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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北门作战

没有用……

艾力克的心中只剩下满满的无力感。即便用自己独特的施法技巧,在冰面上迅速打开缺口,但并不能维持太长时间,很快这些缺口就会被一一修复----河对岸的大魔法师实在是太多了。

天空中燃烧的火焰已经落幕,魔法军团的魔力屏障已经在烬火风暴的余焰中支离破碎,但法师塔已经无法再对他们发动致命的攻击了。在两枚巨大的炎枪从魔法军团中升起的时候,留给法师塔众人的只有绝望。

两名大魔导师……

炎枪很快便轰向了要塞大门。从法师塔顶层发动的攻击只破解下了一枚,另一枚毫无阻拦。艾力克全力凝结的魔力球并没有起到作用,来自大魔导师稳固释放的爆裂炎枪抗干扰力实在是太强了,又或者说来自学徒的艾力克释放的干扰法术实在是太弱了。

少年的心中从未对力量有着如此渴望,现在,这枚旋转的爆裂炎枪在少年不甘的眼神中狠狠撞在了大门之上。

一声巨响响彻了整个要塞,整个要塞的人似乎都能听到这声痛苦的呻吟。灰黑色的大门采用坚硬的金属和抗魔法的材料混合浇注而成,无数岁月里让各种入侵者无功而返,让整座要塞在安威布玛河边岿然不动,但现在,来自艾伯纳的大魔导师终于让它受伤了,一条细小的纹路从轰击中心延伸了出来。

菲格尔很快便感受到了大门的变化。透过瞭望口,安威布玛河水已经被冰冻了一大半,很快整个奔腾的河水就会变成一条平坦的大道,魔法军团后方的士兵们正在整装排布,角羊骑士们也在河对岸开始渡步,属于军队的战争即将开始。

大魔导师已经尽力了,菲格尔明白此刻法师塔已经不再是最主要的战斗力了。艾伯纳的招数出人意料,尽管中间的过程一波三折,但无论如何自己的最终目标不会改变。

决不能让入侵者攻破要塞,入侵者也休想攻破这座要塞。

指挥官很快将目光移到了平台下的士兵身上。鉴于在此次大魔导师的威慑下要塞大门可能不会起到太大作用,菲格尔多抽调了五队卫兵协助防守北门。

这些有的是刻满风霜经验丰富的老兵,有的则是怵立不安刚出茅庐的新兵,但现在已经别无他法,每一份微小的力量在此刻都弥足珍贵。

“恐惧和退缩是你们最大的敌人,永不言弃的拉得利人血液中流淌着的勇气则是你们最好的武器,在你们身后是拉得利的国土,是你们的家人,为了和平,为之而战!”

菲格尔将护卫者高高举起,这把来自拉得利之王的赐予此刻便是所有士兵们心中的信念所在。

“坚如磐石……永不退却!”

菲格尔很快让卫兵们分开站位,现在北口已不再安全,一旦城门崩溃或许将直面艾伯纳的魔法轰击,这对于并不怎么接触过魔法战争的新兵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挑战。来自魔法塔下层的法师们或许能帮助削弱一下轰击北面的艾伯纳魔法,但也只是削弱,剩下的法术还得依靠卫兵们破解。拉得利的卫兵可没有什么高魔抗的护甲装备,菲格尔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具有魔法战斗经验或者破魔武器的士兵,上前来!”

别无他法,一旦让艾伯纳的入侵者进入要塞,后果将难以想象。现在只有寄望于拉得利的战士们守住要塞入口让来自拉得利的援军能及时赶到。

在指挥官身边陆续汇集了三十多个士兵,这些或多或少曾经和法师们格斗过,知道如何应对魔法。但魔法武器毕竟珍贵,只有四个人。

自己,北门防卫队长兰特,荣誉老兵默克,以及刚在法师塔见过一面的格瑞斯。

眼前的少年稚气未脱,喉咙吞咽的动作和紧握的掌心显示了内心的不安----这或许是他第一次参加战争。但是和自己对望的眼神中看不到丝毫退缩,虽然身为一名贵族,但是他的心中流淌的是拉得利人民的勇气,多么像少年的自己!

如果可以,菲格尔多么希望如此一般的年轻士兵们能在家中陪伴家人度过一个个愉快的时光,战争带给人的只有伤痛。

但是已经别无他法。

“记住,这是战争,舍弃掉贵族子弟之间切磋用的花拳绣腿,只有直觉和经验能帮助到你。”

“你是一名勇敢的战士,你的父母会为你而自豪。站在我身后,你必须在这场战争中尽快成长。”

“士兵们!”

