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花束掉在了地上。
墨羽瞪大眼睛，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见他这副模样，苏远恒不禁笑了起来，他捡起花束放到旁边的桌上，“干嘛那么惊讶？”
墨羽回过神来，转过头看了看站在后面的众人，特别是珂庭，他一看见珂庭清亮的眼睛，心里不禁揪紧，揪得有些发疼。
他尽量冷静地道：“我们去咖啡厅坐坐好吗？”
珂庭太小了，让他看到这个场面，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滋味，墨羽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快离开这里。
“好。”苏远恒笑了笑，伸出手，示意他先走，“请。”
墨羽抓起外套走了出去，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穆珩看苏远恒上了车，墨羽还坐在副驾驶座上，心里忽然漫出一股薄怒，脸上的阴霾几乎爆表。
他整个人杵在角落里，像是黑暗的根源。
外面的车子发出一阵轰声，逐渐离开了众人的视野。
墨羽坐在车上，侧头看着窗外的风景，此时他的心是沉重的，直到他们坐在咖啡厅里，这份心情依然没有丝毫的改变。
服务员走了过来，“两位先生你们好，请问你们想要什么？”
“一杯摩卡咖啡和一杯蓝山咖啡，谢谢。”苏远恒说完，扭过头看向墨羽，“我记得你喝惯了摩卡，别的咖啡你都不喜欢，口味像孩子一样。”
墨羽抿了抿唇，移开了目光，没有说话。
“墨羽，你看着我。”苏远恒忽然冷下声音来。
他抬起头，发现苏远恒一脸认真，有些惊讶。
“我忍了很长时间了，我不想再潜伏下去。直话直说吧墨羽，我很久之前就喜欢上你了。我现在是在追求你，希望你不要无视我。”
再一次听到他这样说，他心里还是有些震惊的。他苦笑了一下，“苏远恒，其实你是一个很……”
“很好的男人？”
他愣了愣，“我觉得我们还是……”
“还是做朋友比较好？”他说完讥笑了一声。
“……”墨羽说不下去了，他面上看着挺镇定，其实他心里没底。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给了苏远恒错误的信息，致使他爱上自己。
他捏了捏酸痛的眉心，“苏远恒，你听我说完，我从来不会觉得男人喜欢上男人有问题……”
苏远恒听到这里，眼前一亮。
“……我挺喜欢你的，但是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或者用欣赏这个词来说更加准确吧。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你都是一个很认真很努力的人。我普普通通还懒懒散散，恐怕这样的我配不上你。苏远恒，对不起，我们不能在一起。”
苏远恒听完愣了几秒，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墨羽就是不想看见挚友这样的表情，他一直采取躲避的措施，可今天恐怕要说清楚了。
“墨羽……”
墨羽眼里闪过一丝难受，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桌上的咖啡一动不动。
“可是……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啊。”苏远恒的声音里居然夹着颤抖，“喜欢一个人不是错吧？”
“不是。”墨羽强迫自己冷下脸来，摇了摇头。
“那就让我继续追求你吧。”
“你会给我造成困扰的。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儿子，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也听过‘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吧？我很多时候做事都要先站在他的角度考虑一下，他还太小，我不想让他承受这些。”
苏远恒苦笑了一下，“那你这样说是以后都不打算跟人在一起了吗？”
“也不是。”
“为什么你连一个追求你的机会都不给我？”
“因为我不喜欢你。”墨羽冷声道。
即使对苏远恒再残酷，他还是要说。要是今天不说清楚，不论对他还是对自己来说，都是折磨，都是痛苦。
苏远恒拿着勺子搅了搅咖啡，“想不到墨羽你冷静起来挺可怕的。”
“你不了解我，却先爱上了我，现在你了解我了。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苏远恒的背影一震，肩膀微微垂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黯淡。
墨羽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不多了，我得走了，花店还有活要忙，下次再出来聚聚吧。”他说完，拿起外套朝门口走去。
苏远恒自嘲地笑了一下，“还会有下次吗？”
墨羽没有应声，头也不回地朝咖啡厅的门口走去。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新鲜的空气迎面扑来。
他深呼吸了一下，手开始颤抖了起来。他还能感觉到后面的苏远恒隔着玻璃看向自己，他没有回头，挺直脊背向前走，直到离开了那道视线。
墨羽的肩膀一下子塌了下来，心里不是很好受。
他说了这么绝情的话，这朋友估计没法交了。这么长时间，苏远恒一直有帮他的忙，不管是生意方面还是底下私交，一直很照顾他和珂庭。
墨羽叹了一口气，没有朝花店的方向而去，随地选了家路边摊，在那边坐下，跟老板点了些烤串和几瓶啤酒就吃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