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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星

一层薄薄的雾,里面传来哭泣。Faramiea今晚肯定没有办法安眠。内战的时候这里曾经是最庞大的一片战场,在Doranfendo的摄政王命令之下,超过五千叛军俘虏(传言还有抓住的平民,其中包括妇女儿童)在这里被残忍地杀害,他们的头颅被割下然后悬挂在这片沼泽中心的一个巨树上。众神的眼泪从天堂的瀑布留下,暴雨连续下了半个月,把巨树冲到,同时也形成了一篇汪洋般的沼泽。之后,王国和边境蛮族年年爆发的冲突为沼泽里面增添着新的内容。挥舞着战斧的牛头战士被数十名枪骑兵围攻,陨落在沼泽。尖叫着的妖身女巫败在十字弩,发出最后一声哀嚎。然后是人与人的对抗,穿着甲胄的和披着熊皮的;骑着战马与骑着狼和鹿的;长剑长矛和战斧战锤的。已经没有人可以记清楚到底在这片土地上发生了多少战斗,也没有一本文献缅怀着那些最终躺在烂泥地中的人们。他们就这么一层一层的累积着,埋没这,等待着新来者。

接着,这片土地就变成了无人区,再接着,她迎来了新的居住者。

雾里的影子在走动,徘徊,指指点点,对着眼前这一小撮人发表着自己细碎的评论。营火的微光成为了最后一道屏障,阻隔着雾的侵扰和黑暗。有些影子想要伸出自己手去触摸这种在火光下营造的久违的温暖,但是感受到光芒的他们立刻又缩回了黑暗中。保留着最基本记忆的灵魂们还向往着生前的那种暖意,但是发现自己已经无力将这种幸福重新捧在手里。悲哀的哭泣,低沉的叹息,他们聚集,他们离散。就连最精锐的教士也无法驱散他们,就连精灵也会被那种悲伤纠缠而在悲泣中被吞噬。Faramiea倚靠在背后那冰冷的岩石,看着周围的雾浪。他并不害怕,因为他明白,只有人,才能杀死人。那些萦绕着的,只是过去的记忆。“真是死神都懒得出现的地方啊。”

Faramiea转身想去叫Elijah站第二班岗,便努力从冰冷的地面上站了起来,往回走去。使劲的跺了跺脚,血液好像又重新流回了僵硬的双腿。

“快起来!Elijah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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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_Mama_where_are_you?“

“Look_up_baby_beneath_the_leaves。“

“Mama_Mama_the_tree_leaves_fall。“

“Up_the_Rosa_Bush_here_I_await。“

“Ring-a-ring_o'_roses“

“Come_and_bury_the_blossom_red。“

Elijah听着耳边传来断断续续小女孩和妈妈两个人的对唱,看着远方的奔跑的两个影子,便急忙奔过去。“等等!等等!请问一下.”两个影子停下了。Elijah的喉咙突然被恐惧填满,说不出话来:两个没有头的影子。身首异处的尸体在歌唱,失去四肢的躯体在斑驳中舞蹈。他们和那些虚无飘渺的不太一样,他们有着更多地怨恨。那些被埋在土里的养活了飘散的玫瑰花种,艳丽的花蕊便和怨气一起开放。玫瑰的尖刺啊,划开一条条细嫩的伤口,带走里面一丝丝血液。之后,另一条爬上来,贪婪的想用着来之不易的美味。每一朵花在黑夜中都显得那么灵动,血红色甚至都会发出微光。

“妈妈你看陌生人”

“玫瑰丛中新花朵”

这母女的一唱一和让Elijah感到前所未有的寒气,她们在逼近,小女孩用着优雅又活泼的舞蹈环绕着Elijah,妈妈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动不动还会鼓掌表示赞赏,就真像一个慈爱的母亲在看女儿的舞蹈表演一般。如果她有面孔,那一定是狰狞的微笑。纤细的手指四处戳着,品尝着即将到口食物的味道。Elijah一动不动,他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他觉得从指间到心脏温度逐渐变低,意识变得薄弱。

“Faramiea.”

微风吹过,天上的一块乌云被吹散,看似巧合的移动露出了主神星。

微弱的光亮撕破黑暗,点亮了周围的迷雾。两个影子消失了,伴随着一声怪叫。那些玫瑰枝默默地撤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刚刚品尝到鲜血的他们还在欲求不满。被灵魂和仇恨滋养的玫瑰渐渐找回了之前被屠戮的痛苦,植物变成了掠食动物,捕获着来往的路人,耗尽最后一点点人性。

Elijah一个人坐在地上,惊魂未定。腿上和腹部被玫瑰藤蔓抽打出的伤口还发着一丝丝红色。如果被他们抓住,这将会是充满折磨的死亡。他的眼睛空洞这,反着微微的白色。被星光笼罩的沼泽居然会这么美,淡淡的绿色交织在斑斓的水光中。那些面无表情的脸,寂静的沉着,在沼泽中等待光芒消逝。他们甚至有些美丽,安宁的表情,平和的表情。眉头微皱的成年人,闭眼装睡的孩童,他们就像还活着一样。小女孩的眼睛好像微微睁着,在和Elijah的眼神玩着捉迷藏的游戏,脸上露出一点点坏笑。清澈的水,浑浊的泥,那些安详的面孔。生与死,就隔着薄薄的一层对视着,玩着歌舞的游戏。

虫鸣的声音又开始在耳旁飘散,混合着一旁刺鼻的玫瑰花香。身旁是一个破损的路牌“欢迎来到RosaBu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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