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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狗食日

美人在怀,容颜倾城,犹如青莲出水般的完美瓜子脸,晶莹无暇的白皙香颈。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不过此刻少年心中只有无尽的痛楚与苦涩。

“呵呵……”看着近在咫尺的心爱人儿,一声长长的忧叹自少年口中呼出。

……

“大少爷,袁罡统领已经带到!”就在少年的思绪正沉浸在无尽遐想中的时候,书房门外传来一道略带急促的喘息娇喝声。

却是婢女青儿已经带着侍卫统领袁罡赶到了少年书房门外,正焦急的等待着大少爷的传唤。声音中不乏带着几许忐忑与不安。

“呼……”少年钟天轻呼了一口气,缓缓收起了眉宇间紧皱起的痛楚与一丝丝改变自身命运的黯然落魄。

“进来吧!”片刻后,少年钟天对着门外喝道。

话音落,只见书房殿门微起,从中走进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正是自己早上命婢女青儿去传唤的公爵府侍卫统领袁罡与婢女青儿本人。

“见过大少爷!卑职‘袁罡’参见大少爷!”看见大少爷钟天坐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上,而其怀中正躺着衣衫轻解的婢女绿儿,两人慌忙的低下了头。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其实绿儿此刻娇躯根本就没有一丝蓬乱之处,只是婢女青儿与侍卫统领‘袁罡’看到如此暧昧场景,在联想到‘大少爷’平日的做派,思绪不由浮想联翩而已。

……

“青儿姐姐!好了!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先去本少爷寝室候着吧!那里有人会告诉你应该干什么的!”少年钟天坐在太师椅上罢了罢手,直接喝退了婢女青儿。自己命都没有多长时间了,他那还有其闲情在她面前给‘大娘’演戏。没错:就是演戏,他本就不是好色贪欲之人。只是身在权贵官宦之家,自身没有能力自保,父亲又常年在外。整个公爵府‘大娘、轩辕千月’一个人是只手遮天,若非顾及父亲‘司空战天’自己早就不知道枉死多少次了。所以从小只能一次次的装作不学纨绔,贵少之态,方才得以保全性命至此。不过现在也没什么用了……

这次可是“上天”要他死啊……

……

“婢女告退!”婢女青儿是巴不得离这个好色少爷远点儿呢!听到大少爷的话哪有不赶紧抽身告退之理。

等等!‘先去本少爷寝室候着!’哗然想起方才大少爷的话,婢女青儿暗自庆幸的心,一下子又提升到了嗓子眼,终究还是躲不过这个恶少的‘魔爪’啊!婢女青儿脸色苍白,犹如一只从猛虎爪下刚刚逃脱的小鹿般,柔弱的娇躯略带着颤抖抽泣声缓缓退出了书房……

少年钟天看着婢女青儿缓步退出书房后,这才眼角余光微转,落到了从两人进来之初,注意力就一直暗中观察的中年男子身上。

“袁统领!”看着眼前中年男子,钟天开口轻唤道。

“卑职在!”见到大少爷唤自己,中年男子力声应答。声音之大震得面前坐在太师椅上少年钟天耳膜都有些作响。

袁罡在知道是大少爷召见之后,尽管婢女青儿一直催促,还是特意换上了一身平时都舍不得穿的公爵府统一发放的侍卫统领装。整身装甲通体一身由百炼精钢鳞片所密布,其身后披着一张上好的虎妖兽皮制成的斗篷,看上去威风凛凛之气尽显。统领袁罡也是有心在大少爷面前表现一番。这要是真能得到大少爷的赏识,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虽然大公子‘司空钟天’是一个不能修行的废物,私底下被别的王孙贵族所耻笑。但在怎么说也是堂堂公爵府的大少爷啊。自己一个小小“侍卫统领”整个公爵府就有十几个。能有什么出头之日。要是跟了大少爷,那还不吃香的喝辣的啊……

……

“嗯!呵呵!袁统领不必如此!本少爷今日唤你前来是有一事需要你去辛苦一二!”听到袁罡这么大声的应答,说实话钟天还真是被吓了一跳。以为怎么了!不过当留意到此刻中年男子身上的装容时,眼角露出几许笑意。这蛮子,平日赤露上身早就习惯,今日倒还在我面前装扮起来了。不过也好,省了很多麻烦。

“大少爷,但有吩咐,卑职拼死效劳!”见大少爷面露微笑,袁罡心中微喜。再次应声力答道。

“好……好!本少爷知道你忠心耿耿!所以才会传唤与你!”钟天轻声安抚道。

“不过这件事情不能让其他任何人发现!否自你提头来见!”话落,太师椅上的钟天面色微微凝重了几分,深吸一口气,重重的呼了出来。双眸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袁罡,似要把他钉穿一般。

“嗯!”袁罡脸色一惊!什么事,竟让大少爷这般严重!不就是去帝都寻花问柳吗?‘嗯?’对了听闻‘公爵大人’今早从刚从边关回府了,难道大少爷要我把那些姑娘们给偷偷带回公爵府……想到这袁罡浑身冷汗都开始冒了起来!本以为是份美差呢!这要是被公爵大人知道,自己就是十条小命也不够丢啊……

“大少爷!这……”袁罡开始打起了退堂鼓……拍马屁重要,但小命更重要……

“怎么?刚才还信誓旦旦要为本公子上刀山下火海!现在怎么开始推脱起来了!”见袁罡迟疑了起来,钟天脸色微微变冷。

“难道你刚才都是在诓骗本少爷不成?”钟天厉声呵斥道。

“卑职不敢!卑职不敢!卑职愿意为大少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袁罡惶恐道!

