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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南秦乱世

南秦高宗初年,北梁大军压境。一品武侯、镇北将军楚昭南领命退敌。

京城外城墙外,高宗携众大臣来相送,场面甚为壮观。

身披甲胄,器宇轩昂的镇北将军楚昭南从身后的十万大军中骑快马而来。

“吁……”

下马,楚昭南拱手道:“恕臣身披胄甲,无法向陛下行大礼。”

高宗快步走上前去,握着楚昭南的手,沉声道:“爱卿!不,还是让朕再称呼你一声姐夫。”

“皇上,这……”

皇上压了压手,面色凝重地说道:“姐夫,此一役关乎我大秦兴衰存亡,还望姐夫倾尽全力,力保我大秦江山社稷!”

楚昭南电光火石一般地拔出佩剑来,高举宝剑,说道:“先皇赠我此剑,曾嘱咐我力保大秦百年昌盛。今日北梁来犯,我楚昭南誓言浴血疆场,秉退强敌。”

“好!”皇上大赞一声,道:“我大秦有此良将,何愁北梁不败?”

话落,身后的人群突然异口同声地喊道:“天佑陛下,天佑大秦。”字字震天,响彻云霄,令人欲血沸腾。

就在此时,百余名大臣的身后,一架马车突然到来,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马车停下,车上随即走出一名中年女子,女子的身旁还紧紧地牵着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孩子稚嫩的脸庞,让见者无不心生疼爱。

楚昭南见到来人,即使自己的身旁站立的是皇上,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快步上前,扶住女子,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中年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楚昭南的结发妻子,也是当今皇帝的亲姐姐,南秦的长公主殿下,刘英。

刘英撇嘴一笑,说道:“怎么?丈夫要上战场了,做妻子的还不能来送行吗?”

楚昭南沉默不语,视线移到身旁的这个大胖小子的身上。一把抱起这个胖小子,笑道:“臭小子,快,叫声爹爹。”

小男孩名叫楚飞,是楚昭南和长公主近三旬才得到的孩子,侯府上下对其无一不是倍加呵护与疼爱。

“爹爹!”男孩声音嗲嗲地说道。

楚昭南很是高兴,因为军情紧急,顾不上继续儿女情长。放下小男孩,楚昭南拉起刘英的手,嘱咐道:“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就要劳累你照顾好飞儿了!”

刘英强忍着眼眶中的欲欲而出的眼泪,点头道:“早点回来。”

“嗯”楚昭南应了一声,便转身回到马上。拱手向皇上行礼后,目光移到刘英母子的身上,片刻后,就御马而去。

楚昭南高声向身后的副将陶沐吩咐道:“命令部队,即刻开拔。”

陶沐领命,道:“诺,将军!”话落,便骑马向着那央央十万人马奔去。

大军行进,地面都传来一阵阵的响动,在所有人的耳中,这声音就好像是那胜利的凯歌。但是,在刘英的心里,转化的却是灰色的苍茫大地上的凄凉之音。

……

半年后,南秦北塞。

茫茫山水之间,尸横遍野,血染江河。破损不堪的南秦大旗在微风中摇曳。

看着身旁走过的伤痕累累的将士们,楚昭南神情凝重。这场战役已经打了快半年之久,当初的十万南秦子弟,已经所剩不到七万余人。

这时,副将陶沐急冲冲跑来,兴奋地说道:“将……将军,找到他们大本营的位置了!”

“是吗?”楚昭南闻言,也是一脸的欣喜,笑道:“即刻带上人马,跟我过去。”

“诺”陶沐点头道。

……

一个月后,千里之外的凯旋之音传来,全国振奋,百姓欢腾。

京城的主巷道上,是满满的兵士,他们从北方的战场而来,一路上都享受着百姓们的爱戴。

京城楚候府内,长公主刘英急切地向自己的贴身丫鬟小紫问道:“将军回来了吗?”

小紫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道:“没有!但是有人将一封信递到了侯府。”

话落,小紫伸出手来,拿出一封楚昭南亲笔写下的“长公主亲启”五个字的信件。

这封信件,意味着什么,刘英比任何人都清楚。此刻,长公主刘英的脑海一片茫然,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压抑的情绪了!悲痛地哭出声来,眼泪哗哗而出,浸湿了这封信件。

森严的宫廷之内,朝堂之上。虽然南秦战胜了北梁这一大敌,但是却永远地失去了镇北将军楚昭南。

看着神情凝重的皇帝,朝堂上静默不语,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去触犯龙颜。扫了一眼殿下的众臣,皇帝怒声问道:“陶沐何在?”

