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捷顺理成章地走出来,天真地拿出簪子,“四皇兄你看,多漂亮啊。”
蔓卿的话既让鸿捷顺利出来,又在暗示鸿祯,这次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希望他能帮忙。
“八皇弟莫要贪恋宝物,太后娘娘定是赐错了,凤怎能予殊贤妃佩戴?我帮你送回吧。”
鸿捷不舍地将簪子交给鸿祯,鸿祯接过簪子之际,看了蔓卿一眼,眼里传达着似有似无的想念之情,蔓卿只好低头,装作没有看见。
鸿祯转身向暖宣宫而去。
“儿臣参见皇祖母。”鸿祯向太后行礼。
“鸿祯,半月不见,又长高了,真好。”太后欢喜地赐坐。
太后注意到鸿祯手上的簪子,突然收容,“鸿祯不是特地来看哀家的吧?”
鸿祯将簪子示出,“自然是特地来的。儿臣在暖宣宫附近捡到这个簪子,依儿臣愚见,是个难得的宝物,想来是母后(皇子圣女皆称皇后为母后,称生母为母妃、母嫔、母婢)不慎丢下的。儿臣不想去打扰母后,又恐托宫人送去会将宝物弄丢,故烦劳皇祖母转交,就说是皇祖母捡到的,正好让母后欠皇祖母一个人情。”
太后哈哈大笑,“鸿祯啊鸿祯,哀家真是拿你没办法。你帮她(蔓卿)可以,帮他(鸿捷)却是不妥,他可是你杀母仇人的儿子啊。”
先德妃死于婉月和殊贤妃之手,由于抓不到证据、再加上皇帝宠爱,因此没能将她们定罪。
“皇祖母说笑了,儿臣不敢这么想。先生云:尊敬长者为孝子。殊贤妃是长辈,应该被儿臣尊敬。”鸿祯答得处处有理,使太后无法反驳。
先德妃是太后娘家的郡主,因此得太后偏爱,鸿祯既孝顺又是先德妃之子,爱屋及乌,太后自然也就喜欢他。
太后笑颜依旧,“鸿祯若为帝,必是一代孝帝,是天下的福气啊。”
“皇祖母又开儿臣的玩笑了。”鸿祯与太后谈笑风生,良久才出了暖宣宫。
蔓卿等在不远处,此时已是黄昏,此处只有蔓卿和鸿祯二人。夕阳下,无比唯美。
“谢谢。”蔓卿知道这样的相聚不合规矩,但是她却是情不自禁的,不知为什么,鸿祯给她一种安全感,大概是他从不去掩饰什么吧。
“该谢的应该是殊贤妃吧。”鸿祯是在斥责蔓卿唐突而来?还是在恨自己帮了殊贤妃?
“嗯……”蔓卿无语应对。
“怎么样?树藤可曾断了?”鸿祯再次向蔓卿说明心意。
“没有断,只是……”蔓卿不自在地挪动身子,与鸿祯保持距离。
这个动作却让鸿祯离得更近,“你还有什么顾忌?我是真心帮你的。”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鸿祯好兴致!”
蔓卿与鸿祯猛地转身,是太子鸿尧。
“太子爷吉祥。”蔓卿心虚地行礼,暗暗教训自己,不该来这里,害得鸿祯要背负幽会郡主的坏名了。
鸿尧与鸿祯的关系似乎很好,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好,像婉月对蔓卿一样。
“太子爷何故来此?”鸿祯一笑回之,好像在等待随机应变的时机。
“就是闲来无事,随便散散步,惊扰了鸿祯与美人相会了吧?”太子语意嘲讽。
“太子爷误会了,我只是奉淑妃娘娘之命,请四皇子去淑合宫罢了。淑合宫是后妃宫所,太子爷未经传召,不方便一起去吧?”蔓卿为此找了个合理的借口,使太子无法去验明真假,也就抓不住鸿祯的把柄,只好离去。
“谢意传到了,马上就要入夜,我们不便再见,告辞。”蔓卿果断地离去,她今天真是反常,怎么会来这儿等他,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差点伤及无辜,日后一定要注意!
次日,皇帝驾临夜薰宫,身后没有婉月,怪得很,不知其是何来意。
蔓卿迎出宫去,向皇帝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扶起蔓卿,仿若看到了当年的雅萱,搀起蔓卿的手,与蔓卿步入夜薰宫。
“你们都下去吧。”皇帝屏退了左右,偌大的夜薰宫就剩下皇帝和蔓卿二人。
“能跟我讲讲雅萱的事吗?她嫁给骠骑好不好?幸不幸福?”皇帝与蔓卿一起坐下,语重心长地说着。
蔓卿已经料到是谈雅萱的事,她是雅萱的女儿,自然是言无不尽的,可是这里的皇宫,她面对的不仅是雅萱曾经的情人,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她不能知无不言。
“娘她,应该幸福吧。”蔓卿主观地说出,不曾说“娘说她幸福”之类的话。
皇帝点了点头,“我希望她能幸福呢。”皇帝给蔓卿讲述他的曾经。
二十年前,皇帝还是太子,骠骑还是小侯爷,婉月还是小郡主,雅萱还是太子的掌事宫女。
骠骑与婉月常去太子宫玩耍,皇帝一直爱着雅萱,婉月一直爱着皇帝。皇帝与雅萱表明心意,被婉月看到,婉月便施计除之,雅萱被骠骑救下。
雅萱爱上了骠骑,骠骑却不爱雅萱,他爱自己的妹妹。后来婉月如愿以偿地嫁给皇帝,皇帝登基。
皇帝封雅萱为圣女,要她去吐蕃和亲,嫁给吐蕃的王子,吐蕃王子是痴傻人,雅萱不愿嫁,因此利用鸿祯造出了毁容的假象,最后被皇帝指给了骠骑。骠骑是因为恨婉月嫁给皇帝,才同意娶雅萱为妻的。
婉月为了晋封为昭仪,假怀孕并用雅萱的儿子充当自己的皇子(五皇子,年十八),成了嫔首昭仪。这件事皇帝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