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钟訫还是没有甩掉李冬熠,不是没办法,而是没去做。因为云起仙母亲的一通电话让钟訫明白,如果她把李冬熠支走,说不定云家会立马派人寻找自己,以云家能量,找到自己简直是分分钟的事。再说,钟訫担忧这次把事情做的太绝,下次就不好出来了,或者下次云家会派保镖暗中跟踪自己。俗话说:明枪易挡,暗箭难防。相比于处在暗处的保镖,钟訫还是觉得有些傻乎乎的冬熠少年更好相处。
说不定这小子会给自己的报仇计划带来意想不到的便利。钟訫乐观地想着,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这一切都让她心情很不错。
领着冬熠少年七拐八拐出现在北五街76号院,钟訫鼻头有些发酸,虽然从出事到现在仅仅过去三天,可这感觉却是恍如隔世般漫长。
想到一会儿就会见到爸妈,钟訫抬眼望向天空,让逼近眼眶的泪水退回去,她不能让爸妈看出异样,毕竟她现在顶得是云起仙的身体。
抬脚迈上老旧的楼梯,脏兮兮的楼道,早已斑驳掉漆的木制扶手,还有楼梯口仅存的几个上着铜锁的收信箱,甚至还有每层楼道拐角处常年散发着异味的垃圾道出口。这一切曾经不在意甚至厌恶嫌弃的地方如今却让钟訫有种熟悉的亲切感。
“仙哥,你来这里找人吗?”冬熠少年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感觉仙哥来到这个小区后情绪忽然有些低落。
“嗯。”钟訫闷闷应道。
三楼,金三银四朝南向,这也是这个家最大的亮点儿了。钟訫抬起手叩响防盗门上的铁质拉手,清脆的撞击声在安静的楼道里响起。
钟訫耐心地一下又一下拍打,这个时间她家是应该有人的,因为她妈下午要准备食材,早上出去卖早点儿。况且,她刚出事没多久,她妈应该不会出摊,她爸应该也会请假在家。
一声又一声的撞击声回荡着,良久,隔壁的王大爷打开门,把脖子上挂着的老花镜颤巍巍地戴在眼睛上盯着钟訫看了老半天才说道:“小伙子,你是来看房子的吧?”
什么看房子?钟訫不解地与王爷爷对视,小时候爸妈不在家她经常到他家吃饭。
王大爷看钟訫不说话,确定她就是他口中的看房人,于是好心地解释到:“你来晚了,这房子前天晚上就卖过了。”
“为什么?”钟訫想问为什么要卖房子,可是她竟然一时无法组织语言去表达她心中的想法。这房子是她家唯一贵重的财产,现在卖掉这个房子再加上爸妈手里存得钱也不够在其他地方买一套新的,这点儿钱顶多付个首付,然后每个月要还巨额房贷,一家人不吃不喝才会住得起新房!
“唉!”王大爷叹了口气,摘下老花镜用一块儿已经洗的发白的方巾擦了擦眼角呛出的泪水。
王爷爷年纪大了,看东西时间长点儿就容易流泪,已经好几年了,钟訫知道,所以她静静等着他的解释。