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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魂梦一枕 恍如浮生(之求学)

“海客谈瀛洲,烟波微茫信难求。”这瀛洲虽远,但有这仙家驭了空舟,却也是不到三月便到了海上瀛洲。又行了三日却是来到这瀛洲都国瀛国。一路上,萧回也是问东问西得了许多消息,知晓了一些仙人的隐秘。他这师傅名唤徐达,是通神中期的修士,海月神宗的长老。而这海月神宗也算是这瀛洲的上等宗派了。

不多时,徐达便按下空舟,带了萧回径直入了宗内。徐达领了萧回去了居处,又在居处里选了间居室安置萧回歇息。待徐达差旁个弟子为徒儿报记了宗册,几日后又设宴请了其他长老与萧回行完师礼,从此便教训起了萧回修行。

一晃半年过去,萧回在师傅的教训下修行进展得飞快,便已是通了三十多脉。这一天萧回兴致匆匆来找寻师傅。进了后堂的功房,便见着师傅正闭目盘坐了修行。他也不忌讳,上前拽了师傅的臂膀晃了晃,言道“师傅醒来,师傅醒来。”徐达被他叫得心慌,便是不再装睡,睁开眼没好气得斥道“你不在房中仔细修行,到为师这里来鬼叫什么?你个孽徒,整日里没完没了的。”

萧回也不理师傅的怨气,只是裂个嘴没皮没脸的笑道“师傅,徒儿近来算算日子,来这瀛洲已是有了半年多了。想来家中父亲与我娘亲想我想得紧哩,师傅何时送我归去。”徐达听罢斥道“入了这仙家便是离了凡尘,你这泼徒不思苦练,整日里就知道在这宗里惹事生非。归家之事莫要再提,回去仔细修行罢,莫要教此生蹉跎,悔恨终身。”

萧回听了也是恼了“师傅怎的也学了赖账?我那时与父亲娘亲拜别时可是说过要常常回家探望的。怎的你那时不说仔细,入了仙家便不让回家探亲?”徐达听了只是闪烁其词,道“我虽是未说,却也未曾说过常常带了你归家省亲。你要么安心修行,要么自家跑了回去。”萧回听后也是愣了愣神,心想这瀛洲距了中州有十万八千里,便是跑断了自家双腿也是难能归家。况且这瀛洲又踞海而生,那茫茫大海却是怎么个跑法。

萧回遂是苦着脸央求道“师傅,徒儿也是想家的紧,你倒是给徒儿支些妙招,好让我能归了家。”徐达回道“妙招却是没有,若真个想归家,那便仔细修行。待你通了脉我便将这空舟送你,你想几时回去便几时回去。”萧回一听遂是心头一热,心想如此办法却是不错。我若勤些修行,不到三年便能百脉全通。虽说时间是长了些,倒也等得。遂是向师傅告了退,回去仔细修行了。

待萧回一走,这徐达便是苦笑了起来。他这弟子好是好,却是没个定性。这修行路上需得咬定青山不放松,又必勇猛而精进,否则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如今拿了话搪塞他,算是能够安生一阵子了。

萧回自去仔细修行不说。转眼又是一年过去,萧回终是贯通了周身一百零八脉,得成通脉,踏入聚灵境。仙法得成,萧回便喜不自胜,匆匆往功房处寻师傅去了。萧回寻了师傅,语声带喜道“师傅,徒儿已是百脉俱通,快把那空舟给了我,我现在便回去。”萧回说着便伸臂摇手向了师傅讨要。徐达见到徒儿这般欢喜的形状,又听了萧回的话,便是心中惊喜。他虽断定这徒儿三五年内必通脉成,却也没想到竟是这般迅猛。他颔首拂须,含笑称赞,但看到萧回这般伸手讨债的无赖模样又是拉下了脸。

