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撕下自己的假胡须,众个人见乔也由一个老者忽然变成一个英俊少年,不禁大为惊奇。
冷琴冷冷一笑,说道:“承蒙你牵挂,我好得很!蛇族与狼族互不相容,今日就在这里做个了断。”
乔也哈哈一笑,说道:“蛇族与狼族本无怨无仇,大家本来和平相处的甚好,是你野心不死,破坏了天下安宁,今日我就替天下众动物讨个说法,就在这里动手吧。”
乔也刚说完,忽听背后风声响动,知有暗器来袭,接着听得一声喝道:“看打!”
乔也也不回头,反过手去两指一夹,接住了一把小小的飞刀,但觉那飞刀射来势道劲急,全是阳刚之力,接在手上时刀身微微一震,笑道:“这位发射飞刀的可是岚山?”
发射这柄飞刀的,正是岚山。
冷琴、黑娜等都是一惊,但见乔也并未回身,尚未见到岚山的人影,却将他猜得一点儿不错。
乔也心中却想,我不过是为了天下安宁抢走几把钥匙,却遭到如此阻拦,乔也想着岚山与表妹阿蓝珠的关系,并且与他也交过手,知道他本性非如此,此刻向自己投掷飞刀,或许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当下朗声说道:“你这位好朋友站着可别动。”
不等岚山回答,双手向后扬了几扬,跟着转过身来,两手连挥,众人一阵眼花缭乱,但见酒杯、筷子、飞刀等,叮叮当当响声不绝,齐向岚山射去。
绿竹跟过来说道:“乔也手下容情。”乔也一笑,说道:“不错,自该手下容情。”
众个人瞧岚山时,无不目瞪口呆。
但见他背靠墙壁,周身钉满了乔也投来的各种物器,却无一枚伤到他的身子。岚山半晌惊魂不定,隔了好一阵,这才离开墙壁,回过头来,只见百余枚物器打在墙上,隐隐依着自己身子,嵌成一个人形。他惨然无语,向乔也一揖到地,直出大门,也不向冷琴辞别,径自走了。
乔也此手一露,更还有谁敢出来干预?冷琴脸色蜡黄,说道:“这算得什么,有本事我们过上几招,将金钥匙还回来。”
忽然白衣女子“哼”的一声,指着墙角处一个小男孩,问道:“你不认得这小阿弟么?”
冷琴一看那个小男孩,吃了一惊,原来这小男孩不是别人,正是小宝。
原来这白衣女子正是清婉。但见冷琴却摇头道:“不认得,从来没见过。”清婉道:“就可惜你不认得他,他却认得你。我问你,你命令百花大蛇杀死了他的父亲,抢走了他的金钥匙,可有这等事么?”此言一出,众个人无不窃窃私语,冷琴却脸色惨白,此刻更加白得可怕。众个人“哦”的一声,齐向小宝望去。但见小宝满脸风霜,显是小小的一生之中已受过许多困苦折磨。
他指着冷琴,厉声说道:“你没见过我?哈哈,我可见过你。那天你派百花老道杀我爹爹,我瞧得清清楚楚。我每天晚上做梦,没一次不见到你们。”
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冷琴又是确曾做过那件事,张口结舌地“啊,啊”几声,没再分辩。清婉向众人双手一拱,说道:“蛇大王说得好,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我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说出来请大家评个道理。”
于是将自己在当日村寨所遇一一讲了。
而冷琴心想清婉述说往事,也不必跟他分辩,心中暗打脱身逃走的主意。
同时示意黑娜走向舞台后面。黑娜去了不多时,忽然从台后出来一个大汉,乔也与清婉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这人正是百花大蛇。
清婉心道:“怎么他还没死?”接着想起松萝,但此时却不容自己去问个明白。
于是继续说起那日的事情,说到百花大蛇杀死小宝阿爹的那一幕,小宝眼泪不绝流下。有些个人气愤不过,叫道:“这样的恶人,还不快宰了。”
小宝提起衣袖抹了抹眼泪,接话说道:“后来我爹爹跟他动手,我爹爹又生着病,就给这坏人害死了。”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只觉得这真是人间的一件极大惨事。
冷琴惨白着脸,说道:“小孩子一派胡言。”
百花大蛇慢慢走到小宝身旁,突然手腕一翻,寒光闪处,右手中一柄刀子已指着小宝的后心,叫道:“好,那就同归于尽。”
这一下变故不测,众个人均未料及。
清婉与乔也抢上两步,待要夺人,却见百花大蛇左臂紧紧扼在小宝颈中,低沉着嗓子喝道:“你再上前一步,这孩子的性命就是你们害的。”
乔也与清婉一惊,自然而然地倒退一步,一时徬徨无计,心想:“那便如何是好?”
