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潇琳琅都想不出一个可行的办法,不由愁得五内如焚,偏偏又因为为端木洌和金氏夫妇的安全而担忧,险些一夜白头了!无计可施之下,她根本毫无睡意,就那么睁着眼睛一直坐到了天亮。问题是,即使清醒了一整夜,她也依然没有想到任何办法,只得叹了口气,将手机里的电话卡换了回去,然后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准备去卫生间洗刷一下,先去公司上班再说。
即使再怎么棘手的问题也好,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何况那男子还指望着自己去对付端木洌,他应该不会那么快对端木洌下手才是。只要他暂时不动手,自己就一定可以想到可用的办法。所以现在,一定要跟那男子比快,一定要先他一步解决掉这一切!实在不行……就冒一次险,将实情暗中告诉端木洌,跟那男子赌一次!毕竟那男子就算再怎么厉害,他终究不是神仙,难道自己跟端木洌在被窝里说的话,他也能窃听了去?太离谱了吧?
想到这一点,潇琳琅不由觉得安心了些,迅速起身去卫生间洗刷完毕,然后出门去找金氏夫妇吃早饭。来到他们的房间外面,潇琳琅抬手敲了敲门:“爸!妈!你们起来了吗?该去吃饭了!”
刚敲了两下,门便被打开了,蓝若云出现在门口,只是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琳琅,先进来再说。”
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那男子……看到蓝若云的表情,潇琳琅不由一阵心跳加速,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在她接着便反应过来,虽然蓝若云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并没有嚎啕大哭或者悲痛欲绝的意思,难道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得那么严重?看到蓝若云已经转身走回屋内,潇琳琅忙随后跟了进去,接着看到金约翰正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沉思。而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把显然不属于他们的匕首。因为那把匕首绝对不是宾馆里为可人准备的水果刀之类,更不是金约翰夫妇的东西。
匕首?难道像电影电视剧中常看到的那样,有人送了这匕首来恐吓金氏夫妇?这学得倒真像!只是未免太没有创意了吧?整个一剽窃!潇琳琅的眼睛瞬间睁大,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抓起那把匕首,口中急切地问道:“爸,这匕首是哪儿来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金约翰摇了摇头,看了看随后坐下来的蓝若云,满脸苦笑的神情,“今天早晨我们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把匕首插在我这一侧的床头柜上,下面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奇怪的字。喏,就是这个。”
说着,金约翰已经递了一张纸条过来,潇琳琅忙劈手夺过来一看:那是一张普通的A4打印纸,纸条正中的位置上有几个打印出来的字:“第二份大礼,满意吗?”
第……第……第二份大礼?是他?昨天晚上那个男子?他挂断电话之前不是说第二份大礼随后就奉上吗?当时还以为他不过是在吓唬自己,没想到还真是够雷厉风行的,居然说到做到,这么快就付诸实施了!
他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之下将匕首放在了金氏夫妇的床头,然后又留下了纸条,无非是想告诉潇琳琅两点:第一,为了让潇琳琅明白这些事都是他做的。第二,为了告诉潇琳琅,他说到做到,想要取金氏夫妇的命是易如反掌,只需对准他们的心口噗噗两刀,就什么都解决了,而且还可以全身而退,保证不让任何人找出丝毫线索!
瞬间明白了男子的意思,潇琳琅捏着字条的手不由微微地颤抖起来,一半是因为恐惧,一半则是因为愤怒。她实在想象不出那男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居然如此视人命如草芥,随随便便就可以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他难道不知道他这种做法已经是犯罪了吗?
看到潇琳琅浑身发颤的样子,金约翰倒没有多想,只当她是因为害怕,或者是为自己的安全担心而已,所以他忙将纸条拿了回来,然后示意潇琳琅坐在了沙发上,口中故作轻松地安慰道:“琳琅,不要怕,啊?对方这样做,摆明了就是没打算要我们的命,只不过是故意吓唬人而已,所以你不用担心,明白吗?”
