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昏睡了一夜的叶书含,悠悠转醒过来,还未睁眼,手托着脑袋,“头好痛!”
一夜时间,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他看到了已故爹娘的脸,感受到似水柔情金瓶儿的怀抱,也看到了难以忘记的北宫傲雪的笑脸,还梦见自己被那幻觉之中奇怪老头带到这!
“真的在这里?这竟然不是梦!”
醒来的叶书含,奇怪的看着陌生的周围,一个茅草房子,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张他还在躺着的床。
这里的摆设很简单也很陈旧,桌椅斑驳不堪,显然是经受了许久的岁月磨蚀!
“这是哪里?”
叶书含心中奇怪,因为他的记忆,只不过是停留在晕倒之前,可如今醒来却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环境。
没有人回答,没有任何动静,所以他站了起来,他无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胸口,衣服还是这衣服,只是原本被绞碎的胸膛已经完好如初,这是乾坤剑才有的能力,可是这会,乾坤剑并不在身边!
“乾坤剑不在,这伤怎么好得那么快?”心中满是疑问,他必须找个人问问,身处未知的环境,总是让人心中不安!
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先是一片绿油油的菜地,往前便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湖,而湖中心有小块陆地,陆地上一棵大树,还有一个茅草盖顶的凉亭。
亭中一张粗糙的躺椅,椅子上躺着一个老头,白发白须,却浑身穿着极其朴素,光着脚,裤腿打卷起来,一边高,一边低!
“这……,自己又幻觉不成?”叶书含揉揉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可是一切如旧,那奇怪的老头还在那,真真实实的在那!
叶书含想上前去,可是他早不到路,因为亭子周围根本没有落,没有桥!
“离并不是很远,自己应该可以过得去!”叶书含心中想,于是手臂一挥,脚尖一点,灵气波动,身体飞离岸边,横渡湖面之上,转眼之间便入中,站在老人身旁,潇洒惬意!
老人睁眼,转过头来,手指着旁边亭子的栏杆,却没有说话。叶书含看得明白,这老人是要自己坐下,于是他便坐下来!
叶书含看着老人,发现他的长相极其普通,心想,既然在这菜园之中,那说明这老人一定就是种菜的。
“前辈,是您救了我?”
老人一直看着他,叶书含说完,他变点点头,然后指着自己的耳朵和嘴巴,摇了摇头!
“您是说,您又聋又哑?”
叶书含惊讶起来,看着老人,他满脸不信,因为,如果老人是聋子,刚才自己说话,他怎么可能听得到。
“前辈诚欺我!”
看到叶书含摇了摇头,那老人憨厚腼腆地笑了笑,手指指着自己的嘴唇,然后点了点头。
“原来,您是以口型看懂别人说话的!”
叶书含一看便知,他知道这世界之上,有很多人可以懂得唇语,很远的距离,就可以根据口型和嘴唇的变化,读懂远处人的话语!
“晚辈特来致谢的!”
叶书含深深地行了一个礼,可老人却摇了摇手,指着菜园,一阵咿咿呀呀不停,可是这回,叶书含真的不懂了,他不懂唇语,也不懂手势,他无奈的摇摇头。
老人见他不明白,也不着急,之间他笑了笑,手指在空中不断挥舞,片刻之后,那空中开始慢慢现实道道金色的文字。
这是以灵气幻化成的文字,片刻之后,灵气消散,字也随之消散不见,不过叶书含却看得明白,那几行字是“我只是需要一人帮助种菜!”
一阵愕然,叶书含完全想不到,老人就因为这个原因才救自己的命,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愿意留下来种菜。
叶书含进入玄天门的目的,一方面是想学玄天道法,另一方面则是想谋玄天宝剑,打开通天之门势在必行,他必须要去做。
可是,老人还是摇摇头,显然是不愿意他离去,手指在空中舞动起来,几行金字又显现出来。
“无论如何,你必须留下来三年,因为这里还在玄天门之内,况且作为报恩,你也该留在这里!”