徐达细瞧这弟子,蓬头垢面地,不知是多久也未沐浴了。他心里作想,这徒儿入了聚灵不为增了数百寿元而欢喜,却只是急不可耐地过来讨要空舟,立刻便要归家,真个是凡心不改。想到此处徐达便是气不打一处来,但这通脉送舟的话又是他说的,也不好明着赖账。他使了法诀变出了空舟,给了萧回,心想着且看他转不转得动。萧回得了巴掌大的空舟,拿在个手里仔细摩挲,露出个如愿以偿的模样。萧回拿眼瞧这空舟。只见首尾长约三寸,高一寸许。中轩敞舱,箬蓬覆之。旁设小窗,左右各三。真个是巧夺天工,和这来时乘坐的空舟是一模一样。

他拿手把玩着空舟,却是忽儿想到些什么,向师傅问道“师傅,这空舟虽巧,可却怎么运转驱使?”徐达听了不禁翻眼道“你耍弄半天,现在才想起这运转法门来了。”说完遂是传了这运舟之法说与他听。萧回得了这运转法门,仔细记下,将这空舟举入半空依着法门运灌了些灵气口呼“变”。这空舟却是岿然不动,仍旧是个巴掌大的小舟,也不变化。他心道难道是将才这法门使得不对?遂又试验了几番。

“变,变,变!你这顽舟竟是这般不听指令,教你变你却不变。”三番五次不成,萧回却是冲着这空舟训了起来。只是空舟却听不懂这人言,仍旧一动不动。徐达在一旁没忍住得笑出了声。萧回见了师傅这般,却是明白过来,定是师傅耍了手段。他遂是恼道“师傅莫不是耍了什么手段,教这空舟不变?或是拿了话哄骗我,莫非这空舟不是我这般境界能够驱使的?师傅怎的这般三翻五次说话不算?”徐达正忙着笑,却被徒儿这番发问说的哑口无言。

徐达稍时却是说了真话“为师也是忘了,这空舟虽是需要灌注灵气驱使,可你这般修为却是不够。”

萧回问道“那须哪般修为?”

徐达回道“须得结丹。”

萧回道“此话当真?”

徐达道“当真!”

师徒对答完,徐达命萧回去了宗里藏馆取来一部功法,名唤《灵境修者总诀》,内记录了从通脉、聚灵,直到结丹这三境修行的功法。其中徐达此前传授的那道口诀便是这水卷中的一篇<水善篇>。徐达教训指点了萧回一番,言道“丹田果为巨海长江,何患灵河丹山之不能容纳。你若结了这灵丹,驾驭这空舟便如御马行车,一学便会。”萧回听了师傅所言,被这豪言壮语所动,一时有些顿悟。

萧回随后又问向师傅道“师傅,这聚灵境到那灵丹境需得多时?”

徐达回道“这修家修行越境,是因人而异。凡人武者有的一生不得开穴,有的修者一生不得通脉。你这般天赋,想来十年便可结丹。”萧回听了哑声道“师傅,这结丹竟是要这般长久时间,十年一过,我家父亲怕是早就等坏了腿脚,娘亲怕是早已哭坏了眼。这可如何是好?不如师傅给徒儿支些灵招,教徒儿早些回家。”徐达听后,如此前那般训斥道“你这顽徒,入了仙途却不思进取,整天贪恋这凡尘。我看这仙途上你也难有所成。你要么仔细修行,要么自家跑了回去。”

萧回听了师傅这话也是不做声了。遂只好带了功法自回了居室潜心修行去了。待萧回走后,这徐达却是一人羞得脸红。他五岁随了师傅入宗,二十年聚灵,五百年才结得灵丹。虽说这萧回天赋异禀,最少怎的也该修行个五十年才能结丹罢。但若说了实话,怕是他早就吵翻了天。常人一生才得百年。五十年后怕是父母已经不在了。

要说这徐达自五岁进了宗,也如萧回这般吵闹过,想要回家。但他那师傅也是心硬,任他如何哭闹就是不许。一晃百十年过去,他也早脱了尘俗。若非这般他也挨不过那无情天劫,得以踏入这通神妙境。

徐达这般阻挠弟子归家,虽是为了自家弟子好,却不知这修行路上人各有异。像萧回这般却不能只是束缚,须得徐徐开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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