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汐理会了蔓卿的意思,点了点头,“我见你与三爷感情甚好,不知是虚是实。”
蔓卿折下一朵桃花,凑近闻了闻,以平静心神,“情感虚实,岂能用言语表达?感受过真情的人,自能觉出其中真切,若是没有感受过的人,自然是辨不出的,不知嫡姐属于哪种人。”
君汐掩嘴一笑,“此言差矣,纵然互相爱慕,也不可能幸福至此吧。”君汐只觉心凉,为何她得不到鸿捷的正眼一视,而蔓卿却能与鸿祯眉目传情。
“今日乏了,嫡姐随意,妹妹就先告退了。”蔓卿起身欲走,君汐猛地起身,“你外公是我杀的。”
蔓卿立马止步,本要细问,却只应了一声,还是离去了。
夜幕,宴席终于结束,鸿祯在紫藤花阁下的凉亭中,找到了蔓卿。
“宴席方结束,你怎就离席了?”鸿祯的语气是着急的,眉宇之间透露着担忧和不安,深怕蔓卿出事。
他为了表示自己对蔓卿的信任,自蔓卿怀孕后,就打发了原先几个在湘怡居安排的眼线(海棠没有被赶走),探听的人少了,担心自然就多了,只要蔓卿一离开他的视线,他就无比地牵挂。
蔓卿知他心意,只微微点头,“离开不过一刻,你就想孩儿了?”蔓卿故把心思推给孩子,打趣的眼神外露,只迎上鸿祯庄重而严肃的深眸。
“你知不知道你消失后,我有多担心,侯府处处杀机,你又怀有身孕,万一……呸呸呸,我又胡言了。”听鸿祯这么一说,蔓卿不觉大笑出来,这个夫君,实在可爱。
鸿祯撇了撇嘴,慢慢坐在蔓卿身边,搂蔓卿入怀,大手轻抚着蔓卿的腹部,柔声问,“宝宝有没有踢你?”
蔓卿只无意地笑了笑,“怀胎不过半月,何来的胎动?异想天开了。”
“我不过是想他快些出生嘛。”鸿祯瞧着蔓卿的肚子,“宝宝,爹可念着你呢。”
夜里凉风习习,吹得蔓卿发冷,蔓卿主动坐在鸿祯腿上,鸿祯会意,一把抱起蔓卿,往留香院而去。
隐隐中,一双嫉妒的眼睛,正在不远处,注视着鸿祯与蔓卿,醋意弥漫于一片竹林。
今日是祖庙大典的日子,夏侯氏必须一同前往祖庙,庶位由于身份卑微,因此不予前去。
蔓卿与君汐有孕在身,亦不必随同,鸿祯怕蔓卿一人无趣,于是称已暴病,出血示之,佛门乃清静之地,不容血红之色,因此鸿祯被留在府。
刚过辰时,大批人马便离开了开国侯府,鸿祯得到众人离去的消息后,一刻不停地行至湘怡居。
这日,天气爽朗,多云而晴,正是出外游玩的最佳时期。
“蔓卿。”鸿祯迈着慷慨的步伐,跨入湘怡居,一身浅色长衫,以深色腰带束身,显出完美的身形。
“你又假病?”蔓卿一猜即中,无趣地倚在太妃椅上。
鸿祯又见蔓卿气色不佳,料想是为孕事传开而不喜,便道:“今日风和日丽,不如我们出府玩一玩?”
“玩?”蔓卿惊喜地坐起来,而后又失望地倒下,“定是你的一句玩笑话,留香院耳目众多,若被察觉,必不得好果。”
说着,无聊地合上双眼,忽觉一双手臂贴近她身,轻轻将她横抱起。
蔓卿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在鸿祯怀中。
“才不是玩笑话,侯府无趣,闷坏了我心爱的娘子可怎么好?”鸿祯的脸上满是浓浓的情意,像花香一般向蔓卿袭来。
蔓卿笑道,“花言巧语。若是如此招摇而出,难免招人,京城中识我之人不多,知你之人可不在少数……”蔓卿顿生趣意,使鸿祯放下自己,从柜中取出两件将军府的女衣,“不如我们换一身装备再出去?”
鸿祯惊然后退一步,颤声道,“你不会让我穿女衣吧?”
市街上热闹非凡,人山人海,叫卖声不绝如缕,京城最为显著的特点便是胡同,曲曲折折的胡同中,有着嘈杂声、丝竹声、畜生的喊叫声,杂多之声却不刺耳,反而呈现一种国泰民安的景象。
人群之中,出现两个衣着珍贵、不同于百姓的女人,并排而行。
较高的女人身袭一件深蓝罗裙,梳着少女的发式,一束光滑的发丝披在胸前,皮肤白净晶莹,在阳光的照耀下,仿若花之仙子一般美丽动人。定睛一看,那娇柔多姿的女人竟是鸿祯,稍施粉黛,以掩其性别,果真难以分辨了。
蔓卿行在鸿祯身旁,一袭及地的青衣,内衬一件淡绿色的长裙,以墨绿镶边,富有贵人的气息,即便素面朝天,亦是美而无瑕。
“妹妹,”鸿祯梳的是少女的发式,因此蔓卿这么称呼他,别扭地笑了笑,“行了一路,可累了?”
鸿祯咳了一声,发出少女天真无邪的声音,“姐姐累,我就累;反之,妹妹也不累,姐姐若厌倦步行,妹妹也可以背姐姐。”说着,手心冷汗不断,汗毛不自觉地立了起来。
蔓卿暗叫有趣,头一次见到男扮女装的人,一心只觉新鲜。
二人一同在市街上行着,鸿祯怕蔓卿受不了阳光,特地买了一把伞,替蔓卿撑着。两名倾国倾城的女子行在路上,路人都会不自觉地投来欣赏的目光。
蔓卿十年不曾来此,欢喜地买了一路的新鲜玩意,不顾轻重,全部置于鸿祯新买的背包中。
鸿祯见蔓卿脸上的天真笑意,心满意足地笑着,然觉此生无憾了。
午时,二人来到咸福酒馆,打算吃一顿民间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