叶书含看着这些字,心中叹了口气,从老人这一手功夫可以看出,对方自少仙尊境界,因为他的灵气是金色的,而且,能这样些字,还让字坚持那么久才散,不到仙尊境界根本没有这种本事。
“哎!看来自己别无选择!不过还好这还在玄天门之内!”叶书含心中叹息不已,这老人怎么说也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人家既然有所要求,而叶书含又不是知恩不报的人,所以他还真的必须留在这里三年。
看着这周围的环境,叶书含心里觉得,或许,自己可以在这里安静修炼,三年期满,自己应该就可以提升到仙基也说不定,所以他心里也就释然了。
数月之后,叶书含白天菜地劳作,晚上刻苦用工,只是,这菜园子里的菜是长得又好又快,只是他的修为境界却怎么也无法提升,这让叶书含郁闷不已,这何时才能提升到仙基境界!
亭子之中,袖子一甩,叶书含将那紫色的小瓶掏出,他已经许久没有喝过酒了,仙子阿闲了下来,是个喝酒的好时候!
“明日万载长生路,不及今朝一壶酒!”
美酒在手,叶书含已从昨日屈辱之中走了出来,现在的他,一壶美酒,就是一番天地,一种心境!
叶书含心血来潮,大灌几口,心情顿时舒畅许多,心中烦闷之情果然只有酒可以缓解。
叶书含心中是舒坦了,可这旁边的老头,闻着这诱人的酒香心中顿痒难耐,想问,但是好像不是很好意思,坐立不安!
“你也想喝?”
叶书含笑了起来,没想到这老头还是好酒之人,难得都是好酒之人,叶书含当然不会吝啬,只不过,这紫色小瓶,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给别人碰。
“想喝可以,但是酒不多,而且这瓶子你不能碰,你有杯子吗?”
原本不好意思,此刻听到叶书含如此说,老头心中顿时高兴,对着叶书含频频点头,表示自己有杯子,在叶书含毫无准备之下,老头手一挥,叶书含只觉得物换星移,转眼之间便道了院子里,而这院子便是刚才叶书含醒来的地方,这旁边还有一间一模一样的小屋,两屋同是一个院子。
不一会,老人拿出了两个杯子,摆在桌上,叶书含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奇怪得像农夫的聋哑老头,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灵气波动,却没有想到这么厉害,光是刚才那一手,恐怕不是一般人可以办到的。
还在震惊之中的叶书含,看着桌上的两只杯子却更加的惊讶,因为,这并不是普通的两只杯子,这杯子是绿色的碧玉制成,杯身打磨得很是细腻圆润,透着淡淡的光芒,上边还雕着几条龙盘绕蜿蜒,刀工细腻,栩栩如生!
“这两只杯子肯定来历不简单吧!”
叶书含由衷感叹,这两只杯子实在太美,用来承酒实在妙极,光看着都让人勾起馋虫!
看着叶书含的表情,老人很满意,叶书含有美酒,自己也有酒杯,这才公平,之间他又写了一行字:
“此乃九龙碧玉杯,用来喝酒最是妙处无穷!”
叶书含忍不住,拿起桌上的杯子不停地把玩,这玉杯果然不同凡响,拿在手中竟然有一股清爽冰凉传遍全身,这让叶书含有一些爱不释手。
“嗯嗯......”
老头指着杯子,再指着桌子,做了一个喝酒的动作,然后坐了下来,看着叶书含那紫色小瓶不停地吞口水,显然以馋到极点。
如今,不止老头很着急,叶书含也是想试一试,用这神奇的杯子喝美酒到底有什么不同。
杯子放下,迅速斟满两杯,迫不及待的去拿杯子,可是这时候,老头却拦住了他,对着他摇摇手,显然是说还不是时候。
老人这样子,恐怕有其特别道理,所以叶书含只得放下杯子,静静地看着。
片刻之后,那倒入杯中的酒飘出了绿色的雾气,等雾气停下来之后,这杯中的酒明显少了一些。
叶书含奇怪得很,这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绿雾冒出,这杯子之中少的酒,该是那变成雾气飞走的部分。
“这一下子就少了许多,太浪费了吧!不过这酒似乎显得更加的纯净透明,难道是这辈子还有去除酒中渣滓的功用?”
叶书含好酒,也心疼酒,这酒可不是随便就能得到的,这是他在方华城的‘醉仙楼’的地窖之中偷的,而现在喝得这酒,是地窖之中最好的酒,这酒只有五坛,是醉仙楼的招牌,叫‘醉仙酿’,平日自己是舍不得喝的,要不是今天这两只杯子,叶书含也绝不会拿出来分享!
