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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无处不在的无字之信

“唉……好想喝热乎乎的汤啊。”

看着冷冰冰的包子胡一舟不禁想,一抬头却发现自己的豆浆下面多了一封信。

打开来,画的是一个男孩拿着两根香菜,一堆面条中间葱花和牛肉片在飞舞。

回顾四周,找不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

来到课室,他连书包都没放下就看到了抽屉里露出白色的一角。

“又来了。”胡一舟不禁皱眉。

然而这一切并不是结束,反而只是开始。

“胡一舟,你字典借我一下。”

“拿去。”

“哟,你这里面还夹着情信?”

胡一舟慌张的把信抢过来塞进抽屉里“查你的字啦。”

阅读课还书的时候,图书管理员叫住了他。

“诶,你东西在这里。”

“怎么这里也有?”

发作业的时候。

“哟吼?你还给老师包红包了?”

胡一舟抬头看了一眼白色方方正正的信“不是,是老师给我的情信。”

做实验的时候。

“胡一舟,你看实验器材使用记录,有封信诶。”

“知道了,等会我会拿的。”

下课的时候,一群男生聚在楼梯口,转角的书法似乎多了个什么。

“胡一舟你看那里有封信诶。”

胡一舟上完厕所路过,闻言随手就把它收进口袋。“哦,谢谢。”

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任何形式任何地方出现一封给他的信,他都不会吃惊了。

然而回到课室的时候。

“给,传达室有你的信。”

胡一舟看着班长胡大人递过来的信,反而把嘴张的灯泡那么大。

“怎么了?寄错了?”

“不,只是突然那么正常的送过来,我一下接受不了。”

随意的打开,看着白纸黑字,胡一舟竟然感觉有点久违了。

“晚上十点半绘画室有你想要的答案。”

晚上吗……?

叩叩。

感受到桌子的震动,胡一舟抬起头来。

班长大人咬着唇,犹豫了一下,说。

“胡一舟,上次强迫你和我去见老师是我不对,我没有考虑你的心情。以后你补完了作业,可以让我去帮你补交,也可以你自己去。”

胡一舟正想说话,班长又抢着说“但、但是呢,我还是比较希望你可以正常交作业的。毕竟,也不能疏于自我鞭策……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自暴自弃的。”

“自暴自弃,自然就不会了。”胡一舟笑了“不过前天弄成那样,确实是我的不对。以后就希望班长大人多多监督了。”

结果却只看到了班长露出的苦笑,她就回到座位上课了。

胡一舟想不明白,管天管地的班长大人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班长大人的几个朋友也奇怪,只见胡大人露出古怪的表情,并不回答。只有较好的几个大概猜到是前天办公室,老蔡头和她说了什么不要再管胡一舟之类的事。

但胡姬花是谁,她能接受吗?

话分两头,胡一舟此时仍处在信件地狱之中。

好似上个世纪“把这封信抄一遍寄给10个好友,不然就会倒霉”一样,真是一不留神就会收到那可怕的又不能置之不理的信件。

直到晚修结束,胡一舟共收了12封信,其中早中晚三餐在饭堂各有一封,早中晚去课室都有一封,在自己周边的各处角落又收到6封。信的内容从不重复,都是画。有时候画的是他现在的状态,有时候是他曾经的样子,有时候是他的期望。上课睡觉就是现状,作业本中看到的是曾经的样子,早餐的时候是自己对餐饮的期望。

“如果我有一个画家女朋友,恐怕也是这样天天惊喜不带重样的吧?”

正想着,他就在宿舍门口捡到了一封信。

内容是一大堆桃红色的心包围着一个眼睛是心形,都快撞碎眼镜的男孩。

“要不……”他想起了早上唯一的一封文字信“现在去绘画室看一下吧?”

究竟什么是他想要的答案,胡一舟也不明白,但是绘画室和画画信,说不定有什么联系。

绘画室,实验室,音乐室和社团活动室在远离教学楼和宿舍的综合楼,胡一舟走到楼下的时候已经十点二十了。

昏暗的教学楼只有厕所的灯光,还有三楼一个课室一闪一闪。

借着手机闪光灯,他来到了三楼,一闪一闪的灯光照亮课室的铭牌——绘画室。

胡一舟随手折下走廊一棵盆景的枝条。

“没什么好怕的,我可是你爸爸。”

手上依旧是树枝的触感,但他有知道这足够和钢管对砍了。

胡一舟从未见过怪力乱神,但超能力都有,凭什么鬼神没有。

“有人吗?小芳你在吗?”胡一舟试探喊了几声。

滋滋只有电流的声音。

“在。”

