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摇头,不管她,坐等警察到来。
不经意间的抬眼,原本只是想看那具尸体怎么样了,看到了越来越近的警车。
市里的交通很容易会遇上堵车,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就不知道是正好路过的警察,还是高甚远叫来的那位。
警车在路边停下了,下来一个穿制服的年轻警察,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
很普通的老人,花白的头发,有点驼背。
属于农村随处可见的老农民样,穿着随便,一脚的布鞋。忽见,可能会以为是老人出了什么事。可能是迷路,或是丢了一头羊一条狗这样的小事,来找警察,搭了一趟警车的顺风车这样的展开。
不过,走来的老人高抬了下巴,坦荡荡地步伐,表露出的自信与从容,却不是那回事儿。
随着他走近,看清了眉宇,可以用仙风道骨来形容。祥和的眼眉,随和的五官,整体像极了淡泊名利,生性恬淡的世外高人。
这样一位老人,跟穿制服的警察走在一起,看着有点奇怪。
不会是冒充活神仙骗人被抓的吧?
高甚远手里拿着长明灯,想放下觉得不踏实;拿在手上又觉得不合适。
纠结着,做了几个想放下的动作,终究没舍得。
从手套箱里拿了个布袋子,纯暗红色的。小心地将长明灯放进去,撩起衣摆,就这么将布袋子别在了腰间的腰封上……
年轻的警察和老人瞅了眼僵立着的尸体,向车旁走来。
高甚远拍拍腰间,好好的衣着品味就被这布袋破坏了,都不知道怎么来形容。可他不管这些,满意地笑一笑,带着长明灯就下了车,迎上了车外的两个。
小年轻笑着说:“赶巧了,刚在附近有任务。组里的大师,都是圈里的名人,应该不用我介绍吧?”
我和张瑶下了车,小平头后一步整理着衣服下了车。
那老人漫不经心地瞅了我一眼,突然就瞪大了眼。
高甚远挡在了老人面前,“我们知道的情况,已经在电话里全讲了。既然你们来了,那我们先走了,有急事呢。”
老人横了他一眼,不客气地推开他,“有什么好捏着藏着的,不就是比较难搞定的客人嘛,告诉我,我还能帮你一把。怎么滴,怕我知道你道行浅解决不了是吧。”
老人说着话,快步来到我面前,端详着我的眼眉间,说道:“小姑娘印堂发黑,近来有诡事缠身啊。”
这语气,这神情,跟初见高甚远时,简直一模一样。
高甚远拍了额头,无奈道:“我师叔,算命起家的。最近效劳国家了,一生行江湖的老毛病不变,你可以不用搭理他。”
老毛病是什么病?我表示疑惑。
高甚远拿老人很没办法的样子,就先给警察同志交代起那具尸体的情况。
语气有些急切,感觉他巴不得快点讲完快点离开。
老人一直盯着我看,怪不好意思的。
他突然说:“印堂发黑却眼带桃花,小姑娘怕是被缠上了。”
他掐指一算,摇着头说:“阴婚都芥蒂了,事情麻烦了呀。”
“这样,给我这个数,我帮你消灾。”他捏着三根手指头,啪嗒打了个响指。
这个数是指三百?三千?三万?猜不出来,我根本不知道他们这一行的行情。
提起钱,我想起来,穆丞并没有向我要价。
他不惜跟我假结婚,事后哪怕离婚,一个二婚的身份抹不掉了。为我的事奔波,受了伤,没一句的怨言。
说是因为想跟鬼门关干架,可相处的模式,更像朋友间的帮忙,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不见外。
高甚远送我这一趟,也没提到哪怕说车油钱的事。这里面的原因无外乎是因为他对穆丞的崇拜。
就像庄墨帮我是因为有张瑶在。
这么想想,他们这些人真是好人。虽说是有各自的理由帮我,可明明都能顺便从我身上赚一笔,毕竟他们是干这一行的,收钱无可厚非。
现在反而搭上了医疗费和车油钱,还有时间。赔本赔的很彻底。
老人见我不说话,不高兴了,“嫌贵?你听到了,我是他的师叔,道行比他深,我出马肯定事半功倍。”
高甚远噗笑出声,“三万?宰人记得找好对象啊师叔,她是高先生的老婆!你就别班门弄斧了。”
老人厉声道:“什么三万,是三十万,她惹上的东西不一般。现在又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惨像,事态危急,不尽快解决了,就要出人命了。三十万换一条命,我是给她便宜了。”
继而看了看我,小声嘀咕道:“穆丞那小子的老婆啊,惹上麻烦的东西也不奇怪了。”
什么都没问的情况下,只是通过面相,就知道我遇上了什么事。仅仅通过这些只言片语,他的厉害表露无遗。
只能说姜还是老的辣,身为高甚远的师叔果然是名不虚传的。
他清了清嗓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般,向那具尸体走去了。
面对着尸体上的黄符,他伸手揭了下来,尸体立马就动了!吓得警察往后跳了好几步,正想往高甚远身后躲,老人又把黄符贴回去了。
警察松了口气,正想说话,老人把黄符再次揭开。警察这次躲到了高甚远身后,尸体正想转身攻击老人,刚侧了身,老人把黄符贴回去了……
“老爷子!你能别玩了嘛!”警察崩溃地大吼。
老人撇撇眉,再揭!
会玩的老人,谁会想到正经的表面下会住着老顽童的灵魂。表里不一的反差萌,让张瑶笑出了声。
我想笑,在道不容忽视的视线下我笑不出来。
这道视线,从我下车开始就在我身上,是警车那边投来的,就那么一直盯着我。
现在更强烈了,别扭、拘束、不自在,终究还是忍不住,望向了那边。
车窗反光,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既然望向那边了,我也不想示弱先移开了目光。我想告诉那边的人,躲着看别人不地道。
车门开了,牛皮鞋落了地,身穿西服戴着墨镜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走了几步,我们这边的人都发现了他。
高甚远看到了他,眉头皱了起来。
小平头看到了他,紧绷了身上的肌肉。咬牙,切齿,对他怒目而视。
显然,他们认识这人。
随着男人的走近,小平头握着双拳就要迎上去,被走来的高甚远挡住了。仅仅半步,小平头的拳头就能砸到男人的脸上。
高甚远轻轻一笑:“事情交代完了,我们就先走了,我们还有急事。”
“难得遇上,不介绍下这两位吗?”男人不惧怕小平头的怒目,更近了一步。随后摘掉了墨镜,露了一双深邃的眼。
对于小平头的愤怒,他高傲地微抬了下巴,轻蔑地瞥了小平头一眼。丝毫不受小平头的影响。
不输给小平头的身材和身高,同样的高大魁梧,小平头是粗狂的,他却是优雅的。仿佛天生就是王者,有君临天下之势。
他随意站那的气场,简简单单地就压过了小平头。
在他那不怒自威的气势下,他的目光扫到我们身上,我跟张瑶不约而同地缩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