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落尘的发丝微乱,神态有些迷离,显然是在西苑受了不少罪,这些奴才最会的就是捧高踩低,你得恩宠,你就是高,不得恩宠,你就是低。
凌落尘在太子府颇得人心,却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毕竟,绝大多数侍女都是喜欢月玖澜的。
“让你受委屈了,这几日....你怎么过去的?”想必是吃不好,睡不好,才几日功夫,凌落尘最起码掉了五斤,抱着竟觉得轻了不少。
“没事,几天罢了。”凌落尘将头埋在月玖澜的怀里,掩饰住眸中的恨意,嘴上却听不出丝毫怨恨来。
凌落尘被关起来的第一天,月玖澜强行要了他,月玖澜也只是草草的帮他清洗身子,却没注意那处已经出血了,除了刚刚,月玖澜就没来过西苑。
凌落尘被关起来的第二天,那些仗势欺人的奴才克扣下他的食物,本就身子虚弱的凌落尘更是整整一日粒米未食。
凌落尘被关起来的第三天,那些奴才说,若是让他们玩的尽兴,就给凌落尘些吃的,若不是瀛儿送来食物,凌落尘还不知会怎样...
凌落尘被关起来的第四天,凌落尘推开窗子,想换换空气,可却意外的发现窗外满是玫瑰,凌落尘从小就闻不惯玫瑰的味道,甚至会有些过敏,可那些奴才却不让凌落尘关上窗子,说是这样方便他们看着他。
这几日如同炼狱般的折磨,已经让凌落尘心灰意冷,恨意不断涌上心头,凌落尘默默的发誓,一定不会放过月玖澜。
其实,无爱哪来的恨,又何伤,谓何痛,不痛,又哪来的恨...
月玖澜将暗处的墨言叫出来,“去把苏子澈叫过来,说本宫有急事,让他尽快。”
苏神医其实脾气不大好,但极为护短,他对身边的人都很好,看似脾气温和,温润如玉,实际上比任何人都恐怖。
那可是神医,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你下点毒太容易了,更何况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没病没灾的?所以苏子澈一直都是许多人不能得罪的名单中的一员。
“是。”墨言单膝跪地,然后转身离开,用了轻功的墨言,转眼就消失在凌落尘和月玖澜的视线中。
凌落尘痴痴的望着墨言的背影,眼中是难以掩饰的艳羡,同样身为男子,谁不愿意建功立业,为江山社稷出一份力?
为什么他天生就不能习武?如今雌伏于人,一腔热血怕也只是永无用武之地了...
月玖澜抱着凌落尘来到寝宫,轻柔的将凌落尘放在榻上,勾勾唇角,“落尘那般看着墨言,莫不是爱上他了?”月玖澜看到凌落尘眼中的光芒,笑着打趣到,看着凌落尘有些红了脸,极为开心。
“没有,我只是觉得他轻功不错。”月玖澜微微有些疑惑,“你如果羡慕的话,为什么不练呢?”
凌落尘摇摇头,水蓝的瞳中满是惋惜之色,“我天生不能练武,但是我不记得是谁告诉我的了。”
月玖澜也更加的疑惑,凌落尘的身子虽然弱了些,但也不至于不能练武吧?
“怎么会不记得是谁告诉你的?”凌落尘眸中惋惜之色更甚,他总是觉得,自己遗忘的是很重要的东西。
“六岁之前的记忆,我都忘了。”六岁?“落尘,你今年多大了?”凌落尘有些呆萌的咬着手指,想了半晌终于想起了,水蓝色的眸子如同最璀璨的宝石,闪耀着灼灼星光。
“我想起来了,十六了。”月玖澜有些了然的点头,十六,也就是说,凌落尘是恰好不记得十年前的事了?
“一会让子澈给你看看,为什么会忘记六岁以前的记忆。”凌落尘极为抗拒的摇头,“不要,肯定是我记性不好。”
凌落尘吃的是烟云阁的药,若是被苏子澈知道了,他的身份不就明朗了吗?
月玖澜本也没有太在意,可凌落尘的反应着实太过激烈了,不像是正常应该有的态度,正常的反应不是应该好奇自己从前忘记了什么吗?为什么凌落尘这般抵触?
“主子,苏神医到了。”月玖澜眸中情绪分明,苏子澈,终于到了。
“让他进来。”苏子澈推门而入,一身白衣如画,好似看遍世态炎凉一般,那般孤寂,好似离群的青鹤,品尝着最孤苦的悔。
“子澈,你来的正好,帮我看看他怎么样?”月玖澜秉承着从不拿自己当外人的理念,扯着苏子澈就来到凌落尘身旁,苏子澈没有一点点防备,险些被月玖澜扯倒,稳住身子是苏子澈已经是满脸的黑线了。
“行房事得时候要小心些,切莫再伤了他了,这几日也没有好好吃东西吧,还有些过敏现象,你对什么过敏吗?”
月玖澜听一句苏子澈的话眉头就蹙紧一分,原来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情吗?
“玫瑰吧。”凌落尘想了想,大概就是对玫瑰过敏了,凌落尘对这些倒是十分淡然,但月玖澜却是十分激动的。
月玖澜活了这么久,自然是知道过敏严重是会要人命的,西苑的花园里种的可全是玫瑰,这样的环境下,凌落尘不过敏才怪了。
“你怎么不说?”月玖澜有些焦急,一句话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凌落尘心中冷冷的笑道,说?如何说?说了有用么?
“左右不是太严重,没事的。”凌落尘的话有些委曲求全的意味,一字一句的刺得月玖澜的心一阵阵泛着疼。
爱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吧,永远痛并快乐着,却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