不过,虽然是舍不得,可是知道这杯子更神奇之处,叶书含心中总算好受许多!
听着叶书含的话,老头“嗤嗤”的笑了起来,还不停的摇头晃脑,之后又点点头,而后不等叶书含反应过来,同时拿起两只酒杯,一饮而尽,闭着眼睛很是享受!
“你..........!”
看着这老头,叶书含顿时语竭,他完全没有想到,本来两个人两杯酒,就该一人一杯,可这倒好,自己一不留神,连自己的那杯也被黑了。
“这都什么人啊!把杯子给我!”
叶书含显得生气,这‘醉仙酿’自己之前一口都没有舍得喝过,只知道这酒是醉仙楼最好的酒,因为当初这五坛酒摆的位置十分隐秘,而且名字还和醉仙楼同名,所以这当然是最好的!
叶书含伸手抢过杯子,拿在手上,转过身去,给自己倒了一杯,他这回可是不敢放下了,现在他总算知道,这老头何止好酒,简直就是嗜酒如命的主。
看着雾气已尽,叶书含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小口,顿时感觉口齿留香,甘醇浓厚,于是忍不住连续喝了五杯却似乎意犹未尽!
叶书含喝得很是痛快,若不是这酒实在难得,他当真将这五坛喝个精光!
许多男人看到美酒,就恍若女子看到心爱之物一样的不舍!玄天门之中,道法玄功强如掌门玄虚子一般的出家方外之人,都常常以美酒作伴,要不然漫长数百年,如何孤身一人度过,不食人间烟火者,就不是人了,何况仙人都要饮酒!
仙人尚且如此,何况这老头,叶书含只顾着自斟自饮,他在一旁早已难耐非常,实在忍不住,便一巴掌排在叶书含的脑袋之上,“小叶子,不许吃独食,记得尊敬长辈!”
“什么?”
叶书含震惊的不是老头拍自己的脑袋,而是这又聋又哑的老人,居然说话了,这真是天大奇闻!
“你.......你不是哑巴?”叶书含指着老头,结巴起来,双眼瞪得老大!
“这是腹语术,真是少见多怪!”老人鄙夷的看了叶书含一眼,仿佛看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一般!
叶书含很无奈,也很气愤,可以讲话,为什么刚才却不讲,还胡乱比手势,还用灵气写字!
“我说老头,你太能装了,能说话就好好说话,别这么虚伪!”叶书含实在忍不住,还了老头一个鄙夷的眼神。
叶书含原本是想和老头一起分享的,可是刚才那老头居然把他的也喝了,这让他很生气,所以现在他根本不打算给,自己今天喝几杯足以,所以他把装酒的瓶子收了起来,顺道把那酒杯也收了起来。
如今的叶书含也学会了搂草打兔子,这么好的东西,自己得收,好东西谁会嫌多,何况,自己只不过学习老头罢了!
“哎哎......!你怎么把它收起来了,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眼看叶书含收起酒壶,那老头很是焦急,转而悲伤起来,那表情像是真的要他的命一般,只不过叶书含油盐不进,压根就不吃这一套。
看着演戏不行,老头换了想法,之间他拿着另一只玉杯,在叶书含面前晃了晃,然后未见其动嘴,低沉的声音便从他腹中发出,“这九龙碧玉杯好处很多,你给我一坛酒,我不但不抢那一只,这只也给你,怎么样?”
老人认为叶书含很值,可是叶书含却犹豫起来,只是,犹豫的并不是不想要这酒杯,也不是真的在乎这一坛酒,如若自己能以区区一坛酒,换得这神奇的杯子,那当然已经是很值得的,不过现如今,看这老头的情况,叶书含只不过想抬高价码而已,而且很显然,叶书含的却吃定他了!
看这叶书含的表情很是不愿意,老头顿时着急起来,心想,“这小鬼总不会真的一坛酒都不愿意吧!自己把这么珍贵的玉杯都送他了!”
老人不知道,自己其实一步步进入叶书含的圈套之中,这人虽然人老成精,可是却会在这种简单的事情面前犯起糊涂。
“要不然这样,我随你要求,怎么样,这总行了吧!”老人唉声叹气,这活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败在美酒之下!
听到老头的话,叶书含心中暗自偷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好!既然你爽快,我也就不再吝啬这一坛美酒,不过我只是个小小的人物,我怕你反悔,所以,你应该以道心发誓!”
