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地把一勺粥塞进嘴里,钟訫刷得起身离去,留下一餐桌的人面面相觑:这孩子今晚怎么了?他这是生气了吗?
云起兮起身朝各位长辈致歉解释,然后对母亲说道:“我上去看看。”
钟訫把自己关进卧室里,躺在床上静静发呆,她有很多事情要想,可这具身体又不能想太多不开心的事情,甚至连太开心的事情都不能想。钟訫用双手捂住脸颊,忽然觉得以前的自己比云起仙幸福多了。
云起兮敲了几下门没人回应,不放心地拧开一条缝隙看到床上的人神态安静才悄悄转身离开。
钟訫听着耳边传来的微弱关门声,又躺了一会儿,然后坐起来把衣服脱掉,打算换上睡衣。睡衣柔软轻薄的布料拿在手中暖融融的,钟訫穿好后准备系上腰带,眼角余光忽然扫见胸前位置,神情一下愣住了。
钟訫一直保持勾头的动作,直到脖子酸胀僵硬才慢慢抬了起来。她神情机械地把腰带系好,直到躺到床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刚才看到了什么?
少年精致漂亮的锁骨下方,一条十几厘米长的刀疤垂直穿过胸口,把少年瘦可见骨的胸部一分两半。
钟訫用手抚摸着胸口位置,她觉得那一条缀满凌乱针脚的疤痕就像是一条拉链,拉开拉链就能把少年里面的内脏全部拿出来,包括那颗流淌着鲜血的心脏,包括霸占着少年身体的钟訫灵魂。
睡前意外发现的疤痕让钟訫更加不安,她怕自己没时间,她怕自己错过这来之不易的机会。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钟訫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穿衣,钟訫从衣柜里挑了件最厚实的衣服套在身上就往外赶。她要回家,回家看看父母,确定他们没事她才能安心。
电梯“叮”的声音响起,钟訫握了握口袋里的钱包,里面有一张黑色银行卡,钟訫不知道密码,不过里面的现金有几千块钱,足够她一来一回的路费。
钟訫想悄无声息地回一趟家,却没想到刚下楼就被开门而入的保姆迎面遇到。保姆搓着手呼出一口白气:“少爷,您怎么起来这么早?”
“呵呵。”这算做贼心虚吗?钟訫含糊说道:“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使不得使不得。”保姆操着略带乡音的普通话惊叹道:“外面冷得很,这个时间尤其冷,少爷您还是在屋里走走吧。”
怎么跟她妈一样!钟訫眼珠转了转,看向保姆:“你是要准备早饭吗?”
“对呀对呀,我每天都这个时候起来准备早餐的。”这个保姆貌似很喜欢用双叠句。
“那你忙吧,我在客厅坐会儿。”钟訫只想赶快把这个碍事的人支走。
“好叻!您等着,早餐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保姆精神振奋地往厨房走去,脚步轻飘飘地,她感觉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为啥?因为她家少爷跟她说话了,竟然还说了三句话,今早说的话简直比她在这里六年说的都要多!
注视着保姆消失的背影,钟訫轻手轻脚地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