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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她撞进了一堵肉墙——燕几道挡在了她的脑袋和墙壁之间。

“囡囡,别这样!”被撞击的肚子很痛,但是,比起心里的难受来,那简直只能算是一个屁!

“我们的婚事,是你爹同意了的!昨晚,你爹把你交给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吃了药。我如果知道……”

燕几道忽然噎住了,也许他本来是知道的,只是他的内心拒绝这一层意思罢了。他是那么那么爱着孟逍遥,做梦都想要和孟逍遥在一起。现在,他的梦想被孟逍遥的爹给成全了。他想起了他们的花烛夜,想起那时候的孟逍遥,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幸福或许像流星滑过天际一般短暂,但是,他毕竟得到了。

他不后悔!

“我如果知道,我还是会这么做的。”燕几道轻轻地说道。

孟逍遥抬起手,使出全身力气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那清脆的噼啪响声回荡在这寂静的石室里,简直就像是抽了一鞭子。

她那红红的手掌印明显地留在他白皙的而疲倦的脸上。孟逍遥望着燕几道那凄然而坚定的双眼,怒气突然消失殆尽,无尽的凄凉席卷了全身。

“啊!”她狂躁地尖叫起来,绝望痛苦和歇斯底里的眼泪从她脸上淌下来,她恶狠狠地挥舞着拳头猛击燕几道的胸部,一面继续尖叫:“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眼泪也从燕几道的眼中流了下来,燕几道把她抱在怀里,把她那张泪淋淋的脸紧贴在他胸口。但是,孟逍遥很快地挣脱了,她像是躲避一场瘟疫一样,迅速地逃离了燕几道,“别碰我!”她游目四顾,看到床边的石桌上放着酒壶和酒杯,她冲过去劈手把桌上一只杯拿起来往地下一扔,褐色的酒液流了一地,杯子摔得粉碎,她拣起一块锋利的瓷片,对准了燕几道,“你再碰我,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她凶狠地叫嚣着,寒气让她发抖,但体内又分明有一蓬火似的热气,都奔到头上来,把脸涨得通红,让她一阵阵的眼前发黑。

她知道自己就快疯了,但是,她一定不能让自己继续疯狂下去,她更不能让自己崩溃到晕过去……

不,她绝对不能再让燕几道的手再碰到她,为此,她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

“放我走!”她把瓷片深深嵌入自己的颈部大动脉,“放我走!”

“囡囡!”

燕几道的声音刚刚发出,石室的门就洞开了,巩成站在门口,目光阴冷,又带着几分凶恶而歹毒的窃喜。

“你可以死,而且我会让你丈夫为你陪葬!”他不带丝毫感情地开口。

孟逍遥必须下死劲咬住嘴唇,直到下嘴唇完全破裂,鲜血洇染了她洁白的牙齿流到了下巴上,进而滴落到她的衣服上、地上。

“为什么?”

“因为我恨你!妒忌你!”巩成缓缓回答,好像他一直在等待着这句问话,“凭什么你可以见到阿郎,而我不可以?是你害死了阿郎,是你!而我爱她爱得发狂!我却只能苦苦地守着等着,为什么?”他骤然狂喊起来,眼神凌厉,五官狰狞!

“因为你至始至终都错了。”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因为阿郎爱的是我!”那个声音嘎嘎嘎地笑了起来。

“爹!”燕几道被吓得无法动弹,他一会儿看看门内的巩成,一会儿望望门外的燕润华。现在他可以做什么?对了,他要保护孟逍遥。可是,孟逍遥恨他啊!孟逍遥那么恨他,根本容不得他靠近她!

他的内心充满了痛苦。一想到从此他可能要永远被孟逍遥憎恨,他就不寒而栗,他甚至有了一些后悔。如果昨夜他可以冷静一点,看到事实的真相,那么,至少,他还能和孟逍遥做永久的朋友。

他还在胡思乱想,耳中已传来轰的一声巨响,他赫然睁目,发觉身边的石墙轰然倒塌。眼角人影疾闪,巩成掠了出去,和他爹斗在了一起!

“爹!岳父!你们不要打了!”燕几道急得大叫起来,但两人都是置若罔闻,拼尽毕生功力,向对方出击。

“爹,岳父,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

这两人,到了如今,在燕几道心中,是一模一样地重要。他是燕润华的儿子,自然不能让巩成伤害了他爹;但巩成却是孟逍遥的爹,是他的岳父,他当然也不能让他爹伤害了巩成!

正此时,燕润华双脚移形换位,倏忽间到了巩成身后。同时运劲右臂,奋起全身之力往巩成背心击去。燕几道何等眼力,知道这一拳凝聚了他爹毕生绝学,当真是拳去如风,势若迅雷。这一拳若是击中了巩成,巩成非死即伤。

燕几道再也无法坐视不理,身子一弓,又是一挺,像一支利箭插入两人中间,随即双手横扫,左右击出,左掌接住了燕润华的掌风,顺势一带,那十成的掌力透过他的手背,将对面的石壁又轰了一个大洞;右掌挡住了巩成的反击,借势向外一推,轰的一声,另一面石壁也碎成齑粉。

燕几道轻飘飘一出手,巩成和燕润华俱是虎口发热,心下暗惊。要知道这两人的功力都是当世罕见高手,两人一旦进入胶着状态,除非他们自己主动罢手,否则只能两败俱伤。旁人若是想要帮忙,非但无济于事,反而还会搭上自己的小命。但是,燕几道却在一招之中,就将两人平生绝技轻描淡写地化解开来,岂能不惊?