袁罡现在是真想扇自己几巴掌,刚刚干嘛装那个大尾巴狼!这下可好……这个废物大少爷虽然被王公贵族中一干少爷小姐所鄙弃!可也绝不是自己一个小小侍卫统领能招惹的……眼下只能含泪应下了这门苦差!只希望他日东窗事发,大少爷看在我忠心可嘉的份上!替我在公爵大人面前求情美言几句了,没准儿还能留一条狗命……

“这就好!”见袁罡领命,钟天满脸严霜的剑目星眉,这才缓和了许多。

“你放心!这件事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也要有命去告诉别人啊!心中呆呆回应道!旋即少年钟天嘴角裂开了一丝苦涩与悲愤。看向了怀中安然酣睡的绿儿姐姐!婢女绿儿此刻睡的极是安详,朱红色的樱桃小嘴,挺翘的俏鼻、泛红的双腮、尤其是那似带着一抹哀怨而微微紧蹙的月牙弯眉,无一不是让少年钟天怜惜与魂牵梦绕……

“袁统领!”

“卑职在……”袁罡应声,不过此时语音中已没有刚开始时的热情高涨。

“我命令你……即刻起!把绿儿姐姐偷偷送出公爵府!安排在一处远离帝都的乡野山村住下!之后立即返回公爵府,不许暴露身份!到时你嘱咐绿儿姐姐,只有接到我的命令,才能回归公爵府!”钟天双眸笔直盯着桌案前方的袁罡,似乎是要把他看穿一般。片刻后……最终还是心中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也知道这袁罡本不是最合适做这件事的人选,不过他一个公爵府‘挂牌’少爷,也就这一点儿能耐了!让其他人去做他更不放心……至少袁罡对自己大少爷的身份还有些投鼠忌器,不敢对绿儿姐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嗯?”听到大少爷的话,统领袁罡愕然的呆在了原地,不是要掳人进来吗?怎么是往外藏啊!这是怎么回事?

“大少爷你说的是,把绿儿姑娘,偷偷送出公爵府?”统领袁罡再次确认道。声音中充满了怀疑与不解……

“对!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钟天反问道,声音中带着几许不满,仿佛是在敲打他的多嘴……

“没有!没有!卑职一定保证完成!”听到大少爷再次确认,统领袁罡刚才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掳人出去总比把那些不三不四的青楼女子掳进公爵府强,虽然不知道大少爷为什么要把身边最宠爱的贴身婢女送出公爵府!不过这就不是他敢胡乱猜测的了……

“既然如此,你就快快动身吧!”钟天说着抱着绿儿姐姐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依依不舍的把心爱的人儿放在了身前的桌案之上。

“卑职领命!如此小的冒犯了!”统领袁罡说着对着大少爷微微叩首,然后快速上前取下身后虎皮斗篷,把桌案之上婢女绿儿整个包裹进去不漏一点儿缝隙。双臂轻轻一抬,就将其整个扛在了肩上。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等等!袁统领你从书房后面的竹林那里偷偷出去吧!那里的侍卫都被我临时调走了!”在统领袁罡就要踏出书房之时,身后传来大少爷钟天淡淡嘱咐声!

“还有!你告诉绿儿姐姐!如果三个月之后还没有本少爷消息的话!就……就让在她乡野山村住下,然后找个好人家,平平淡淡的生活一辈子吧!永远都不要再踏入帝都一步!”说完这句话,少年钟天似乎在瞬间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微闭上双眸缓缓坐在了太师椅上!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沉默之中……

“这……卑职明白了!”这一次袁罡没有再问缘由!而是神色认真的回到道。他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不敢再往下想,此刻统领袁罡已经收起了刚开始时对大少爷‘司空钟天’的轻视之心……半响之后,见大少爷不在言语!这才扛着被虎皮斗篷包裹的婢女绿儿脚步轻盈的退出了,几个闪身间,如灵猴般朝着书房后面的竹林行去。片刻后不见踪迹……

……

书房中……自侍卫统领袁罡退下后,少年钟天就一直坐在桌案后的太师椅上,双臂平放两侧扶手,双眸紧闭整个后背慵懒的靠在太师椅上,悠长的呼吸声从其最终缓缓呼出。如果不是那扶手上隐约弹动着的手指,还以为睡着了呢……此情此景就如同一位饱经世间沧桑,行将就木的百岁老人般,正安详的等待着死神一步步的降临……