叶书含开始显得很慷慨激昂,可是转眼却先要老人以道心起誓,怕老人不答应,还故意从金棺之中取出一坛‘醉仙酿’,在老人面前直晃悠!
“道心起誓,这小子够狠!”
老头狠狠的看着叶书含,心中暗想,这小子果真不好对付,原本自己真的想忽悠他而已,等拿到了酒,一切随便编就好,可如今看来这小子成精了,骗是不行的了!
“我玄道子以道心起誓,只要小叶子给我一坛酒,我一切听他安排,若为此誓,就让我永远见不到绿萝!”
“等等.......这绿萝是什么东西,你忽悠我哪!”叶书含不知道老头发誓的意思,所以大喊起来,原本只不过是想提醒老头,这个誓言有毛病!
可是当叶书含说完的那一刻,老头却大怒起来,“噌”的一下站起来,顿时须发飘扬,背后巨型阴阳轮转不停,灵气波动强烈,四周被震得响个不停。
现在的老头,哪像一个只会种菜的人,分明就是道法玄通的仙尊之境,这下叶书含真的蒙了,原来自己一直在死亡边缘游荡,仙尊之境,一百个自己都不够捏死!
“这这这......,老头你这是何故?”
叶书含真的有点害怕,这气势太过吓人,那威压,自己完全受不了,他以为老头发怒是因为自己的刁难。
“别生气,大不了我不让你发誓了,来来,我给你满上!”
叶书含赶忙给老人满上,这仙尊境界发怒,可是不好惹,平时跺跺脚,地都得抖三抖,除非自己真的嫌命长了!
“小叶子,我告诉你,绿萝不是东西.....额!不对,绿萝是人,一个绝世的女人,你不许那样说她,知道吗?”
“原来如此!感情这绿萝是老家伙的姘头,我还以为是自己问题太多的缘故!”
叶书含心中顿时放松了许多,既然不是问题多就好办,女人,自己是不太懂的,不过对付老头,有的是办法!
“老头,对不起啊!我也不是故意的,这一杯就当赔罪了,喝........!”
看着叶书含的样子,老头面色才缓和下来,收了外泄的灵力,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此时叶书含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既然你已经发誓,我相信你,现在我问你问题,每一个你都必须如实回答,一个问题一杯酒,公平的很!”
叶书含大方的把一坛酒摆在桌上,也不怕老头抢了去,因为这老头发的誓言很灵验,修道炼仙之人最怕的是道心起誓!
“对了,你怎么叫我小叶子,你怎么知道我的姓?”叶书含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所以随口问道。
“这是第一个问题,倒酒!”
老头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心中早已盘算好了,以后,只要叶书含有事问他,就必须以美酒来换,一杯酒,一个问题,很公平!
老头的盘算是对的,因为叶书含真的有很多不明白,所以其实他也中了老人的计策!
“果然姜是老的辣,好吧!”
老人端起酒杯,一口闷进肚子,嘴里还不停的夸是好酒!
“我救你回来的时候,你一直念着报仇,这里面就提到你自己名字!”老人喝完酒,随意的说出原因,因为叶书含的确一直都在说胡话,看起来,他真的很恨伤他的人!
“第二个问题,你是谁?”
“问得不准确,我是谁,这可太多了,比如名字还有来历等等,这样问我无法回答你!”
老人一阵抱怨,叶书含却心中郁闷难解,这回,他真的尝到老头的精明之处,要是将心中的疑问悉数解开,恐怕这一坛是不够的,然而,老头却也不算违背誓言,叶书含也没有办法,只得不停倒酒,不停修改问题!
“我的名字是玄道子..........!”
“我是玄虚子的师弟..........!”
“我犯错被罚在这里三百年,立下誓言,不得踏出红叶枫半步...........!
“绿萝是谁.........?”
“这问题不要问了吧!”
“不行!”
“绿萝叫绿萝仙子,是我的相好.......!”
对话不知多久,叶书含不记得,玄道子也不记得,只知道,叶书含问了很多问题,赔上了两坛子酒!而足足喝了两坛子酒的玄道子,摸着鼓鼓的肚子,打着饱嗝,扔下一句话便回去睡觉了!
“今天喝饱了,小叶子,剩下的留在明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