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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跟紫玉阿姨在一起,总觉得时间过的太快。

我们一路前行,转眼时已至冬日,天气也越来越寒冷。来时尚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的树木此时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丫,在寒风料峭中孤独地颤栗着。间或会有一只没来得及随鸟群南迁的鸟儿飞过,留下几声凄厉的叫声,像是在呼唤同类。唤来的,却只是寒风的呼啸声。就连空气中也弥漫着冬的气息,人们一张嘴,便能看见自己嘴巴中呼出的气,似轻烟又似浅浅的雾一般弥漫在眼前,尚冒着热气。人们很少再外出,纷纷在家生了炉火,男人围炉煮酒,高谈阔论国家大事,女人缝补衣裳,唠叨着家长里短,从他们的窗户里不时传来一阵阵的笑声。路上行人很少,偶而碰到一两个行路的商人,在惊愕于我们两个女子在如此寒冷的天气赶路之余,却也顾不上再多问什么,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后又匆匆赶路去了。

我们原本早就可以回到苗寨了,但紫玉阿姨这些年长在外面云游,习惯了走走停停,顺便帮助一些有需要的人,故而竟耽搁了好些时日。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紫玉阿姨没有说,但我大概猜的出来。她和娘这么多年没见,这次能有机会相见自然是很欢喜的。但所谓“近乡情更怯”,她恐怕见了娘反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更何况,她不知道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娘还是不是以前那个与她形影不离,亲密无间的好姐妹。

紫玉阿姨曾多次试探性的问我:“你娘真的对以前的事情从来都没有提起过吗?”

“是的,从来没有!”我的答复只能是这样,其实我自己何尝不想知道呢?娘,定是有她自己的苦衷吧。

每每此时,紫玉阿姨的眼里就会蒙上一层忧郁而伤感的颜色!

我知道,她在想娘呢。

“紫玉阿姨,眼看着天越来越冷了,我怕娘在家等的着急,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我催促道。

“紫萱,你说,你娘她见到我怎样?”紫玉阿姨突然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旋即笑着答道:“您就放心吧,娘见到您,怕是开心的不得了呢,呵呵!”

“是吗?希望如此吧!”她苦笑了一下,喃喃的说道。

“会的,一定会的!您是娘最好的姐妹,娘见到您一定会很开心的。”我点点头,肯定地说。

“那,我们快点赶路吧!”紫玉阿姨像下了决心似的说道。

我们不由都加快了脚步。

十五日后

远远地,我似乎已经嗅到了苗寨的气息。

眼看着就要到家了,我没有急着回家,自己也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带紫玉阿姨绕道往我常一个人呆着的小河边走去。我离开了这么多日,鱼儿们肯定想我了吧,我要先去跟它们说几句话再回家。

穿过树林,朝小河边望去,一个淡紫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安静祥和的像一尊雕像。

“娘?”我不由喊出声来。

娘闻声回过头来,一脸的欣喜!

“萱儿,你回来了!”她的声音里满的愉悦。

旋即,在看清楚站在我身后的紫玉阿姨后,娘的身子微微晃了晃,像是要倒下去一般,我赶忙上前扶住。娘脸上的笑容早已在瞬间隐去,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

她就那样呆呆地站着,一动也不动,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紫玉阿姨,像是要看到她的内心最深处去。

紫玉阿姨也呆呆地看着娘,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的两只手微微地抖着,呼吸也变的局促起来,嘴巴微微张开想说什么却始终也没有说出来。

她们两人就这样一直久久地对视着,谁也不说什么!

紫玉阿姨已经泣不成声,两行清泪自娘的眼中缓缓地流下了。

紫玉阿姨再也忍不住了,她跑上前拥了娘,喊道:“毓秀,好妹妹,我的好妹妹,我可见到你了!这些年来,让你为我受苦了!”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娘的名字叫“毓秀”!

娘也搂住了紫玉阿姨,喃喃地叫着:“紫玉姐姐,是你么?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没有怪过你,真的没有,看到你,我很开心,很开心!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不,你该恨我的,如果不是我的自私,你还在天界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呢。是我为了自己的幸福自以为是地把你推进了火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流云他对你并不好,是吗?”紫玉阿姨无限懊恼地说。

听到“流云”这个名字,娘的眉头皱了一下。

“流云是谁?”我不由插嘴问到。

“流云是天界的将军,他骁勇善战,在神魔大战中曾立下大功,乃是天帝的爱将。直接保卫天帝的安全,而流云剑乃是他的独门法器,乃上古神物,用神兽之角辅以深海寒铁及及其稀有的天石炼制而成。此法器一旦施展开来,变幻万千,恍如千军万马攻来之势,其威力可令天地为之变色。故而天帝赐他”流云将军“的称号。说起来我和你娘原本该叫他一声流云叔叔的,可天帝却阴差阳错将我许配与了他。”紫玉阿姨替娘回答到。

“啊?可是后来您逃跑了,娘代您出嫁,那岂不是说他成了娘的夫君?”我吃了一惊。心想不会我的父亲就是这流云将军吧,想问却没敢问出口。

“萱儿,你也大了,这么多年,你和娘一起相依为命,也受了很多委屈,娘都知道。娘也知道你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身边的人都不一样。现在有些事情也该告诉你了,想必你也已经从紫玉阿姨那里知道一些了吧。”想不到娘先开了口。

“萱儿,你是女娲族的传人,这注定你这一辈子不能为自己而活。女娲娘娘创造了人,她要求她的后人要以保护人类为己任,这是不可推卸不可逃脱的。女娲的后人必须留在人间体察民间疾苦,在人类遇到危难的时刻,我们会爆发出难以想像的力量来拯救人类,但也有可能因此而丢掉性命。同时女娲族代代单传,只生女不生男,一旦诞下孩儿,母亲的灵力就会越来越弱,转至下一代的身上,以此代代相传。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了,可我却一直回避去想这些问题,或许是贪恋天界的神仙生活吧。当年我答应帮助紫玉姐姐逃走时,其实也是存了私心的。我不想让自己背上那么沉重的担子,我想在天界一直呆下去,于是我冒充紫玉姐姐嫁给了流云!”

“啊?”我和紫玉阿姨惊讶互相看了一眼。

“呵呵,这恐怕你们都没有想到吧。其实我比紫玉姐姐还自私,可很快我就为自己的自私付出了代价。天帝很是疼爱紫玉姐姐,没有再对这件事情追究下去,我以为自己从此可以和流云过上恩爱眷侣的生活了。可我错了,流云他根本就不喜欢我,甚至在成亲当日,他连我的盖头都没有掀就自行休息了。”娘继续缓缓说着,神情有些黯然!

“可是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是您代紫玉阿姨出嫁吧?”我有些奇怪,不由问到。

娘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也好,紫玉姐姐也罢,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他连看也不会看一眼的。就算是第二天一早他发现了嫁给他的不是紫玉姐姐而是我,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声‘是你啊’,而后再也无话。”

“为什么会这样?流云他到底想怎样?妹妹哪点不好,他要如此待妹妹?”紫玉阿姨生气地说道。

“姐姐你也不用代我不平,是我自己太过痴心妄想。流云的心里一直有他自己心仪的女神,只是我从未见过,只知道,她的名字叫夕瑶!”

“夕瑶?”我喃喃地说到。

这个名字怎么如此熟悉?难道是重楼跟我提过的看守神树的夕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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