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落斜欲要上前,音尘绝已经拉住衣袖,摇头制止,而一旁的王爷,眼里已经透出浓烈的恨意,看着香残侯的背影,似乎生吞活剥都不能解此恨……
李治迟迟赶来,一脸怒气,犀利的扫视眼前低头敬畏的带刀侍卫,久久不语。
片刻,众人散尽,留下香残侯一人靠着弦子,深锁双眉……
门外怒气冲冲的李治,已经爆发:“拉出去,斩……”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回音荡存耳际,那领头的带刀侍卫,众目睽睽之下,已经被拖出去当众斩首,毫无余地。
而后,所有下属噤若寒蝉,低头站立在李治面前。
“张十一……”
“在……”
“提升你为都尉军领,今夜带人看好别院,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是……”
说完,李治扬手示意,那些侍卫整齐而去,片刻不敢怠慢。
身后,王爷李寒愈终于开口:“殿下何意?王叔……不明白?”
李寒愈仍然斯文儒雅,娇贵而纤细的体态慢慢走上前几步,恭敬的开口。
“江弦,非普通女子,对我,必有帮助!”李治回答了李寒愈,口吻坚定,完全没有了稚气的装饰。
“是……”
李寒愈见李治不想多言,未曾细问,转而吩咐身后下人:“准备泉水给殿下沐浴”。
“是……”
仆人恭敬领命。
李治浩浩荡荡回到自己房间,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难以猜出其心思。
弦子睁开沉重的眼皮,看见了香残侯,那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的脸庞上,有了一条剑痕,遮掩了原有的完美,忽然间有些不懂这个男子,纵然喜欢一些,也怕结局难料……
“你醒了!”
香残侯忽然睁开了那对脉脉秋波,盛满关怀,溢出担忧……
“从前,有一对相爱的平穷男女,私自定了终生,女子一心想着去寻找清雅之地,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可是那男子一定要考取功名,光明正大的迎娶那女子,去意决绝,女子便做了干粮,典当一切值钱之物,交与男子,并鼓励他能达到愿望,而后男子一去三年,毫无音讯,村里都劝慰女子另外择嫁,而女子始终相信男子会回来迎娶自己,终于,男子捎来书信,说他已经是五品官员,让女子去一起去与之团聚,女子去后,他们生活还算幸福,女子贤良淑德,温柔美丽,三年未曾相见,男子非常疼惜女子,可是好景不长,一位大官之女看上男子的容貌与才华,让其休妻,男子不从,便一书上谏,诬告男子,致使入狱,而女子无能为力,男子安慰女子,让其放心,自己能够摆脱,几月后,男子悄悄与大官之女成亲,搬去豪华铺张的府邸,女子得知,未曾去纠缠,而是静静等待男子……两年之后,男子已经是三品大官,便回到女子身边,解释自己娶那大官之女用心,就是想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好恢复女子的正室之位,而今,一切条件均以成熟,女子去后,看见了男子过着奢侈,骄纵****的日子,便伤心离去,不久,男子又迎娶了一位格格,生活美满,听说到此,女子黯然离去,伤心欲绝,爬与庐山之巅,纵跃而下,尸骨无存……过了几年,男子思念女子,去庐山悼念,却看见那女子站立悬崖边缘,欲要伸手,却消失不见,悔恨至极,便辞去官职,独身住在庐山之巅,****守候……”
讲到此,弦子透出一股深深的无奈……
“残侯,南落斜深深的爱着你阿姐,虽然不曾寻找仙草,但是他对你阿姐,也能算是至死不渝!南落斜****用自己鲜血供于你阿姐练功,这样……这样的爱,还不能算是爱吗?你为何要苦苦束缚自己,你阿姐已经死去五年,纵然很多仇恨与埋怨,难道你就不能放下吗?”
弦子讲了很多,扫视着香残侯的神情,复杂迷惘……
“我……始终记得阿姐那白孤零零的场面,一切都因为南落斜,所以……”
“上辈子很多事情已经难以顺理清楚,为何要这样纠缠不清?难道南落斜愿意残害你的父母,你的家人,你的阿姐吗?”
弦子忽然几分激动。
香残侯紧紧蹙起双眉,打量弦子:“你知道……”
“是的,你的毒是南落斜父亲所下的,天下两人能解,而其中一人不解,一人是南落斜的心腹,所以你们才这样纠结,你才带走宫酥柳,报复南落斜,但是你想过南落斜为何不给你解药吗?因为南落斜也没有解药,他自己也深陷其中……”
“他……也中毒很深,你怎么知道?”
“他爱宫酥柳,为何不救?为何自己滴血供于宫酥柳,就是证明他爱你阿姐,所以与你阿姐一起身重其毒!只是你阿姐先前而去,而南落斜有北雪晴的灵丹护体,才能存活……”
香残侯打量弦子,疑惑的看着眼前几分苍白的女子,眼里透出忧伤。
“他的父亲为夺我香家‘血色紫玉’,对我全家下毒,甚至杀害我父母,所以,我阿姐才嫁与南落斜,想得到解药,可是阿姐却未能得到就香消玉殒……”
香残侯陷入悲痛,自责……听见此话,弦子仍然不明白,香残侯为何要苦苦把自己埋于仇恨之中……
“我讲的故事是我以前听见第一个让我触动的故事,真有其事,难道你要南落斜为宫酥柳殉情,你才善罢甘心吗?”
“阿姐都是为我而做,阿姐未曾爱过南落斜,我们都非常清楚,所以阿姐死的时候都没有见南落斜最后一面,阿姐说过,时代仇怨,恐怕不能化解,除非南落斜愿意放弃恢复大隋的意念,否则,作为我父亲一脉,将世代制止南落斜,世代跟随其左右,世代不能违背香家的家族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