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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十九)From H 暂别

在美杜莎国的东北方向,越过恩斯莱特山脉,有一个名为伊尔娜的花妖小国,这个花妖小国经常受到邻国欧尔菲的欺侮,由于缺少土地和国民,伊尔娜的皇室竞争变得极为激烈,出现了兄弟暗斗的状况。迪安?伊尔娜,伊尔娜的上任国王,被自己妻子的兄长以叛国罪陷害入狱,即将施以绞刑,而且这位狠心的阴谋家为防止秘密泄露,甚至将自己的妹妹同样押入牢中,与国王一同处死。小公主在得知真相后在忠臣的掩护下从皇宫仓皇出逃,翻越了高耸的恩斯莱特山脉,来到与美杜莎国的交界边境,期间经历的流亡生活使她随时陷入精神紧张的状态。她一路流亡,身边只有一名人类女仆,她们在隐姓埋名之时学会了蛇语。在途径王都时,她进入王都的消息被女王的情报线接收并且传达给女王,女王趁机进行了一次暗访并且“恰巧”遇见了花妖公主,之后的故事,诸位想必已经了解了。

在议会的大厅里,我同以往一样站在王座的右后方,平静地等待议会开始。与以往不同的是,女王的身侧站立着一位面露紧张之色的花妖小姐,眉宇间隐隐藏着忧郁的神情。显然女王昨晚似乎对她说了什么,现在,她应该还在纠结之中吧。没给我太多时间考虑女王说了什么,议会开始了。

法兰侯爵和塞雅伯爵是女王在拉尔赛丝和布朗之下新任的管事者,不过他们似乎高估了女王的信任程度,在前不久就进行了一次挪用公款的恶性,女王自然在第一时间知晓,不过他们并没有察觉女王的意图,仍旧不知悔改,甚至有更严重的倾向。女王不得不决定撤职并重新起用新人选,即使她知道无论换几任大臣都是这个结果,也不能改变什么。毕竟蛇族和人类都是一样贪婪嘛,企图改变这种恶劣天性的行为是徒劳的,而且我也不会这么做,不过这么换来换去的还真是伤脑筋啊,女王曾经抱怨道。现在,女王已经想好除掉他们的理由,只等他们入网了。至于苏珊小姐为什么在这里,我想女王一定是想借机把某些东西展示给她看吧,为了让她彻底地觉悟。

“二位大臣都是我所信任的人,没想到居然会贪图国家国库公款,果然是我没有识别忠臣的眼力吗?”女王露出无奈的苦笑,眼神戏谑,不过我知道那只是为掩饰得意做出的表象,实际上她的真实表情应该是压低眉尖,嘴角似笑非笑,眼中透露得意而冷漠的神情。

“没有识别忠臣能力?恕我失礼,您该不会以为仅仅用几个自己信任的人就算能够识别忠臣吧,您对于除拉尔赛丝王爵和布朗将军以外的大臣没有一点的信任,您真以为只有他们对您一片忠心?他们也许一样贪图钱财和名誉,只是您没发现罢了,在私挪公款这件事上我不否认我的过失,但只是因为一次一念之差就决定撤职,您是否太过严苛了!”赛雅伯爵年轻气盛,很快就沉不住气,变得焦躁易怒,这也正是女王回击的最好时期。不过在某个外人看来,现在的情景似乎相当危机,我甚至看见了苏珊小姐的手因紧张而攥得发白的骨节。

“我认为你没有资格怀疑我和布朗将军的忠诚,赛雅伯爵。毕竟我出身于永远效忠于女王的拉尔赛丝家族,我的家训时刻戒训着我应该忠于美杜莎女王。布朗将军与我共事多年,我并未发现什么贪污之举,这点我用灵魂保证。而你犯错在先,却处处狡辩,将你撤职难道不是明智之举吗?”拉尔赛丝王爵抢先回击道。

“争吵什么的在议会上还是免了吧,辩护结束就可以投票了,那么请同意撤去法兰侯爵和赛雅伯爵管理财政职务的大臣请点亮手边的灵能灯。”女王说道,大局似乎已定。

“请等一下,女王殿下。”法兰侯爵突然开口。

“什么事?法兰侯爵。”女王挑眉。

“我在一个多月前曾收到士兵的汇报,有士兵看见疑似您的人从皇宫离开,随行的还有拉尔赛丝王爵、布朗将军以及您的贴身侍卫,我怀疑您是否同高层掌权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或是不可告人的劣行。如果您能证明您的无辜,就请说给大臣们听吧,毕竟您该信任我们不是吗?”法兰伯爵开口说道。