是,我当然明白,他的确暂时没打算要你们的命,只不过是打算借此逼我就范而已!可是他要我做的事情是去伤害洌,这……这怎么可能呢?我已经伤害过洌那么多次了,无论如何不能再伤害到他分毫,否则我会下地狱的!可是现在该怎么办?那男子的威胁是如此的赤身裸,显然已经不打算给自己太多考虑的时间了……
心中虽然有些绝望,但是潇琳琅却还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自己竟然猜错了,这匕首其实并不是那男子送来的,只不过是凑巧而已。所以咬了咬牙,她尽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一些,然后开口问道:“爸,这匕首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你们就一点异常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没有,什么都没听到,夜里我们都睡得很沉。”金约翰虽然对夜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确实没有任何印象,但他还是尽力回忆了一下,然后才摇了摇头回答了一句,“然后今天早晨六点多醒来之后,我就发现床头柜上多了这样东西。”
居然什么都没听到?那男子好利落的身手!简直已经堪比武侠小说中那种飞檐走壁、踏雪无痕的轻功高手了!只不过……不对!潇琳琅突然用力吸了吸鼻子,只觉得一股淡淡的、怪异的香味飘入了鼻端,不由让她一下子变了脸色,失声惊呼道:“麻醉剂?爸,妈,你们现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突然看到潇琳琅变了脸色,金氏夫妇也不由吃了一惊,然而细细体味一下之后,蓝若云便恍然大悟一般首先开了口:“有啊!今天早晨醒来之后我就觉得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还以为是夜里没有睡好的缘故呢!琳琅,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之所以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是因为被人下了麻醉剂?”
“对,很有可能,你们没有闻到这屋里有一股很淡很淡的香味吗?”潇琳琅白着脸点了点头,对于麻醉剂她可是敏感得很的,因为她随身就带着防狼武器嘛!“爸,你们很可能是被人下了麻醉剂,所以才任由对方在屋里来去自如而没有任何感觉的!”
想不到其中居然还另有内情,金约翰和蓝若云不由对视了一眼,各自觉得心底升起了一股森森的寒意,然后这寒意便顺着后脊梁骨刷的窜了上来,瞬间化作冷汗淌了满脸:感情自家这脑袋差点就在不知不觉中搬家了?三尺雪亮的刀刃就悬在头顶上了,自己还睡得一派香甜,这也太没有危机意识了吧?枉他还一直自夸是跨国集团的总裁呢!可问题是对方到底想干什么?若是想取自己的性命,为什么却又在唾手可得之际,只是将一把匕首留在了床头,然后就离开了?这情形简直跟昨天一模一样,都蹊跷得毫无道理,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等等!不对头!
刚刚想到这里,金约翰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立即便将这件事与昨天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所以接着开口说道:“若云!你说今天的事情跟昨天的事情,是不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伙人做的?否则他为什么要在纸条上写什么第二份大礼?”
蓝若云也是一点就透的主儿,所以接着就明白了金约翰的意思,不由恍然大悟一般说道:“是了是了!一定是!这么说来,昨天就是第一份大礼了?也就是说,昨天对方根本就没有认错人,他根本就是冲着咱们来的,是不是?”
是不是?当然是啊!“他”本来就是冲你们来的!不,准确地说,“他”是冲我来的,你们不过是被我连累,受了池鱼之殃而已,潇琳琅暗中苦笑不已,心中也着实为那男子如此高的办事效率而无可奈何外加心神俱震!因为他既然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就将他的威胁变成了现实,那么这只能说明他的确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暗中操纵着所有的一切!说不定他所在的地方根本就可以直接看到自己,所以可以随时注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这么说来,如果自己真的将实情暗中告诉了端木洌,那么……或许根本就不可能瞒过那个男子,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知道的!
想到此,潇琳琅不由感到浑身上下“刷”的一下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连头皮都有些发麻了。不过幸好她拼命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所以并没有露出太多的破绽,耳中已经听到金约翰沉吟着说道:“是的,看来八九不离十了。我就说嘛!对方如果真的打算绑架什么人,他一定会将所有的一切都计划得非常周密,以尽量保证一击即中,在最短的时间内达成目的,绝不会连人都认错的。现在看来,他的的确确是冲着我们来的了,所以才会这么快就采取了第二次的行动。”
蓝若云点了点头,脸上同样露出了深思的神色:“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要好好推敲一番了。好,我们就假定对方的目标真的是我们,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显然不是为了伤害我们的性命,否则昨天和今天加起来,他已经至少有两次可以完全达到目的的机会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