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弦子催促发愣的雪衣,心底有些退缩了,多么不愿看见他的婚礼上是南纤云,多么难以接受他今日的种种!
听见了大厅传来一阵阵喧哗,什么“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却在耳中如此尖锐,慢慢的深呼吸,慢慢的转移视线,用一句简单的话语安慰自己受伤的心!
当香残侯一袭喜服出来,已经看见了弦子站立在远处的红色大鼓之上,头上庞大的牡丹花,娇艳欲滴,是祝福还是嘲讽,香残侯自己也不能衡量仔细,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绝色的女子!
南纤云感觉到了众人的屏息,自己掀开了盖头,也看见了弦子一袭古怪而美丽的服装,正飘逸的站立在那大鼓之上,摆放在院落中央的大鼓,庞大而鲜红,似乎是一种嘲弄,似乎也是对自己的赞美!
“咚咚咚……”
响起三声大鼓,众人把眼光,齐齐向欲要开演的弦子投去,对这样的表演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随着急躁的鼓声响起,弦子柔软的身躯慢慢旋转,口中的一株红色菊花也随之飞舞,身上的披风也慢慢滑落在身后,一只玉足慢慢向前伸出收回,上面的铃铛坠饰,也跟着主人的节拍起起落落……
一开始比较慢的节奏下,弦子的身态轻盈,舞步简单,缓慢而充满风情……
随着鼓声躁动,人影也快了起来,身影也摇曳了起来,像一株刚刚开放的玫瑰,瑰丽而耀眼,收取了所有人的目光,凝聚了所有人的思维……
持续了五分钟的旋转身姿,弦子一个优雅的斜身,坐于了中央,下面的雪衣,已经把古琴轻轻放了上去,弦子只需要伸出手指,轻轻扣弦……
“世界上有几个女人敢这样,把脆弱当成了坚强,那一夜疾来的风和雨,吹落了满园的芬芳,世界上有几个女人敢这样,将血泪还给世间的儿鄌,繁华一梦化作长河岸,千红一哭万妍同悲绝唱,寸心炼成了钢,百媚千娇下火场,她也曾一枝山花笑烂漫,转身间叱诧九天上,谁说女子不如儿鄌,谁说柔胜不了刚,看千古风流人物,还有谁独秀一枝万年长……”
豪迈的音色是前所未有的,有着回顾,有着伤痕,有着柔情,有着坚强……
弦子的最后一句,苍凉而悲壮,自己不是独挡天下的红颜,也没有豪情万丈的胸怀,更没有宽阔庞大的肚腹,一届小女子,在此是在舒缓,是在张扬,也是在告别!
众人忘记了已经完毕的舞蹈与歌曲,当回过神之后,弦子早已消失在视线,飘然离去。
香残侯不能压制自己的情感,甩开南纤云的手臂,追上弦子的脚步,可是,在走廊的尽头,已经不能看见其背影,而喧哗的宾客早已轰然雷动,已经有仆人上前向香残侯禀告着什么?香残侯也急忙回身!
弦子回到房间,有些疲惫,面色也十分苍白。
“雪衣,不许任何人进来,我要休息!”
“嗯……”
雪衣乖巧的退出房门,没有多言,却不知,房内的人儿早已消失不见,任由你是两煞还是香残侯,亦是南落斜,恐怕也不能追回!
弦子随着蒙面人走了,是自己要求蒙面人带离自己远离他们,一切,都不容许去后悔,或者回头!
而莫王府邸:“王爷,王爷……”
雪衣急匆匆贴近南落斜的耳际嘀咕,每一句,南落斜的剑眉就会皱一下,每一句,脸色都沉重了几分!
南落斜急忙随着雪衣离开了主厅,向后院而来,由于边境出了一些事情,需要亲自处理,所以才刚刚赶回王府,坐下片刻,就见雪衣匆忙跑来,南落斜非常清楚,若不是紧急的事情,血衣是不会如此慌张,特别是此刻,分明派了血衣保护弦儿,却出了岔子,南落斜思绪之际,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莫王恕罪!”
雪衣已经低头跪下,满脸懊恼!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呃……怪血衣大意,江姑娘一早就显得十分不正常,我以为是江姑娘对于今天的婚礼耿耿于怀,却没有想到她……”
“够了!”
南落斜气愤的一掌向血衣挥去,血衣真个身体就腾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半晌也没有爬起来。
南落斜气愤之余,眼光扫视每个角落,在枕边终于发现了弦子留于自己的一封信,再也没有其他,南落斜分明看着上面写的是‘南落斜亲启’,心底阵阵疑惑,为何只有自己的信件,没有香残侯的……
“南落斜:我走了,我就是那个背叛丈夫的菊氏,人算始终不如天算,我们的缘分错过了,既然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深深的为你心痛过,深深的为你不忍过,深深的为你痛苦过,可是,当我发现你不是我最终的归宿时,我梦中的那个茧,破了,也飞了!我们的前生,不管是不是夫妻,是不是生死恋人,但是,今生我们不是!我恨我自己,懦弱,不能一剑了却与香残侯的情思!我不能重蹈覆辙,也不愿意这样纠缠不清,谢谢君的眷恋与关照,人生若是有机会,我们,还是能再次对酒当歌!弦子亲笔……”
南落斜看完信件,瘫坐在地。
血衣早已起身,擦拭了嘴角血迹,上前献策:“我与哥哥马上去追!”
“不必了!”
南落斜已经能够理解弦子的用心,也能明白她对香残侯的爱,更能体会她的决心!
当香残侯赶到之时,房间已经空荡,没有只字片语,就这样,悄悄的走了,香残侯的俊脸之上,毫无血色,当南纤云赶来时,只见那昨夜的古琴仍然静静的躺在桌上,回味着往事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