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芽会武功啊,这么厉害。”邢风装出了一副很羡慕很崇拜的样子,然后我白了一搭一唱的他们一眼。
“恩。”小豆芽用力点头,还想笑着把自己夸下去,估计是想到了我的一番教诲,小心翼翼瞄了我一眼,我对他笑了笑,我本欣然以为邢风也会来看我,这样我们相视一笑,或许就可以破冰了,可没想到,他是打算将无视我的行动一直进行下去。
“盟主哥哥说了,我要孝顺爷爷奶奶,好好学习,好好用功,然后他就奖励了这把宝剑给我,他还说,将来要我保家卫国,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邢风很满意地捏捏他的鼻子:“小豆芽年纪小小,志气不小呢,你口中的盟主哥哥可是武林盟主?”
小豆芽咯咯的笑了,骄傲地大声说:“是。”
邢风神色未变一把抱起他:“哟,还挺沉。”
然而我却心里一个咯噔,顿时心里千层浪,武林盟主和这家农户有关,而三当家也和这家农户有关,那么那晚三当家手中所持的会不会就是武林盟主的令牌,是武林盟主要救我们吗?武林盟主又怎么会知道山贼绑架了我们,武林盟主是正派人士,他也会和山贼有牵扯?
小豆芽呆在邢风怀里,都比他高出半个头了,出门前,小家伙和我挥手:“姐姐,我先和风哥哥出去玩咯。”
我这才回神:“去吧,小心点啊。”
直到门外两米,小豆芽还在和我挥手,我也一直看着他对着他笑,然而自始至终,邢风没有看我一眼,我发怔地看着他的背影,眼睛有些发涩,我心里一痛,其实我最后的那句话里“小心点”是对他说的,我害怕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不能在他身边,除了我,还有谁能挡在他身前呢?
如果有,那么也只能是苏雨晗了,而她如今也不知道在哪里逍遥。
他们都走远了,我用力地眨了眨干涩的双眼,才把视线又转移到这剑鞘上,我知道这剑鞘非一般物品,可是也没想到居然是武林盟主送的,看来刚才邢风是在故意套话,他还是对这次山贼一事疑虑较多,仍是明察暗访地想要揪出背后的人。
我也不知道这些山贼会和武林盟主有什么样的关系,或者江湖和朝廷根本没有表面上我看到的那么和平共处,但是这些都和我无关,我不关心。
但后来我才明白,有些事不是你想置身事外,它就能随你心愿不来烦你,相反的,人越是害怕什么,好像那些你惧怕的事就越有可能发生,我们该做的不是祈祷上天保佑自己,而是当那些不可避免的事发生的时候,可以勇敢地面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使事情朝着自己期望的那方面发展。
生活总是难免不如意之事,关键还是看个人的心态以及对待生活的态度。
……
我们在农庄里住了三天,这三天里,邢风总会带着小豆芽出去玩,一大早的总是可以听见窗外小豆芽一声声甜腻腻的“风哥哥”,还有一点我必须说清楚,除了刚来住的第一晚,之后的几天里,我都已经和邢风分房而睡了。
小豆芽的爹娘在城里开了一家饭馆,听说生意还挺红火,所以一直不能将小豆芽带在身边,而农户那对老夫妇年纪又大了,经不起小豆芽的折腾,所以小豆芽基本都是在和同龄小伙伴玩的,但是同龄的小朋友在一起久了也容易闹出矛盾,因而小豆芽异常喜欢邢风,而邢风对于小孩子也是极其有耐心和爱心的。
邢风这些天来也不曾和我说话,有时候我就一个人靠窗坐着,看着院里小豆芽和邢风嬉笑的场景,竟然就会落泪,不知是感动多一些,还是后悔多一些,我怀疑自己坚持避孕的决定会不会错了,我是不是对邢风不够信任,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的孩子,我死了以后,他或许也能做到像爹一样善待我们的孩子,加倍地疼惜他。
只是,如今改变主意反悔已不太可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如果再要怀上孩子并健康地生下他已不是一件易事,因为我的解药说是能压制一年的毒性,可是或许由于我从小身子不好,可能连一年也撑不住,我自己吃苦尚且可以忍受,实在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出来遭罪。
心情好的时候,我会跟着大娘去河边洗洗衣服啊蔬菜啊什么的,或是呆在屋子里看着她缝补衣裳,做鞋子,大娘说自己眼睛有些模糊了,我还帮她穿线,穿针很容易,大娘还夸我速度快,说我一定是个贤妻良母,我只能讪讪地笑笑,对她说,我实在不怎么会女红,大娘很惊讶地张大了嘴,一脸不相信,我也没和她解释那么多,也就一笑而过。
不过大娘也知道我们来头不小,她说一看邢风的气质就是不一样,我只得笑笑,明明他是一介凡夫俗子,我才是千金小姐的,怎么现在就颠倒过来了,穿着粗布衣衫的我俨然农妇得不能再农妇,而邢风却掩不住风华,有几次我在河边帮着洗菜,就看到邢风走过的时候,一大群妇女同时惊呼回头去看,有的小姑娘还会脸红,我弯着腰身在河里使劲捶打那些菜杆子以便出气。
……
我一个人睡在一间屋子里,一到夜晚,屋外就会响起虫鸣声,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进来,在地上形成一道道斑驳的光影,现在的我一个人睡一张床已经有点不习惯,这几个晚上都是辗转好久才得以入睡。
一个人躺在床上,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幽蓝色的夜空,像绒布一样,上面点缀着几粒小小的金星,我看着看着有了些许睡意。
然而睡梦之中,我却做了个恶梦,我梦到了那次苏雨晗嫁祸我偷了邢风的图纸,邢风生气扇耳光的场景,只不过梦里,挨巴掌的不再是苏雨晗,而是成了我。
我在床上一个翻身,差点滚下床去,然后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额上居然全是汗水,我惊魂未定地喘息着,那个梦如此真实,可是令我心悸的却不是这个。
我在想,哪怕苏雨晗做了再过分的事,邢风生气到会打她,那也比他直接忽视我来得不那么残忍,他直接视我如空气实在让我心里觉得憋屈得慌,像是受了书中描写的内伤一般,外表看不出什么,实则身体里面鲜血直流,不过一具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