“爹,岳父,别打了!”燕几道高声大喊,“都是自己人,有话好说。”

“谁和他是自己人?”

这句话两人异口同声地暴喝出来,居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两人嫌恶地互看一眼,目中凶光大炽,不约而同地绕开燕几道,恶狠狠扑向对方。

他们也似乎知晓燕几道会插手,因此这一扑击,更是凶狠迅捷,短短几分钟内,两人已经拆了上百招,将各自武学上的精华炉火纯青地展示了出来,招数之精奥,手法之凌厉,莫不都是武学的至高境界。不管对方的攻击如何凌厉无伦,两人却都有办法化险为夷,办法之巧妙,又匪夷所思。燕几道一边阻挡,一边欣赏,看得目眩神迷。

只是石室难逃厄运,随着轰轰之声不绝于耳,竟有亮光透了进来。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从石室内部来到了山巅之上。

又是一记险招,燕几道堪堪化解。两人的掌风忽然一变,本来是相互攻击的,此刻忽然凝成一线,齐向燕几道击来。这两人在这一当口,居然又是心照不宣,采取了同一个策略——灭了燕几道,再作生死斗!

燕几道一惊,身子腾起数丈,衣襟带风,猎猎作响。他居高临下,目光一扫,心下突地一寒——孟逍遥不见了!

孟逍遥在逃亡!

她跌跌撞撞地乱跑一阵,自己也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她只知道,她无论如何也要离开这儿,离开她那个比希刺克里夫更加无情更加惨绝人寰的爹,离开刚刚占有了她的燕几道。她摸到了一片树林之中,树木长得茂密阴森、遮天蔽日,脚下七高八低,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奔着,跑着,尽管累得要命,却丝毫不敢松懈下来。她怕自己一松懈,就再也走不动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黑漆漆一团,看不清周围的境况了。

她脚下一个趔趄,向前栽倒在泥地里。

潮湿的绵软的泥土四面八方包围着她的脸,她的鼻息充满了泥腥味。但是她一点都没有觉得恶心或是肮脏,相反,她觉得很好,很好。她还从来没有觉得,这样舒服过呢!

她,孟逍遥,一个已经不干净了的女子,就该被埋葬在黑色的泥土里,再也没有比这个更适合她的了。

但是当她喘不上气的时候,她还是翻了个身,双手张开,仰卧在泥地里。疲惫重重地挤压着她,比疲惫更加可怕的,是心灵的伤痛!

她再也不可能回到安羽中身边了,她的梦想,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就这样夭折了。她再也不可能像她所期待地那样,虔诚修炼,期望有一天与安羽中并驾齐驱了。

眼泪重新滋生出来,裹住了她又圆又大又黑的眼珠子,若是有人看见她这幅模样,一定会被她的秀色震撼。但是,她根本就无暇顾及这个了。泪眼朦胧中,一身鲜红色衣衫的安羽中踏步前来。

“安公公!”她轻声呢喃,泪如雨下。

恍惚中,她似乎听到安羽中温柔的嗓音:“小妖精,我在这儿,在这儿……”

她向着前方伸出手去,但是,人影溃散了。

“安公公,你在哪里?”她仓皇地大叫起来。

“囡囡!”

回答她的恰恰是她最不想见到的燕几道,那声音还离得很远。但这已足够引起了孟逍遥的恐慌。她本来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此刻,却又挣扎着爬起来,挣扎着向密林深处逃窜。

不,她再也不要见到燕几道,再也不要见到她的爹!

她恨他们,至死也绝不原谅!

她恨燕几道,因为燕几道背叛了他们纯真的友情,燕几道让她对友情这玩意儿彻底心冷。

她恨她爹,因为她爹毁灭了她心中最依恋的亲情,她那个爹呵,她将最后一次这样称呼那个家伙,让她从此往后,在孟逍遥的字典里,再无亲情这两个字眼。

但是她最恨的人,却是自己!

她恨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天真地相信血脉亲情,天真地相信自己,以为只要她怀着最真挚的感情,一定可以感动那个希刺克里夫,让他会认下她这个女儿。那么,她将在等待安羽中的时间里,和他共享天伦!

苍天呐,她为什么这么幼稚?

“囡囡,停下来,停下来!”燕几道的声音充满了惊慌,“前面是悬崖,快停下来!”

孟逍遥充耳不闻,越发狠命地向前奔去。记不清是哪只脚先伸出去了,她的身体突然倾斜,失控,头朝下坠落下去。

如果是结束,就这样吧!

风呼呼地在耳边掠过,孟逍遥闭上眼睛,眼泪在眼角两边滑落,比她的身体抢先一步,砸碎在怒海波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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