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有言,这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命中注定,历史总是这样轮回一般重复上演。自前朝最后一任君主济帝暴毙之后,其子奕熙尚年幼,朝中大权便由佞臣齐戊掌管。齐戊乃贪图享乐之人,他一手遮天,收紧赋税,强征劳工,惹得王城百姓苦不堪言。各诸侯王见王权影响日渐衰弱,纷纷起兵,名义上是讨伐佞臣,实则对于王位各自心怀鬼胎。这混乱动荡之局已经持续了几十年有余,经过一番厮杀,后期属津、豫、堰三国国力最为强盛,不分伯仲。直到三年之前,堰王白绛才相继摆平津、豫二国,一统天下,终于使得纷扰世间回归太平。
堰王定堰国都城榆为新王都,而距新王都千里的郊外,有一处深谷,由于自上向下望去深不见底,似成一线,故得名曰“一线谷”,这深谷地势险峻,据说谷底寸草不生,荒凉至极。但即便这“一线谷”万般险要,因为有传说称蒲英仙人居住于这深谷之中,先王与先王后也葬于这深谷之中,为了弄个究竟,仍有三两大胆之人前去探访。但由于白雾缭绕,加之山路陡峭难走,往往是无功而返。
“师傅,师傅。”远处跑来一面目俊秀的少年,手提一柄长剑。他来到端坐在河边巨石之上的老者跟前,鞠了一躬。
“徒儿已经练完了?”白发老者双目微闭,开口便有几分不怒自威。
“是的,师傅。徒儿已经熟练掌握了疾风三十二式。”
“那好。”老者这才缓缓睁开双眼,右手一指河中央的三十二支浮杆,“就让为师见识一下你的习练成果吧。”
“是。”
话音刚落,少年便一个飞跃,单脚立于河中央的一支浮杆之上。随即,他开始挥舞手中的长剑,雪白的宝剑在他的手中犹如白绫,变得柔韧无比。他挥剑的速度极快,剑身几乎无形,眼前只见白影晃过,耳边只听得到噼噼啪啪的浮杆碎裂之声。眨眼功夫,那三十二支浮杆早已无影,取而代之的是河面上漂浮着的竹竿碎屑。
轻轻一点水面,少年一个跟头稳稳落在老者面前。
“不错,不错。翼儿有你父亲和祖父的风范。”耳边响起两下响亮的掌声,老者微微颔首,露出少有的赞许目光。
“师傅,您曾和徒儿有个约定,不知您记不记得?”
“为师怎么会忘记?”老者站起身子,走下巨石。“徒儿莫心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随着老者的脚步,他们来到峡谷深处的一块不起眼的平地之前。
“师傅就别拿翼儿开玩笑了,这里不过是一块寸草不生的荒凉之地,有什么可看的?”少年似是有些沮丧,双腿一盘坐在地上。
“为师何时骗过你?”
老者意味深长的一笑,持起黑木拐杖轻击了两下一旁的岩石表面。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平地上现出一座十几尺高的山丘。更令人惊讶的是,这山丘被无数朵鲜红的血罂覆盖着,艳丽的花儿就如同一团团炙热的火焰,刺目的让人睁不开双眼。
少年一时有些发愣,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师傅,这‘一线谷’寸草不生,怎会生得这红罂粟?”
没有直面少年的疑问,老者摊开掌心露出一颗红色的丹丸:“徒儿是否还记得这个?”
“当然记得,当初翼儿被剧毒之蛇咬伤,命在旦夕。师傅就是用它救了徒儿的命。”
“此物名为血罂丹,是由这红罂粟的汁液提炼而成。这血罂丹虽可解世间百毒,但若是让健康之人服下,三日之内必然暴毙,无药可医。所以,它即是救命之解药却又是害命之毒药。徒儿说的没错,这‘一线谷’的确草木不生,但唯有这红罂粟例外,因为此花是由鲜血灌溉而生,由生命幻化而成的。”
老者收起血罂丹,望向天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这一切都要从那一日的奇象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