身旁的太监总管庞清,低声回道:“回禀陛下,陶大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话,道:“镇北副将,陶沐请求觐见。”

皇帝闻言,急声道:“快,给朕宣。”

庞清往前一步,大声的说道:“陛下有旨,宣陶沐觐见。”

“咚咚咚”

陶沐身披甲胄,头戴军盔,快步来到朝堂中央,脱去军盔,半膝跪地,请罪道:“微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罪……”皇帝轻哼一声,问道:“卿何罪之有?”

陶沐惶恐,回道:“微臣保护武侯不力,致其……还请陛下责罚。”

见状,太子刘禹站了出来,帮陶沐开脱道:“父皇,楚候仙人已去,现如今北方余孽未平,陶将军还肩负有大任。儿臣恳请父皇以江山社稷为重,饶恕陶大人罪过。”

“哼!太子未免说得太过了吧!北方余孽已是草木余灰,不成大器。父皇只需派一名武将前往收拾残局即可,又何必再劳烦陶大人呢?”顿了顿,站出来的青年,冷声道:“话又说回来,陶大人虽然浴血疆场,但是却保护楚候不力,是以大罪,还请父皇明断?”

说话之人,正是朝堂之上唯一一个有实力,可以和太子争锋的皇子。二皇子,刘朗。

“刘朗,你……”太子目光一冷,顷刻又消逝不见,俯身拱礼道:“陶将军浴血疆场,战功卓著,还请父皇圣断?”

皇帝摇了摇手,轻哼道:“都给朕闹够了没有,朕还没有发话,你们在这里瞎嚷嚷什么?”停顿了片刻,皇帝发话道:“起来,告诉朕楚候到底是怎么死的?”

陶沐不敢起身,跪地回道:“当时我发现了北梁大军的大本营,随后通知了将军。将军即刻率部前往,原本以为一切会如同我们想象的一样顺利,但是没想到这竟然是北梁设下的陷阱,将军因为去的太快,陷入了敌人的重重包围,我随后率部增援,但已经是于事无补。”

话落,陶沐的眼神不经意间地在太子的眼前游离了一下,这一幕很快,除了当局者两人,没有人注意到。

皇帝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爱卿起来吧!传朕旨意,陶沐功大于过,既然楚候已去,镇北将军一职空缺,就由陶沐暂时接任镇北将军一职,率部清除北梁余孽。”

“微臣谢陛下隆恩!”陶沐叩首道。

太子的心头美滋滋的一笑,思绪间还不由得狠狠瞥了一眼二皇子刘朗,刘朗气愤不已,但还是强压怒火,心生不甘。

早朝散。东宫内,太子兴奋地拍着陶沐的肩膀说道:“这一次,我可是要恭喜陶大人了!这镇北将军的权利可是不小呀!”

陶沐附和着笑道:“微臣能有今日,还多亏了殿下相助!微臣一定谨记殿下的厚恩,为殿下马首是瞻。”

“好…好…”太子哈哈一笑。

与东宫的愉悦不同,此时二皇子府内,却没有人高兴地起来。

刘朗来回走动着,愤愤道:“何洋,为什么要拦住我?你难道不知道这个镇北将军一职的重要性吗?”

何洋,礼部尚书,官居从一品,已近六旬,是二皇子刘朗的心腹之一。

何洋笑了笑,说道:“二皇子难道是觉得皇上糊涂不成?”

“此话何意?”

“朝堂之上,您的手里掌握着兵部、礼部、工部。朝堂之外,您还有镇南将军吴奇,吴大人撑腰。这样的形势,皇上的心里难道就不知道吗?这一次,皇上之所以不询问任何人的意见,就直接下令陶沐接任镇北将军一职,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刘朗即刻会意,拍了拍手,笑道:“如此说来,父皇这一次是有意在平衡我们两方的实力了!”

“嗯!”何洋点头道。

刘朗笑了笑,致歉道:“恕我唐突,这一次还多亏了何大人及时喝阻。”

何洋轻声一笑,道:“殿下真是折煞老臣了!”

宫廷内,皇帝静坐在金龙椅上,看着眼前琳琅满目地周折,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楚候的孩子今年多大了?”

庞清思衬了一下,回道:“回禀陛下,已经十岁了。”

“十岁吗?那还有六年,六年……”皇帝自言自语地说道。

天天伺候着皇帝的庞清,自然明白皇帝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出口问道:“陛下,要不要老奴去传个话。”

皇帝摇了摇头,说道:“不急,既然还有六年的时间,那我们就再等一等。吩咐太傅,从今天开始就不要再往太子那里去了,以后尽心教导楚候的那个孩子。”

“诺”庞清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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