时间总是在不知觉般过得飞快,转眼间,太阳高升,刺眼的光芒透过书房门窗,化作一缕缕五彩斑斓,越过身前桌案,照耀在少年那安详入梦般的清秀脸颊上。把少年鼻下半张脸都照的红彤彤的。少年不为所动,指尖依旧轻弹着扶手,一脸安详慵懒的靠在太师椅上……

时间流逝,当第一缕斑斓照耀在少年钟天眉宇间时,一直安详坐于太师椅上的少年钟天骤然间睁开双眸,血红色的瞳孔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出耀眼的光芒,一头金黄色的长发背于身后,少年钟天整个人瞬间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

“呵呵……时间到了!‘天狗食日’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食日的!整整十几年的月圆之夜本少爷都一次次生不如死的坚持下来了!我就不信我‘司空钟天’这辈子会同一个小丑般如此了结!”略带几分狰狞般咬牙切齿的音符,毫无头绪的从少年钟天口中传出……

说完少年钟天推开太师椅,迈开步履走出了书房……

清雅小筑前,此刻早已是阳光普照。少年钟天走出书房后,没有在走动,而是就地盘坐在了书房门前,仰头看向了屋顶那炽热的金乌,任由火辣辣的骄阳照耀整个身躯。本身却如老僧入定般,开始静静地等候最后时刻的到来……

……

片刻后,天地之间,突然狂风大作,整个世界如同天旋地转般,一下子暗了下来。刚才还阳光普照的大地此刻却如同黑夜般昏暗起来。无情的狂风如一道道锋利的刀片吹向盘坐在书房门前那略显瘦弱的少年身上,少年一头黄金色的长发在风中肆意的狂舞着……

“呼……终于来了!”盘坐着的钟天轻吐一口气,微微低头,闭上双目,语气沉定的开口道。对于眼前的一幕似乎早已了然与心,眉宇神情间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

随着狂风与黑夜的降临,此刻盘坐着的钟天身体也诡异的出现一些莫名的变化。少年整个身躯毛孔开始散发出丝丝黑色气体,在周身不停地旋转、慢慢汇聚,最终化为一只淡淡尺许长背生双翅的黑狼虚影,漂浮在少年头顶上空。这只黑狼虚影此刻显得很是兴奋,看了盘坐着的钟天一眼,一双冰冷猩红的眼睛透露出无尽的贪婪与嗜血。不过黑狼此刻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抬头看向头顶,方才太阳高升的地方。随后张开血盆大口,用力一吸,天地间一道道如月之精华般银色光斑,从整个天空四面八方快速向着黑狼方向汇聚而来,最终被吞入黑狼口中……

随着越来越多的银色光斑吸入,黑狼淡淡的虚影身躯,渐渐凝实了许多。片刻过后,当最有一缕月之精华被黑狼吸入口中,方才双翅黑狼还略显虚幻的身影此刻已与真狼无异。随后黑狼转身再次看向了身下那闭目盘坐着的金发少年。

钟天虽然此刻闭目盘坐,但对于身体的变化似乎早已习以为常,神情没有半分的惊恐与不安。还是一如既往的安定盘坐着。

头顶漂浮着的黑狼虚影在吸入了月之精华后变得越发灵动。看着那安然盘坐的金发少年,似乎觉得自己被无视了。当即愤怒的一声咆哮,双翅一展化作一道流光对着盘坐着的钟天胸膛猛然穿入,一瞬间又从后背穿出……

痛,此刻钟天全身犹如被万千刀剑穿心而过一般,一滴滴冷汗从少年额头冒出,少年嘴角已经被咬出一丝丝的血迹。浑身筋骨不停抽搐颤抖着,脸色也苍白了一丝。不过钟天却是鼻息间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身体如明王般一如既往的不动如山。从小到大这样的场景少年早就经历了无数次了……

见少年还是不为所动,双翅黑狼这次是被彻底的激怒了,呼啸着化作一道黑色流光再次从少年前胸穿过、后背穿出,不过这次没有在停留,而是开始不停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

“哼……哼……不好,这次小看这只畜生的力量了!六十年一遇的天狗食日,这只畜生借助此刻吸食月之精华变得越发强大了!不……我还有太多事情没有去做,母亲……绿儿姐姐……还有拜它所赐我这十几年无尽的折磨与痛不欲生!不行!我不能死……不能死……死……啊……”随着双翅黑狼如此周而复始,片刻过后,钟天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整张脸都没有一丝丝的血色。最终还是坚持不住。整个人带着无尽的遗憾不甘缓缓倒在了地上……

不知何时,双翅黑狼在一次站到钟天头顶,不过这一次看到自己的杰出表现和少年此刻的下场时,双翅黑狼这才略微满意的嚎叫了几声。没有再次继续刚才折磨少年的行为,而是仿佛像看一件心爱的玩具一般看着倒地不起的少年,似乎是在考虑是不是要现在就丢弃掉。略微停顿了一下,双翅黑狼嗜血冰冷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戏虐,再次展翅化作一道黑色流光钻入少年的身体,最终消失不见……

……

不知什么时候,狂风已经停止了呼啸,炽烈的骄阳再次笼罩大地。而清雅小筑前,此刻已经多出一道不知死活的少年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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