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却偏偏情难自禁。太子对她不论出于什么目的,可也是存了几分心思的,自己如何敢与君相争呢。
“不,那些个粗野匹夫怎比得上我的南大哥?”玄雅兰不屑道。
一股诡异的气氛开始在空中随着气流逐渐蔓散开来,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玄雅兰脸色顿红,却又忍不住偷偷去看南蛮雪。
玄逸清轻咳了一声,顿时气流缓和不少。“南大人,想来你还没机会逛逛宜城,不如今日本王陪你四处走走,也顺便勘察民情。”玄逸清转移话题道。
“也好。这几日忙着查案倒是把圣上的旨意抛诸脑后了。”南蛮雪淡淡道。
“我也要去。”玄雅兰鼓着腮帮子道。
“走吧。”南蛮雪发话,一行人向王府大门走去。头顶上一片艳阳高照,金光四射。冷清肃穆的东宫里,太子宫晴轩正在埋头批阅奏折,这几日皇帝病情恶化,太子监国,是以宫晴轩整日忙碌不堪。突然,手中的朱笔顿停,眼前似乎出现了南蛮雪的脸。奉旨钦差乃是他为了测试南蛮雪能力的一个幌子,派人暗中监视着南蛮雪在宜城的一切,随时向他报告南蛮雪的一举一动。昨日收到消息,南蛮雪连断两案,威名远播,看来,她果然是个懂得藏拙的聪明女子,这么多年竟一直在他面前演戏。“南蛮雪。”不知不觉口中念出了她的名字。
南蛮雪,不管你伪装的多么深沉,本太子也一定要把你的面具一点点撕掉。他在心里这样说着。
殿外传来脚步声,“殿下,薛小姐求见。”太监躬身进殿。
“本殿国务繁忙,把人打发走。”宫晴轩冷冷下了命令,然后又拾起朱笔继续批阅奏折。
“是,殿下。”太监应声退了出去。殿外,薛玉莲正翘首探向殿内,“殿下国务繁忙,请薛小姐回府。”太监转达宫晴轩的意思。
薛玉莲顿时满脸失望,她已经连续三天来求见,却都被拒在了门外,这太子殿下未免也太不给人面子了,好歹她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公公,太子他真的这么忙吗?”薛玉莲问前来回话的太监。
“如今殿下全权处理国政,自然是忙的,薛小姐还是过些日子再来吧。”太监建议道。薛玉莲听了,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总不能擅闯入殿吧,太子上一次已经警告过自己了。“有劳公公了。”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元宝递给传话的太监。
“应该的应该的,薛小姐太客气了,以后若有用得着奴才的地方尽管开口,奴才愿效犬马之劳,天色也不早了,奴才送您出宫吧。”太监满心欢喜的收起银子,谄媚地送薛玉莲出宫了。地下冰室里,夜清旋正盘腿打坐,运功全身,细密的汗珠自额前低落,眉头紧锁,身子微微颤栗,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终于,他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身下的冰块。
究竟谁的话才可信?父皇的死因到底是怎样一个真相?这些日子几乎折磨的他屡次几近走火入魔。脑中一片混乱,理不出任何头绪来。许久,似乎下定了决心般,他起身走出了冰室。既然静不下心练功,不如去试探下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