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子慢慢端正身体,睡意阑珊,口吻十分冷静,而南溪风见状,便拉开帘子,退下马车。
“弦子,能不能不要叫我音大人?我知道,当年你求我去搭救香残侯,而我被皇帝拦下,以致未能及时赶到,我十分愧疚,事隔两年之久,难道你非要记恨与我吗?”
弦子听候,淡淡一笑,风轻云淡的笑,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波动……
“你到之时,残侯的确是死了吗?你真切的看见了南落斜的剑插进残侯的腹中?”
“呃?”
“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不过……我就是想确定一下,残侯究竟死没?还是……”
“我到之时,香残侯已经奄奄一息,南兄抱着香残侯,不知道说了什么,而后很多人围上来,我就上前阻挡,不久之后,他们都已经不见,我也被神秘之人搭救,是神秘人告诉我香残侯死了,但是……香残侯腹中之剑,的确是南兄的‘软剑’……”
“哦……”
“弦子……”
见弦子淡淡的回应,音尘绝担忧的望着弦子,颀长的身躯有些萎靡不振……
“音尘绝,你说南落斜抱着香残侯说了什么?”
“呃……是的!”
弦子立刻改口的称谓着实让音尘绝欣慰几分。
“如果我死了是不是血色紫玉就没用了?”
“呃……不许这样说自己?你不会死的,我们都不会让你死!”
“哼哼!你们……你们是谁?”
“呃……”
一句无心之语,却让弦子挑出了语病,音尘绝顿时哑口无言。
而后,陷入沉默,音尘绝一旁静静的打量弦子那几分红晕的容颜,微微眯眼,紧紧的抿着嘴唇,轻蹙的柳叶眉……
隔日清晨,便到达寻冥谷的沟壑之巅,遥望万丈悬崖,武功再高之人也难免心惊胆战,生怕一不小心堕入万劫不复……
弦子上前,冷冷看着万丈深渊,心里翻腾不已……
心底很期望那个想念的人在下面,很想他,真的很想他……原来,真的是失去以后才能衡量自己的感情,自己也是么?
一阵狂风卷来,吹散了云髻,飘扬了衣衫,不知觉里,脸蛋已经冰凉透骨……
“哈哈哈……小女娃……你终于来了,我好想念你哇!”
玄老头像一阵风一样从深不见底的谷底突然冒出来,缕着白色的胡须,红光满面,哈哈大笑的而来……
弦子没有太大的惊讶,自己也感觉奇怪,怎么那个调皮,开朗,洒脱的自己,经过两年的洗礼,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的一个冷静之人,而今,也能做到临危不惧……
“玄谷主,多年不见,还记得我,真是荣幸!”
“哈哈哈……你个小女娃娃,怎么两年多不见,变得如此生疏,亏我还把仙草分与你,救你一命!”
“是啊!未曾感谢谷主的救命之恩呢?所以我今日下厨,当做回报如何?”
“哦……好啊!好啊!哈哈哈……”
又是一阵旋风般,唰的就不见,南溪风静静的看着弦子,而音尘绝有几分惊讶……
走进深壑的玄冥谷,一股熟悉的味道拂来,是一种错觉……
花香的清新味道,水流的潺香,慢慢拂过面颊,撩动心脾,芬芳扑进鼻息,柔柔的,软软的,仍然残留着香残侯的味道……
远远的,已经看见了已经修正好的木屋,搭建在弯曲石板路的尽头,靠右的一边,围绕着高大的树木,种植着不知名的植被……
玄子推开房门,灶台依然整洁干净,放着琳琅满目的各色菜与材料,那比较特别的锅仍然样式奇特,散发出油光,看来,宫酥心还是会偶尔做饭……
弦子没有开口,默默的整理菜色,一旁的南溪风帮忙生火,猜不透这个奇怪的女子。
“哇……好香,好香!小女娃,做的菜还是这么好吃……嗯……好吃好吃!”
玄老头已经迫不及待的把各式菜色往胡子下面的嘴里塞进,囫囵不已。
“呃?你……”
溪风欲要阻止,被弦子拦下。
“玄谷主?看来这几年过得很好啊……”
“唔嗯……”玄老头含糊不清的回答着,终于满满的吞下一大口,不至于噎死。
“小女娃,肯定有事求于我这个老头吧?说吧……”
“呃……你怎么知道?”
“……”
“香残侯在哪里?”
“……”
“香残侯在哪里?”
“快死了!”
“……”
“一会儿带你去!”
“……”
一股不好的预感侵袭全身,每个毛孔都竖立起来,明明有些凉意的谷底,却此刻的手心一直冒着汗水,指甲何时插进了手掌心,也没有了感觉……
“走吧……”
“你为何救他?”
“徒弟求我的!”
“你会这么好心?”
“哼……小女娃,我当初不是也救了你吗?”
“……”
“跟紧点,注意脚下,可别动了我的机关!”
“……”
弦子的眉毛有些纠结,非常清楚这个玄冥谷非泛泛之辈所能进入,要想活着出去,还真得跟紧玄老头。
浓密的尽头便是一座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映入眼帘,那狂躁的水流倾泻而下,溅湿了衣衫,远处几根单调的树木作为映衬,偶尔飞过歇息的飞鸟,仓促的展翅飞走,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有心之人射下来当做烧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