啊呀,果真如女王所推测的那样被发现了。即使当时已经是万全防备,也还是没能逃过贵族部下的眼线,不过这种可能性还是被女王估测到了,并且预先想好了接下来的套路。女王的布局方式很特别,她会根据猎物的以往作风推测出几种他接下来的动机和行动方式,之后分别想出应对方案,并且计算出最有可能的一种进行预先布置。这样即使对方行动有变也能确保成功收网。不过这基于对每个猎物的全方位了解与超乎常人的计算能力与预测能力,像女王这样天赋秉异的人类似乎更是少之又少。

“那个嘛,是我去拜访王都城中的矮人尤瓦长老,我请他帮忙分析美杜莎国的军政问题。毕竟我只是个没活过多久的人类,对于国家这样庞大的东西还不能很好掌控,他又是分析国情的专家,对我一定有所帮助。至于为什么暗访,那是因为矮人都是谦虚的种族,太过张扬可是很失礼的,你还有什么疑问吗?”女王应答自如,尤瓦长老那边我自然已经串通好了。

滴水不漏,不愧是女王殿下。

不久后议会结束,结果自然如女王所料,旧臣撤职新臣上任,不久以后又会重复这个过程。幸好女王并不厌恶这个循环的过程,反而乐在其中,似乎对游戏乐此不疲。果然恶劣的本性。

议会结束后,女王就回到寝宫,似乎在等那位小姐开口。苏珊在沉默良久之后,突然开了口。

“您每次进行议会都是这么令人心惊吗?”

“差不多吧,有时更惊心动魄。如何?在看到这么险恶的朝廷之后,你还想回去吗,想回到自己国民身边吗?”

“您为什么可以忍受啊!明明您也是个孩子。”

“还是人类的孩子。”女王补充道,“来到美杜莎国这么久,你应该知道蛇族对人类的态度,苏珊。让人类当蛇族的女王,这些贵族不会同意也不会妥协,如果我退让他们会更加变本加厉地逼迫,直到我离开王位,甚至直到我死掉。”女王顿了顿,“但是我不能离开,不仅因为我被选中了,更是因为我的离开会给国民带来苦难。”

“苦难?”有些不解的声音。

“是的,苦难,战乱与灾祸会降临在这片土地,仅仅因为我的离开。我一旦离开,拉尔赛丝会接替我的位置,但不久就会引起众贵族的不满,然后是内部分裂,国家动摇,贵族各自举兵互相抗衡,接着别国入侵,国家被四分五裂,我的子民因此陷入无尽的战乱之中,受尽苦难灾祸,而一切都因为我的离开。”

“我的国家,如果没有我……”

“也是一样的,苏珊,你的人民会就此陷入战乱与苦难,而一切都是你的责任。想好了吗?苏珊?伊尔娜,究竟是为了国家回去平定叛乱还是无意义地逃避?如果你回去的话我会帮你夺回王位,不过你要答应我的一个条件,如果你留下,我也会任你待下去,如何?”

“我……我要回到我的人民身边,与他们共同经历苦难与安宁!谢谢你,女王陛下,您的恩德我永世难忘。”苏珊小姐的眼眶中充盈了泪水。

“这可不是施舍啊,我可是有条件的,如果要说的话,只能算是交易罢了。”

“请说出您的条件吧,我一定尽力完成。”

“啊,这个世界终有一日会陷入混乱的战争之中,到那时,我请求你能站在我这一边。”女王望着她,语气诚恳。

“只要您为正义而战,我便一直在您这一边。”

“嗯,说定了。”

“说定了”

……

五天后

在经过充足准备后,苏珊小姐踏上了归国的旅途,那里有场新的战役在等着她。

“说起来,您那天似乎没说一句真心话呢。”送别后,我扶女王上了马车,这样说道。

“不过是用来哄骗单纯的家伙的说辞罢了,我可没有高尚到愚蠢的地步。”女王望着窗外的景色说道。

“不过您说的不会离开美杜莎国的事情倒是真实的。”

“啊,是的,不过那是因为别的理由。这是我的国家,所以绝不能拱手让人,这才是我的理由。”女王转头看我,眼神犀利而又贪婪地望着我。

我翘起嘴角,“是啊,因为——

您可是女王殿下啊。”

一切似乎暂落帷幕,又似乎是刚刚开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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