要知乔也忠厚老实,对付奸诈小人实非其长,处此困境,不自禁想到绿竹。
百花大蛇右手的刀子刺破小宝后心衣服,刃尖抵及皮肉,使乔也无法用物器打落刀子,双目瞪住了乔也,说道:“你们只要交出金钥匙,不再在这里捣乱我们蛇大王的王位大会,就可以带这个孩子一块离开。”
乔也与清婉对望一眼,一时之间大厅上登成僵局。
百花大蛇目不转睛地瞪着乔也,防他有甚异动,口中却在对冷琴说道:“你到门外大树下去。”
却见冷琴张了张嘴,欲说什么话,最终却未说出来,慢慢向门外走去。乔也立刻上来拦住冷琴,冷琴冷笑道:“你们既然要害死这个孩子,我也没办法。”
说着忽然向上跃起,倏忽不见。大厅里众个人均感到惊奇无比。不知冷琴如何忽然消逝不见了。
只听百花大蛇冷笑一声,道:“好,你们不交出金钥匙,那么我自己走出大厅去。只要我一出了大厅,这个孩子就安全了,在我往外走的过程中,谁也不得暗下杀手。”
百花大蛇此时有恃无恐,料想今日已不难逃命,于是劫持着小宝,挡在自己身前,慢慢向门口退去。
只见百花大蛇再退几步,便要出厅,乔也空有一身功夫,竟然不敢向前一步,心下盘算:“若用一枚最重的物器打他脑门,自能叫他立时丧命,但他临死之前只要手臂一送,这个孩子就是性命不保了。”只见他又退了一步,此时桌上一枚大红烛所结的一个灯花,突然卜的一声爆了开来,烛光一暗,待得烛火再明,百花大蛇身后忽已多了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
只见那老者身穿藏绿色长袍,百花大蛇见众个人一齐望着自己身后,神情甚是异样,不由得回过头去。突见那老者拿一面椅子挡住了自己,不禁惊慌失措。
这老者正是绿竹所扮的老妇。
乔也双眼不离百花大蛇,只见百花大蛇忽然绕过绿竹的椅子,急退两步,正要拥着小宝抢出厅门,绿竹抢先堵住了门,喝道:“回去!”
百花大蛇道:“你让不让路?”
绿竹道:“你放下孩子,就可逃命。”
转向众个人道:“大家说他该活吗?”
众人均随声附和道:“该杀,该杀。”
趁百花大蛇慌乱的当儿,清婉从旁侧一扑,抱住小宝一个打滚,滚开半丈。
百花大蛇大惊,纵上抢夺,乔也急忙上前来钩脚反踢,随即站起身来,施展空手入白刃功夫,抢他手中刀子。百花大蛇心知不妙,不敢恋战,猛戳一刀,立即转身出厅,却见乔也双手叉腰,神威凛凛地站在厅口。乔也哈哈大笑,说道:“你想逃,哪里逃!”
这一下变化,清婉固是万万猜想不到,厅上众个人也无一不是大出意料之外。待得各人明白乔也的用意,小宝早已获救,百花大蛇亦已困入重围。
清婉递给小宝一柄尖刀,向小宝厉声道:“小宝,你要报仇,有胆子就将这坏蛋杀了。你若是心软害怕,就放他走了吧!”
众人目光一齐注视在小宝脸上。有的心想她复仇之心极为坚决,自有胆量杀人;有的却见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瘦小怯弱,提着明晃晃的一柄尖刀,全身已不住发抖,只怕未必敢去杀百花大蛇。
小宝身子打战,心中却无半分迟疑之意,提着尖刀,径自走向百花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