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人烟稀少的大街上,安隐儿心事重重,许多事她都有心无力,酒吧是不可以这么被闲置的,但是到底该怎么做呢?
“唉。”深叹一气。
晨风吹乱了安隐儿的发,发丝贴在她的鼻梁上,她伸手拂去并捋顺,当她将最后一缕凌乱的发塞到耳后,抬起头时,却意外看到眼前多了一群——不速之客。
“又是你们。”语气中尽显不耐,但是安隐儿却在此刻紧张的要命,她知道她们是杀手。
“安隐芝,不要再逃了,今天来的都是未央门顶尖的高手。”为首的紫衣女子说道。
“为什么,至少给我一个理由。”不能不明不白地就替安隐芝去死了呀。
“因为你破坏了门主的大计。”
“门主?”安隐儿一头雾水。
“别和她废话,她在拖延时间。”人群中另一名女子大声说。
“等等,什么门主,把话说明白。”安隐儿伸出一手拦住她们上前。
杀手见状,顿一下,随后领头的两名对视一眼,提剑跑上前,速度之快在安隐儿反应过来以前,她就已经被包围了。
杀手可不会听你的话。
直觉告诉安隐儿,这些杀手不是简单的来杀她的,她们和她有着莫大的联系,她们不仅认识她,她好像还和她们的门主有关联,那个门主或许也是她的门主,安隐芝表面上似是一个柔弱女子,但她和大将军,和富可敌国的少爷都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现在又扯上了杀手组织,这个女人的身份实在太复杂了,不知道她是破坏了那个门主的计划,所以门主要杀她,还是她知道了谁的秘密,人家请了杀手来杀她。
思考到这里,冰凉的刀面已近在咫尺,安隐儿瞬间放大的瞳孔中除了恐慌与绝望,还有一个利落的白色身影闪现而过,那个身影几个旋踢便揽住安隐儿的腰冲出包围。
太好了,又得救了。
“快走。”白衣男子一边短促有力地说着,一边和攻上来的杀手继续打。
见安隐儿没反应,他吼出来:“想什么呢,还不快走!”语气中夹杂着怒气,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走神。
这声夹杂着慌乱与暴呵怒斥将安隐儿拉回现实,看着眼前的沈岸略微吃力地抵挡着紫衣女子,他那一袭月白长衫与一个月前的唐哲有些重叠,所以她才会不由自主地走神,日子仿佛回到那时的简单快乐。
“你撑住,我找人来帮你。”沈岸的武功没有唐哲那么好,只怕这样会牵连他的。
安隐儿转身离去,紫衣杀手中一人见她离开,立马提气腾空而起,沈岸连忙运功飞身挡在她面前。
为首的女子见状,说道:“今日之事是未央门的家务事,还请公子不要多管闲事。”
“只要有我在,休想伤到她。”
“公子执意如此,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她一个弱女子,还需你们玄字辈杀手亲自动手?”
“公子,看来下次在以命保护他人之前,你最好先弄清她的身份。”
“玄枫,别再废话了,小心让安隐芝给跑了。”
“公子,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说着玄枫便从沈岸头顶上方跃去,利剑直指安隐儿后背。
安隐儿匆忙间回头,却看不到人,她只感到冷冷的剑气从头顶袭来,这一剑劈下来,她必死无疑吧。
虽知难逃一死,却还要奋不顾身地跑,这是人求生的本能。
“啊。”伴随着惊呼,安隐儿一下子摔到地上。
这发生的太突然,反而让玄枫一剑刺了个空。
而这时沈岸也赶到,一脚踹飞了玄枫手中的剑,剑掉落在安隐儿面前。
她正慌乱地要捡起,后背却突感一阵发麻,之后便一阵晕眩,就要晕过去。
昏迷之前,她在明亮的剑身上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略微扯动嘴角……
……
唐家堡内,唐哲一脸凝重地坐在桌前,面无表情,应昭也在一边负手而立。
整个屋内的气氛很压抑。
“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沈岸面色苍白地进来,没有了往日的笑意盈盈。
“你不好好养伤,过来做什么?”唐哲皱眉。
“你把她带回来不就打草惊蛇了吗?你不是要来个瓮中捉鳖吗?”
“我知道。”唐哲沉声道。
“你知道你还带!”沈岸激动地走过去,由于走太快牵动了他左手臂上的剑伤,疼得他直冒汗,他皱紧眉头,“你知道为什么还……”
“这么多天都没动静,这样等下去只是守株待兔罢了,况且未央门对她的追杀不断,她若是继续呆在外面,一被灭口,我们的线索就断了,而且安隐芝是未央门的人,而现在在我们身边的这位就难说了。”唐哲神色平静,一脸笃定。
“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沈岸蹙眉问。
“敌不动我不动,静观其变。”
“呵。”沈岸一声冷笑,“那你为什么还要打昏她?还不是因为你不敢面对她吗?”
唐哲没有任何反应,沉默下去。
沈岸也不再言语,愤愤地走了,他按着手臂上的伤,静静靠在长廊的柱子上,目光变得深沉而凌厉:好不容易见到安隐芝,可是现在居然被掉包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身处何方?
沈岸走后,应昭才上前轻声问道:“公子,要不要再调查一下安姑娘的背景?”
