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扬紧张地看着秦歌慢慢皱起的眉头。
“怀薇暂时不会有危险。”颜深冷冷道。
“我知道，柳飞羽不会伤她。”秦歌揉了揉额角，“但困在那里会毁了她的，我总要去的，是不是？”
“你有几成把握？”颜深看他一眼。
“要说杀了他，一成把握也没有，破世可不是开玩笑的。”秦歌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是要破去他的魔功，还是有五成把握的。”
颜深眼睛眯起。
“唉，这个江湖还真是麻烦，本来以为宫里的事情就够麻烦了，现在我宁愿呆在宫里。”秦歌伸了个懒腰，无线慵懒的样子，“对了，怎么不见音执丫头在我跟前吵吵闹闹？”
“她去苗疆了。”一直没说话的风诀淡淡说了一句。
秦歌的动作停滞了：“她去苗疆干什么？”
“找到能治好你的脸的办法。”风诀微笑。
秦歌一愣，眼眶一热，喃喃道：“这傻丫头……还没放弃么？”
“她不会放弃的。”颜深依旧冷漠，“她什么时候放弃过我们？”
秦歌怔住了。
是啊，音执她……从来没有放弃过任何人……除了她自己。
柳飞扬忽然哭了，她直到今天才明白了秦歌这一群人，他们是那种性格迥异，却惺惺相惜的一类人，无论是朋友，还是爱人，他们用独特的方式相处着，没有轰轰烈烈的过程，却有最真的感情。
这是最坚固，而且别人无法干涉的。
“小姑娘，你哭什么？”秦歌拍了拍她的脑袋。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柳飞扬哭出声来，“都怪我原来太任性，这次没有和你们商量就自己去找哥哥，是我害了怀薇姐姐！”
“好啦，不要哭了。”秦歌温柔地抹去她的泪水，“我这就去把你的怀薇姐姐救出来，好不好？”
柳飞扬胡乱抹了把眼泪，认真地看着秦歌，道：“你一定要安安全全地把怀薇姐姐姐姐救出来，好不好，我想看到你们好好的在一起，我想看到一些幸福的东西，好不好？”
秦歌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眼中的笑意渐浓，他回答：
“好。”
怀薇，你在等我吗？
歌，你是不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怀薇坐在擂台边的台阶上，中午明媚的阳光晃得她睁不开眼睛，她托着下巴，望着上山的方向，她知道秦歌一定不会任由她自己呆在这里，他一定会来挑战小羽的，所以她的心情很复杂。破世的威力她知道，她不想让秦歌受伤甚至……不，不会的，哪怕拼掉性命，她也不会让秦歌再出事。他这条命为了自己差点丢掉，也是他的生死之交们拼了命抢回来的，若是丢在这里，她对不起的人将会很多。
“姐姐，你在想什么？”柳飞羽走到她身边坐下来。
“我在想一个人，想他什么时候会来看我。”怀薇露出少有的温柔，轻声说道。
“秦歌么？”柳飞羽的眼神暗淡下来。
“嗯。”怀薇微笑道，声音里带了她自己也无法察觉的淡淡幸福。
“姐姐，你爱他吗？”柳飞羽小心翼翼地开口。
怀薇怔了一下，仿佛有一点习惯性的犹豫，但她很快笑了，点头道：“嗯，我爱他。”
“为什么？”柳飞羽忽然激动起来，“你到底爱他什么？就因为他长得漂亮武功好么？”
听了柳飞羽孩子气的话，怀薇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她拍拍柳飞羽的肩膀道：“爱了就是爱了，那还有这么多为什么？”说完这句话，她突然怔住了。
好像……从前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说的呢。直到今天，她才真正体会到了这种心情。她突然变得心情很好，刚才的担心也淡了许多。
“他真的为我做了很多事啊，其实原来看他对我好，我真的是很难受，他对我越好，我就越难过，越不敢爱他，现在想起来，自己也很傻。”怀薇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柳飞羽呆呆地看着怀薇，看着这个原本冷漠决绝的姐姐此刻流露出的小女儿情态。
姐姐……是幸福的吧……
因为那个叫秦歌的男人吗？
“姐姐……”柳飞羽轻轻靠在怀薇肩膀上，“如果你爱她，只要你一句话，一会儿的擂台，我会为你留下他。”
“什么？”怀薇吃惊，“他已经来了么？”
柳飞羽勾了勾唇角，慢慢站起身。
怀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大群人出现在她的视野里，走在最前面的就是戴着半面面具，依旧美到惊世骇俗的秦歌。
“歌——”怀薇失声叫了出来。
秦歌看向她，笑了，笑容翩然，宠溺。
柳飞羽返身走向擂台，转头，刚才面对怀薇的各种情绪全然不在，有的只是一种狂傲的不屑和邪厉的杀戮气息，他冷笑道：“怎么，这么多人一块上来，是要一起送死么？”
秦歌走到擂台前，看向柳飞羽，微微一笑：“没有别人，只有我。我本不是江湖中人，今天来，我只是想把怀薇带走。”
“凭什么？”柳飞羽的语气中带了一股子戾气，看见怀薇看秦歌的眼神，他没有由来的一阵烦躁和嫉妒，“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想把姐姐禁锢在自己身边，告诉你们，我绝对不允许！”说着，他突然露出阴森森的笑，“还有三天，武林盟主迟早是我的，秦歌，不要以为你的‘流觞音’独步天下，在我的破世面前，照样不堪一击，来吧！”他傲然转身，竟就这样大方地把自己的空门暴露给一群敌人。
秦歌一步一步走上擂台，卓然一笑：“你就这么怕和我说话么？难道怕我的话会击溃你的心理防线？”
柳飞羽的后背僵硬了一下。
他的手下上台插下战旗，一面黑色的大旗上面用金线绣了一个大大的“破”字，在风中列列飘动，他持剑背对着秦歌，剑尖指向地面，微微颤抖，不知是犹豫，还是兴奋。
秦歌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什么武器也没拿，只是抬手绾起自己的长发，手指在面具上轻轻划过，唇角微翘，安静地站在那里，轻轻一声：“于情于理，这一战我都不得不打，来吧。”
他的话音还未落，一道黑影便呼啸而至。雷火电光之间，他们已经相互交错了一招，两人各后退了三步。
“好快！”
两人心中同时想到。
只是秦歌自己知道，在最后一步时，他不令人察觉地踉跄了一下，在开始的试探中，他已经吃了暗亏了。
台下人屏息凝神地看着台上两人厮杀，不由得都是暗暗心惊。他们非无能之辈，怎能看不出这两人都是少见的高手，一不注意就会失掉性命。秦歌的武功很高，但是柳飞羽练得是破世，这门邪功吸尽天地间污秽邪恶之气，在体内循环往复，力量生生不息，至今还未有人能与之抗衡，这样下去，就算秦歌步步为营小心防备，终究还是免不了体力不支而露出破绽。
所有人都暗暗为秦歌捏了把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