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是黄金家固定去亲戚走动的一天,他和爸妈,还有一个哥哥,继而走了几个亲戚家拜年,到了晚上的时候,便往最大长辈家吃晚饭。
正准备吃晚饭的时候,黄金顺手拿出手机,发现有几条QQ信息。打开发现是莫名的信息,说她正在酒店的餐部参加他的婚礼。黄金用左手托着前额,心里嘀咕着:晕,她还真信啊。
之前莫名问他要什么时候结婚,他随口说着今天晚上7点在百乐酒店举行。他想着怎么回复推脱的时候,她又来了一条信息,“我已经到了,你人呢?”
黄金轻叹了一口气,赶紧回复过去,“新娘跑了,不举行了,你快回去吧。”黄金赶紧把手机收一收,因为长辈已经催促吃饭了。黄金连忙扒了几口饭,从饭桌下面拿出手机看信息。
“我没带钱,点菜了,走不了了。”
黄金苦笑着,真没办法了。“那你等我1个小时吧,在亲戚家吃饭。”
饭桌上,大家热闹拉家常,有人随口问着,“金,有没有女朋友了。”
“还没有。”黄金像往常一样微笑回答。
终于饭局结束,等到大家转移到客厅喝茶时,黄金跟大家告别,说跟朋友有约,先离开。
黄金加快几步往百乐酒店走,街道上行人不多,刚下过的细雨湿润了地面,棉絮般的薄雾在较远处漂浮着,踏过水洼处,几滴污水连带上他的裤脚。黄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比预约的时间超过了快半小时。轻踏上酒店阶梯,往二楼餐部走去。
刚上到二楼,黄金放慢了脚步,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坐在饭桌上的背影,一只手支撑着下巴。黄金扫视了一大圈餐厅,只有这个人在坐着。
“应该就是她了吧。”黄金慢慢调整有点急促的呼吸,然后走向莫名。当望到她的侧面时,黄金顺势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打了个招呼。莫名转向看着他,愣了一下,赶紧冲着他笑。“嗨。”
此时黄金已经坐在她的对面,莫名看着他,连空气都安静下来。
“你怎么呢?”黄金首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唔,你不是说结婚吗?来参加你的婚礼啊。”莫名露出了整齐的牙齿。
黄金无奈着笑着,“这你也信。”
莫名呵呵笑道。赶紧地把眼帘垂下,望向了桌底。
黄金明显地看到她整个脸颊变得通红了起来,就像火一样快速燃烧起来,明白了为什么她要立即把头转向地上。
“她真的很容易好害羞呀。”黄金心里想着。
她那刚渐渐褪下的红晕,又瞬间火红般铺了回来,像浪潮一样,退下又扑上来。
黄金也注意到她故意用手撑着半边脸颊,想必是要冷却突然上升的脸部温度吧。
莫名把话题转向了她脚边的小狗,“这个是大黄。”莫名指了指刚从桌底走出来了一条黄色的小狗,个体不大。这时黄金才意识到,原来她还带着一条小狗呢,也让他着实意外了一下,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还带着一条狗!也怪不得她也一直往桌下看。
“它能进这个餐厅?”黄金反问道。
“不知道呀,跟着进来的,服务员也没拦着。”莫名抬起头对他笑着回答,犹如蜻蜓点水般地把眼光收回来,望去了大黄。
就这样,莫名一直低着头说话,偶尔搭话时候再望向他,估计也是觉得此刻两个人好奇怪会在同一桌餐台吃饭,期间黄金观察到她脸红了好几次,跟发烫似得。黄金不禁想起那段初中时光,坐在她后几排,偷看到她脸红的样子,也是会红着整个脸,也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脸埋起来的窘境。一模一样。“她还是没变啊。”黄金心里想着。
黄金付了钱,跟她走出酒店门口,“我们去走走吧。”莫名从背包了拿出一把小雨伞。大黄兴奋地摇着尾巴跟在莫名后面。
地上的积水变多了些,细微的雨水飘进皮肤里,微微凉爽。今年的过年,比往常暖和了许多,但是天气带些阴沉。空气中的薄雾丝丝缕缕,行人及车辆依旧不多,黄金撑起伞和莫名并肩走着,宛如走进了戴望舒的雨巷。
莫名说想去看新建的小学,据说很漂亮。黄金听到她十分期待地语气说着,也开始对这小学有点期待。
走过清静的红绿灯,踏过那片水洼,闻过泥土混青草的味道,走错的小道和倒回去的分叉口,黄金与莫名站在公路中间看着那崭新的小学,两边的公路在白光灯强烈地照明下,空旷且干净,似乎天地就剩下他们两个。
走到小学的大门口,莫名踮起脚尖往里面看了看,突然一脸认真地说道:“要不要爬进去看看。”黄金诧异了一下,笑着说:“好呀。”正准备翻越过去的时候,莫名拉着他衣袖,连忙说:“还是不要了。”黄金想着她原来也挺大胆,不完全像安静的“好学生”。
回去的时候,大黄忽远忽近的来回跑着,精力十足,突然一辆轿车开了过来,眼看就要撞上的时候,黄金跟莫名同时向司机扬手示停,并同声喊道“不要。”,黄金真的为那一刻掉了冷汗,还好没事。看到大黄刚从生死边缘回来,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屁颠地又跑了出去。倒也挺佩服它的淡定。但陪着莫名去放小时候玩的火箭炮,把大黄吓得不知所踪,莫名和他还得去找它。
穿过了幽静的小巷,走过街边的商铺,来到跟莫名一起上学的高中,那时遗憾没跟她一起走去学校,现在却实现了好久以前的想法,黄金看着杂草纵生,衰落破败的学校后花园,原来时间过去了这么长,再望向走在前面的莫名,她也变成熟了。心里开始觉得眼前此景此人有点玄妙。
在这个不小的县城,黄金跟莫名几乎走了三分之二,在每个留下脚印中,黄金对莫名也开始慢慢了解了起来,她大学专业学了英语,有个弟弟,爸爸是小学教师,她说有好几个崽指的是家里的狗生了好几个崽,顿时让黄金脑中的一个疑惑点解开了。她喜欢红艳的玫瑰花,为此,莫名还去偷拔了刚经过的新店开张里花篮中的玫瑰花。然后还很开心地让黄金闻那花香。黄金第一次闻起带有淡淡又浓郁的玫瑰花。之前他对着这些花没有兴趣,也不会去闻花香。
带莫名吃完宵夜,莫名说差不多时间回家,黄金拿出手机看了看,差不多11点了,时间过得真快。却不想这么快结束,便主动问莫名要不要去我们初中的同学会去看看,莫名连忙摆手,“不去了,不想去呢。”
“那好吧,唔,那要不要送你回家呢?”
“不用了,我往这上面走就到了,走了这么久,你也应该累了吧。”莫名带着抱歉的口吻回答着。
黄金有点失落。但也不好意思说什么。“那,再见了。”黄金往回走了起来。
走在刚和莫名走过的路,黄金觉得今晚有点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