“……”

胡一舟的心情大概就跟贾君鹏他妈真的叫他回家吃饭一样。

绘画室的门打开了,一个穿黑衣黑裤的长发女孩站在那里。胡一舟呆住了,女孩很漂亮,慵懒的眼神,披散的头发让人有粗暴的欲望。但让他呆住的原因,是那种,比惊艳更为呼之欲出的感觉。有一种“找到了”“震了”“get”的感觉。

“灯管坏了,画的久了点,你等我一下。”说完女孩就转身回到画室里去了。“进来坐吧,可能没那么快。”

就在胡一舟准备拒绝的时候,全校广播响了起来,所有教学楼宿舍熄灯——社团楼是特别的。

十点半了。

“好吧。”

胡一舟走进画室,第一眼的感觉就是……不愧是艺术生那帮家伙的基地。

黑板上是大篇幅的粉笔画,让人想起了网上曾经流传的最美黑板报。窗户用黑色的幕布——上面尽是水彩涂鸦——遮住了,从宿舍和教学楼那一边看不见这边还开着灯。三面都有着雕像,中间是一堆几何体,四面墙贴满了画。其中一面都是自画像,可以知道有哪些人是这里的学生。

之前的那个女孩在画板的丛林之间,正在用画笔上色。

“你真的叫小芳?”

胡一舟决定打开话题,也透露出自己不是真的来找她。

女孩从旁边露出脑袋,上下打量胡一舟“是,我叫韦心芳。”

“额,我其实不认识你。我是因为,有人老给我送有画的信,所以想来这里问问……你有什么线索吗?”

“有啊,”韦心芳把画板转向胡一舟“这幅算不算?”

看着跟自己收到的信件一个画风的画,胡一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算,额……”

“你别催稿啊,这是明早的份呢。”

“我说,学姐啊…”高一还没有正式的美术生,所以只能是学姐。“你为什么要送那么多画给我啊?”

韦心芳把工具装进一个黑袋子“不好看吗?”

“我是没那个鉴赏能力,不过学姐我们今天之前都还不认识吧?”

总不会,你又要问我爸是谁……

“是不认识,”韦心芳提起袋子,走到他面前“可是有什么关系吗?”

“所以为什么要给我画画啊……”

“你说为什么……”韦心芳走到外面,胡一舟也赶紧跟了过去,出门的时候顺便关了灯。“因为那些画都是你的啊……”

“不,怎么会是我的,明明是学姐你画的。”

“我画的不一定是我的,你的秘密是你自己的,对吧?”韦心芳锁好了门,直勾勾的看向胡一舟。

“对。”

“那行了。”

韦心芳从包里拿出一张画稿。

打开来,与现代派的风格不同,是q版漫画,内容简单易懂。

一个半框眼镜少年,拿起两块豆腐,念了什么东西,,其中一块发光,少年扔出去砸烂一堵墙。另外一块自己发光,少年很吃惊的样子,然后豆腐燃烧起来。

简单粗暴的,把胡一舟的秘密扒得一干二净。

“所以,韦学姐你……”胡一舟退后一步,向女孩伸出树枝“为什么会知道,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你,没有遇到李闻风吗?”

“李闻风是谁?”

韦心芳露出吃惊的表情“那你总该知道杨琼翠和曾文吧?”

“又关两个学姐什么事?”

“我们啊,都是异能者。”

“我不信。”

“……”韦心芳一脸无奈“我知道,因为你没有遇见他们用异能,但是,我也很难向你展示我的异能啊,一点特效也没有。”

胡一舟放下枝条“你的意思是说,你是用异能知道我有异能的咯?”

“这倒不是。”

“到底是怎样……”胡一舟看着本来还算漂亮的学姐把自己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也叹了口气。

韦心芳拍拍掌“每个异能者之间,是有感应的,虽然李闻风还没接触你,但你一定感受到了,你们之间的原力是……”

“我是你爸爸。”

“住手!李闻风有个小辫子,全校就他一个的发型,你绝对有印象吧!还有学生会会长和曾文,她们经常露面,你看到她们的时候也一定有感觉的!还有我也是,你绝对否认不了的!”