菲格尔再次安排好这三十多位士兵,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艾伯纳以为自己的诡计能够得逞?但他面对的是拉得利最为坚固的要塞,是安威布玛河流不朽的传奇!安威布玛永不陷落!我们的援军马上就将到达,阻止他们!给入侵者沉痛的教训!让他们付出代价!”

“让他们付出代价!”

随着一声巨响,要塞大门终究不堪重负被轰成了碎片。透过缺口,河水已经被冻结完毕。平静的冰面下是奔涌的河水,但看似脆弱的冰面却连投石机也无法砸坏,现在艾伯纳的大军踏着冰面向着要塞进军了。

但没等军队跨过半河,来自艾伯纳大魔导师的法术后发而至。

仍然是爆裂炎枪,这种刚刚击碎了城门的法术这一次目标变成了北门内口的士兵,炽热的火焰带着焚尽一切的气势轰了过来。

没有任何犹豫,菲格尔紧握护卫者迎了上去。

这把武器看似宽厚沉重,格瑞斯最初以为它主要是以防御为主,但现在,安威布玛要塞的指挥官展示出了这位顶尖战士的战斗风格。

没有任何防御动作,在护卫者的上下飞舞间环绕于菲格尔的一团罡风很快便汇聚凝结成了一股小型风暴,这是属于高阶战士们独有的力量,常年累月的战斗积累让他们能将自然的力量融汇到自己的战技当中去,这是属于战士的气,这是战士们最为骄傲的力量。

同样被这团风暴包裹的护卫者此刻剑身更显巨大,剑尖散发着锐芒,伴随着指挥官的每一次挥舞,整个空间都弥漫着风的怒嚎。

虽然镇守安威布玛要塞的菲格尔终日防守,但这位大剑师的战斗风格却是以进攻为主。

在护卫者翻飞两次将这股小型风暴凝实后,菲格尔将剑身狠狠的劈在了炎枪枪尖上。

淡青色的旋风很快便和法术的火焰纠缠在了一起,整个北门缺口在法术的冲击中迅速扩大,但在菲格尔的引导下,疾风席卷火焰向上旋转起来,火焰中的炎枪枪尖被护卫者一分为二,在风的呼啸声中奔向天空最后炸开只剩下点点火星。

这位深佚疾风之力的战士向入侵者们展示了同样作为大陆顶尖职业者的力量。

指挥官背后传来一阵呐喊声,这次干净利落的一击无疑给与了这些卫兵们巨大的鼓舞。但菲格尔知道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等到艾伯纳士兵靠近北门,为了避免误伤,艾伯纳的大魔导师将不会再将法术对准这里,自己将面对的是在艾伯纳魔法军团之前盛名已久的角羊骑士。

如果认为角羊骑士同常规骑士一样只适合在宽阔场地冲锋陷阵那就大错特错了,来自高山的铁角山羊不仅善于游走于各种崎岖道路,作为驯化的魔兽血液里仍然流淌着野性,它们更喜欢用尖角刺穿任何阻挡在眼前的敌人。

“前进!”

伴随着一阵激昂的号角声,艾伯纳的军队终究踏着冰河向着要塞进军了。

河水冻结完毕,艾伯纳大魔导师的轰击目标锁定到了城墙上方的防御工事,艾伯纳的入侵之路已经再无阻拦,菲格尔感到一阵沉重的压力。

在最前排的骑士们已经开始加速,角羊沉重的步伐也未能让冰面产生任何动摇,这条艾伯纳打造的历史上从未出现的进攻之路,让这个要塞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拦下他们!”

来自要塞的防御工事迅速启动起来。顶层的投石机开始将巨石密集投向河面前进的入侵者们,巨石由上而下,如同彗星撞击在地面,滚滚雷霆,即使是以强韧著称的角羊也禁不住巨石的轰击,几声哀鸣后,艾伯纳的入侵者受伤了。

但入侵者并不会就此罢手,往日令拉得利得意的铁铸大桥此刻却成为了入侵者们最好的掩护。

铁铸大桥的桥底离水面并不高,大型船只根本无法通行,要塞军们从未想过会有人能踏着河面顺着桥底直奔要塞北门口,现在一队骑士已经冲过了河心,越过桥头的斜坡,他们将直面门口守军。

来自箭塔的攻击随后而至,拉得利军队的箭矢都有着螺旋的刻纹,中箭者如果不及时治疗很容易因失血过多而死。但现在密集的箭矢在艾伯纳全副武装的角羊骑士面前毫无作用,这些用珍贵精铁打造的盔甲用平常的弓箭很难刺穿它。

“守住大门!”