“不用了。”应昭很意外地听到唐哲这么干脆的拒绝。
应昭一时反应不过来,唐哲见状:“小昭,隐儿的事我有自己的打算,你下去吧。”
“是。”应昭离开前,意味深长的看了唐哲一眼,遂出去了。
应昭也深深疑惑,为了取她性命,未央门竟要出动玄字辈杀手,安隐芝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她在将军府的期间做了什么惹怒未央门的事?而现在假的安隐芝竟然把未央门也骗过去了,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搞鬼?但是……应昭眯起眼睛,这假的安隐芝似乎也有问题。
安隐芝上次逃出去的事是柳栎一手策划的,她让自己帮忙放跑安隐芝。
那次的黑衣人就是应昭,回想起那天晚上,看她的身手,虽然爬窗时机灵敏捷,但那绝不是练武之人的样子,而那时应昭搭上过她的脉搏,安隐芝压根不会武功的。
这背后之人怎么可能派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呢?
……
房中烛火摇曳,风吹着窗台上的叶子,唐哲一个人静静坐着,眼神深邃看不透情绪。
他知道安隐芝是未央门的人,也知道现在眼前的安隐芝不是以前的那个安隐芝,可是他想不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未央门的人怎么会要杀安隐芝呢?
如果连未央门门主都不知道真正的安隐芝在哪,那还会是谁换走了安隐芝?还做得那么天衣无缝?
不过也不排除这是未央门自导自演的一出监守自盗的好戏。
……
“不要杀我,救命啊!”安隐儿挣扎着在梦中惊醒,浑身是汗,她梦到了什么,应昭竟然举着剑要杀她,不管她怎么解释,怎么求饶,他都无动于衷,太可怕了,想到那次柴门倒下的一瞬间,她看到应昭就那样平静地站在远处看着她,那眼神那身形,犹如地狱的修罗一般,直到现在还令她心有余悸,只是时隔已久,怎么又梦见那一幕。
“安姑娘,你怎么了?”
“天晴?”安隐儿很意外地看到端着菜盘的天晴,“我是在唐家堡吗?”
“是啊,姑娘你终于回来了,你失踪了那么久,我都担心死了。”
安隐儿笑笑,有的时候无知真的是一种幸福。
无知无觉,不悲不喜。
现在的自己有太多的疑问,但是那都是安隐芝的记忆,她不想知道,但与她有关,她不能装作不去想。
“额,唐哲呢?”
“我这就去叫少爷过来。”天晴脸上露出暗昧的笑容。
“哎,不用,先拿些吃的吧。”安隐儿急忙摆手,还没有想好见面时该说什么呢,先不要见的好。
“是,姑娘你是害羞了呢。”
“鬼丫头。”
天晴出去之后,安隐儿便从床上爬起来,只是一起身就发现后背酸得很。
想到昏迷前的追杀,安隐儿皱眉。她的摔倒应该是因为沈岸看来不及救她,情急之下丢了一颗石子绊倒她好让杀手刺空,那么她的昏迷呢,唐哲在那时出现,会不会是他点了自己的睡穴呢,那原因呢?
安隐儿百思不得其解,是他仍不愿面对自己吗,若是这样又何必把自己带回唐家堡呢?
“隐儿。”
“唐……唐哲!”安隐儿惊得手中茶杯都掉了。
“怎么这样不小心?”唐哲跨步,低低一接,将茶杯接住,重放回她手中。
安隐儿蹙眉看着这样的唐哲,他怎么将一切都当作没有发生过一样。
“唐哲,你知道未央门吗?”
这个话题比较严肃,但是紧张严肃的气氛能有效驱赶人的局促不安。
“一个杀手组织。”
唐哲坐在床不远的桌边,淡淡回答她,她想做什么?
“那么谢谢你又救了我,但有些事我想和你解释清楚。”
“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唐哲放下她的手,抬头对她一笑。
“不,我好像是未央门的人,但是真的我自己也不知……”
“不要说了,我不听。”
安隐儿吓了一跳,她以为唐哲生气了,她慌忙焦急地摆手:“我知道我不该对你隐瞒的。”
“够了,安隐儿!”唐哲语调扬起,脸上却没有愤怒。
“你,你叫我什么?”恍惚间,安隐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知道你是安隐儿,所以你不需要向我做任何的解释,懂吗,我不会再怀疑你了。”
安隐儿一感动,不顾唐哲的迷惑不解,上去给他一个拥抱。
明显感到唐哲的身体一震,安隐儿抱得更紧了,她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多久没有这样呼吸着有他味道的空气,多久没有这样亲昵地趴在他的肩头,这一个月恍若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到自己以为不再爱他了……
“你真的愿意相信吗?”安隐儿在他耳边轻声问。
唐哲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略带无奈,看来他得使出怀柔计策,才能使安隐儿全盘托出。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安隐儿从他肩上抬起头来,眨眨无辜的大眼睛。
“你自己告诉我的。”
“什么?”安隐儿眼中闪烁着怀疑吃惊的目光。
“傻瓜,你病着的时候。”
“哎呀,我是问你怎么开始怀疑的!”唐哲故意兜圈子呢。
“我也说不清楚,总之这次初见,我就有所察觉了。”
“那么,展令扬说的话,你从没相信过?”安隐儿试探性地说。
“是。”非常肯定的语气。
“那,那你那天为何如此失控?”
“他想看,我就给他这个面子,演给他看一下又何妨?”唐哲带着满脸的自信。
“你……他……”安隐儿结结巴巴不知道要说什么。
“有些事你没必要知道,不要多想了,至少你现在平安回来了。对了,沈岸为你受了伤,有空去看看他。”
“他受伤了!严不严重?”安隐儿拉着唐哲的胳膊。
“他没事的,只是我看你们之间有些误会,你慢慢解释给他听吧,他这人有些小脾气。”
“恩,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