胡一舟又放下枝条“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呼,”韦心芳双手叠在胸前舒了口气“我感受到了你对我的信任,这么说吧,像是初恋的悸动感,一种让人想把你立刻留在我的纸上永久保存的感觉。”

“嗯,我的感觉是想去攻略,想去进线……考虑到我们术业有专攻,好像可以接受。”

“对吧对吧?不过为什么……”

胡一舟再一次抬起了枝条“虽然我很吃惊,原来那么多人都是‘自己人’,但这没办法解释你怎么知道我的异能,尤其是……”

随机强化的事情,绝对没有任何人知道。自己毫无掩饰的硬度强化就算了,但随机强化自己还从未暴露过!

韦心芳挠了挠头“好像,是对你不公平,我本来想说‘我的异能就是可以知道别人的异能’,不过看你的样子不会放过我啊……”看着一脸严肃的胡一舟,她叹了口气“一点也不好玩,亏我送那么多见面礼给你。”

说着,她就把袋子放下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纸。

“我的异能是画出别人的内心,虽然我本人也能多少感受到他人的想法,但根本不清楚,只有全心全意绘画的时候,才可以比较具体的表现出来……所以,嗯,我也只是一次偶然画出了你的异能,我才知道多了个异能者。”

“你不清楚你画的是谁的内心吗?”

“诶,是这样。因为我在画画的时候根本没有想着任何人,所以画出谁的内心都不奇怪。”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晚修的时候一个个课室去找啊,有心跳的感觉就是了……不过新生真好,好多帅哥啊~”

“亏你能找到啊。”胡一舟此时也完全放松了,这确实可以解释,尤其是想到那12幅画确实反映了自己当时的想法。

韦心芳轻轻一笑,动手唰唰的就画了什么。画纸翻过来,是一个黑衣黑裤的长发少女牵着一个半框眼镜少年的手,前往某个大门的样子。

“为你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吗?好哟~”

“果然还是假装不认识你比较好啊……”

韦心芳笑得很开心,一步两步就跳到了胡一舟身边,双手抱住了他抓着枝条的手臂“放松吗,少年,难得遇见一个‘同类’就没什么想说的吗?我感受得到哦,”指尖点在他的胸口“你澎湃的话,激动的心情。”

“好吧,先找个地方坐着,聊到教官回去睡觉再回去吧。”不知道为什么胡一舟对韦心芳的接近没有太大的反感,或许是她的能力可以很好的把握住分寸?不仅如此,想更多的了解关于“异能”的事情,也是他求之不得的。

最后他了解到,这届的高二高三总共有四名异能者。高三的两位学生会学姐,能力未知;而那个李闻风则与韦心芳一样都是高二3班的学生,是唯一个接触了所有异能者的人,似乎与校外的异能者也有联系,能力是:传送;韦心芳自己虽然因为认识李闻风,知道不少情况,但实际上是和“异能者”群体最远的一个。

两人沿着校道走到了图书馆门前,这期间韦心芳一直双手挽着胡一舟的手臂,如果被老师教官看到什么也不用解释先走一趟了。但偏偏胡一舟抓不住说话的机会来说这一点,话题一直被韦心芳带着走,看来又是异能的锅。

“我还以为学姐是倦怠系的,结果居然是控制系的。”

“这话怎么说的,学姐一大把年纪了,也是有点自己感兴趣的地方,兴奋点怎么了!”

“刚刚还说对异能界没兴趣,才离群的……”

“重点是‘一大把年纪’快点反驳啊!”

“是是是,学姐你正值青春靓丽。”

“我对异能界是不感兴趣,可是新觉醒的小鲜肉就不同了啊,有一种调,呃不,教育祖国花朵的快感。”

“你妥妥是控制系的没跑了……”

走到了教学楼与宿舍的分岔口,同时也是男生宿舍与女生宿舍的分岔口。

两个人不由自主的站到了路灯下,像真正的情侣一样相对而立。

韦心芳松开胡一舟的手臂,捋了捋散乱的头发,再一度打量眼前的人,真的,很嫩啊。

“小学弟,作为偷窥了你内心那么多次的补偿,给你个忠告。”

“嗯?”

“异能界,”韦心芳竖起一根手指“水很深,规则不一定就是对的。”

“什么规则?”

“情侣必须死之类的。”

“那是党章啊!”

“好啦好啦,”韦心芳拍拍手“今天就到此为止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就来7栋603哦。”

那是女生宿舍吧?胡一舟已经无力吐槽了。

黑衣女子转过身去“真的,根本没有正义。”

“哈……”胡一舟突然发现,自己一晚上都被韦心芳带着走,也许她的内部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柔弱处。

“我的小鲜肉男友,胡一舟就是这样被烧死了,这真真真真是极好的!”

“对不起,我还真是高估你了,请回吧小姐。”

两人就这样在路口分别,走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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