在菲格尔的呼喊声中第一队角羊骑士跨过斜坡冲向了要塞。

格瑞斯以往听说过很多次角羊骑士,但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漆黑的双角中间纹饰着艾伯纳的图腾,反射着白光的头盔下是血红的双眼,连同身上被盔甲全身覆盖的骑士显得如此的不可阻挡,那一股一往无前刺穿苍穹的气势让格瑞斯再次紧了紧手中的武器。

同艾力克的初次见面,格瑞斯便体验到了死亡的恐惧,但那只是前者的试探,格瑞斯并没有放在心上。但现在少年深刻明白这一次已经不同于以往和法琳娜林地打猎般的自在冒险了。在法师塔的法术被入侵者破解之时,少年仍然坚信安威布玛要塞这座不朽的传奇安全无忧,但现在,城门已经被轰碎,入侵者距离自己不足十米,在见识到刚才指挥官大人的战斗力后,格瑞斯并不认为自己能够真正在这场战争中起到什么作用。

但现在已经无法后退了,也不能后退了。

斯格尔堡没有懦夫,作为未来的领主大人,自己的父亲教导自己的第一件事便是庇护人民。

决不能让入侵者们越过要塞南下进入拉得利的国土。

既是烙印在心中战士勇往直前的意志,也是为了保护平原的拉得利人民,更重要的是此刻要塞中还有着法琳娜。

“掩护!”

同疾奔的角羊骑士硬拼无疑是个愚蠢的选择。北门缺口并不能让一队骑士畅通无阻的冲锋,现在要做的便是借助路口减缓骑士的冲锋,再同其正面作战。

越过北门,内部是两条横向的通道,这将迫使骑士不得不减缓速度,改变方向以便继续前进。但在拐角处等待他们的是要塞的守备军们。

骑士身着重甲,浑身隐没在金属中,但特制的头盔却让其有着良好的视野,现在一柄尖枪正从右下方刺向自己的颈口。

这是个老兵,虽然额头已经有了几道皱纹,力气可能也不如年轻的士兵,但他们知道如何才能在战斗中生存,他们知道如何才能终结敌人的生命,他们拥有的是最为宝贵的经验和本能。

如果是面对其他国家的骑士或许他就能得手了,但角羊骑士和其他其实不同。

骑士向后仰去,枪尖撞击在了头盔的边缘发出了一阵脆响,只不过留下了一道划痕,这一击除了让骑士微微有些耳鸣并没有造成其他伤害。

但骑士胯下的是来自高山的魔兽。伴随着骑士的后仰,角羊将前半身高抬了起来,下一刻一对粗壮前足狠狠踏向了躲闪不及的老兵。

根本来不及防御,如同落雷轰击在草草格挡的长枪上,这名老兵连同武器在角羊的双蹄下弯曲成了诡异的角度,瞬间毙命了。

血腥味似乎让这头魔兽有些狂乱,连鼻尖也开始喷吐着一些白气,嗜血的双眼在眼前的守备军中来回扫荡,挑选着下一个目标。

但要塞卫兵们并没有被震慑住,另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长剑狠狠的劈在了角羊的脖子上,是来自兰特队长的攻击。

附魔武器也没能破开角羊脖间的护甲片,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仍然让这头魔兽感到痛苦,坐骑上的骑士将长剑挥向攻击者,在后者匆忙格挡时,角羊的锐角将协同一起进攻。短暂的交锋后兰特不得不后撤一下,现在通道已经冲进了五六个骑士,这些入侵者比想象中的还要难以对付。指挥官的身边同样聚集了六个角羊骑士,但是在疾风剑技之下这些骑士并没有取得什么战果。

翻飞的护卫者带着疾风,敲击在盔甲上发出阵阵闷声,骑士们联手发起的进攻并没有让指挥官感到棘手,相反来自后者的攻击已经让好几个骑士的盔甲有些变形,但对于指挥官来说唯一麻烦的是来自角羊的顶撞。菲格尔并不认为自己的盔甲能抵挡魔兽锐角的穿刺,在每一次角羊的顶撞时他不得不将护卫者竖起来以作临时的盾牌,魔兽的撞击力非常沉重,这样左右腾挪力气消耗的非常快。

或许使用来自大剑师的剑技奥义能很快将这些骑士斩落马下,但面对前方无穷无尽的入侵者,菲格尔还是决定尽量节省力气。

现在紧要的事情是拖延住入侵者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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