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皇宫的门外。
荆离和荆意走到马车门外候着，不发一言。
銮尘歌率先走了出来，停在离马车不到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背对着马车，表情似是微笑又似是冷漠。
他不发一言一直站在那里，身上的气势引得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禁驻足翘首以望，女子们有的忍不住羞红了脸。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搭讪。
过了良久，就在荆离以为素颜已经在马车里睡着的时候，马车的帘子才微微的掀起。
素颜慢慢的走了出来，脸色比上马车前还要苍白，眼睛看着地面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脚步虚浮，走下马车时腿轻轻的一抖，要不是荆意眼疾手快的搀了一把，定是要狠狠地摔一跤。
荆意不经意的皱了皱眉，他看了看素颜那苍白的脸还有那有些呆滞的眼睛，下意识的有望向銮尘歌，连忙想要松手。
但是，他没有放开素颜得手。
因为，素颜得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荆意轻易地就能感觉到素颜在轻微的颤抖。
荆意微愣。
这时一直在远处站着不发一言的銮尘歌走上前接替了他的手，有意无意的看了荆意一眼。
荆意注意到銮尘歌的注视，他的手微微紧了紧，然后，松开了素颜的手，转过脸眼睛戒备的盯着周围。
素颜晃回神时，发现自己正被銮尘歌搀扶着往前走，她下意识地就想要松开他的手，眼睛里有着少有的慌乱。
銮尘歌瞥了她一眼，嘴边流露出微笑，神色居然是少有的温柔：“怎么，害怕我了？”
素颜轻轻地抖了抖。
须臾后，她才慢慢的镇定了下来，语气里有着不确定：
“你眼睛的颜色————”
銮尘歌转过脸，对素颜温柔的一笑。
“颜色，真的有那么奇怪吗？只不过是由紫色变成蓝色而已，以后你还会看见别的颜色。”
素颜愣住了，只是无意识的跟着銮尘歌的脚步。
眼睛的颜色可以这样随意的改变吗？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了，”銮尘歌向周围的人点头示意，语气像是漫不经心，“就是这个原因吓跑过许多人，甚至因为这双眼睛我被别人当成过妖怪，有那么一阵一些大臣还以这个理由想要杀死我。”
素颜完完全全愣住了。
那个有着温柔外表的男子，嘴边流出露出让人感觉到温暖的男子，在她的面前轻描淡写的说着在他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时被别人当成是怪物，甚至还因此差点丧命。
他的语气那么漫不经心像是无所谓，可是她的心却不可遏制的微微发疼。
他应该是谈笑风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握生杀大权将要不可一世的帝王。
他应该是满脸温柔，喜怒不辨，运筹帷幄高高在上的君主。
可是这一刻，她却从心里觉得他其实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为了生存不得不用尽各种手段，每天和一群人虚与委蛇，将那个真正的自己藏了起来。
也许现在的他，就连自己原来该有的模样都忘记。
“觉得我可怜吗？”
耳边他的声音打断了她内心翻来覆去的巨浪，她惊愕的抬起头对上了那看不出色彩的眼睛，只是发现那里的紫罗兰竟然消失不见，只剩下漆黑的眸子。
“千万不要这么想。因为，那太不值得。”
“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就算是满手血腥我心甘情愿。”
“到皇宫了，记住，不要乱说话，更不要随意的乱看。”
“你这条命，我还想好好留着。”
銮尘歌拉着素颜的手走进了殿堂。
“连王，连王妃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